她倒要看看,逸伐能怎麼無中生有。
逸伐頗爲自信的笑了笑,解釋道:“這重要嗎?誰說殺人就一定要有理由,也許是受人指使,也許是她早就看不慣金國君主,總之這樣的理由我能舉出上萬種,但這根本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殺了人,還是一國之主,如此罪大惡極,必須得到應有的懲罰,我想娘娘一向深明大義,是不會包容罪犯,更不會爲她開脫的對嗎?”
藩玲兒咬了咬牙,對逸伐一口咬定悅君就是真兇而感到憤怒,冷哼一聲,儘量保持平穩,低聲道:“若情況屬實,本宮自然不會偏袒一方,但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不能憑你三言兩語就定了一個人的罪,這未免太過獨裁。”
逸伐忍不住嘴角上揚,彎了彎眼眸,低聲道:“娘娘說的是。”繼而轉頭望向悅君,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趾高氣揚道:“今晚,我就讓你死的瞑目。”
長袖一伸,打了個響指,靠近門口的侍衛應聲跪下,逸伐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便是我的證人,你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都說出來。”
侍衛雙手抱拳,恭敬道“是!事情是這樣的,今晚那位姑娘與主上在房中敘事,我被吩咐守在門口,中途我拿了一些糕點進去,發現她和主上似乎在爭吵什麼,我便多了個心眼,臨走前扭頭望了一下,恰好被我看見,那位姑娘鬼鬼祟祟走到香爐旁,往裡面扔了什麼東西,我當時以爲是碎片之類就沒放在心中,姑娘離開後沒幾分鐘,主上突然倒下,等我們發現時,爲時已晚,主上已經沒了呼吸,經過就是這樣。”
藩玲兒陰沉着一張臉,扭頭看向悅君,冷聲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悅君不假思索的否認,語氣有些急促,“他在撒謊,我根本就不認識金國君主,又怎麼會去找他,這都是他編來迷惑人的故事。”
逸伐不苟言笑的拍了拍手,低沉道:“沒有誰會承認自己就是兇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實勝於雄辯,放棄吧,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悅君大手一揚,把牀上的枕頭狠狠扔向逸伐,怒道:“這完全就是你精心策劃的局,什麼證人,什麼真相,真是笑話,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態的面孔,真相就是你做這麼多完全是爲了報復我,你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金君不過是你計劃中可憐的犧牲品。”
逸伐氣定神閒的打量了她一眼,不可置否:“當真是狗急了亂咬人,居然咬到我身上來了,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處心積慮對付你,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正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之際,藩玲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吼道:“夠了!”
她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即使悅君不說,她也能看出這件事中誰在說謊,但問題的關鍵在於沒有真相,逸伐想除掉悅君,不惜殺害一國之主,不惜耗費精力,換句話說,真相是什麼根本不重要,他要的是一個罪名,一個可以定悅君生死的罪名,究竟是什麼深仇大怨,纔會讓逸伐如此興師動衆,在藩玲兒的印象中,兩人幾乎沒有過正面接觸,連側面也沒有,看似毫無交集的兩人,到底是何時交上了手,悅君也說了,逸伐是在報復她,這一場生死搏鬥,不是她死,就是逸伐亡。
等藩玲兒意識到這點已經太遲了,從逸伐認定悅君是兇手開始,這場戰役便已然打響,這已經不是誰說幾句就能完事的,除非另一方戰敗,否則這事不可能平息。
而逸伐明顯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悅君更是抱着同歸於盡的決心,任何一方都不能小看,原本還想保護悅君的藩玲兒,頓時倍感無助,即使她搬出了皇后的身份,逸伐也絕不罷休,從他企圖隱瞞自己私自用刑便可看出,唯有實力才能讓他折服。
場面一度陷入僵局,直到另一個當事人的出現,纔沒讓這場悲劇延續下去。
梵風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得知悅君有難,二話不說帶着楚四月往那趕,所以當逸伐見到楚國君主和梵風在一塊時,內心的憤怒瞬間化爲不安,尤其是當真藩玲兒的面,他還不好表現出來,只能忍着,時不時用眼神警告梵風,都被梵風一一無視。
藩玲兒看着突然出現兩人,尤其是梵風身旁的那位,看他的裝扮不像是普通人,詢問道:“梵愛卿,這位是?”
楚四月也不用梵風回答,自我介紹道:“初次見面,我是楚國君主。”
藩玲兒驚訝的合不攏嘴,誰來告訴她眼前這個小不點,就是一直不肯露面的楚國君主?頓了頓 ,低聲道:“楚君真是後生可畏啊,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大統,實在令人佩服。”
楚四月彎了彎嘴角,一笑露出兩顆虎牙,輕聲道:“娘娘過獎了。”
逸伐忍不住問出聲,“你來這幹嘛?”
楚四月斜了他一眼,走到悅君的牀前,單膝下跪,朝藩玲兒說道:“今晚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之所以特意趕來,是爲了不讓事態進一步惡化,也是爲了還悅君一個公道。”
逸伐從沒像此刻這般憤怒,他之所以帶楚四月離宮,就是不想讓她再一次成爲對方的利器,可沒想到還是被梵風找到,與此同時他又生自己的氣,要不是他太放縱楚四月,也就不會有今日的事。
冷眸一瞥,低聲道:“胡鬧,皇后娘娘,所謂童言無忌,小孩說的話豈能當真。”
藩玲兒卻聽到了關鍵的信息,又見逸伐這麼竭力阻止,其中一定有蹊蹺,詢問道:“逸君別急,此事畢竟關乎一個君主的生死,不得不謹慎些,楚君若是知道什麼,但說無妨。”
楚四月眨了眨眼,得意的望了逸伐一眼,一本正經道:“我能證明悅君不是兇手。”
逸伐怒不可遏,“別說了。”
楚四月卻不管不顧,繼續道:“晚飯過後,悅君就一直同我在一塊,梵風可以作證,並不是像侍衛所說,去了金國君主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