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火災過去大半個時辰了,一刻也不能耽擱。
悅君不甘的點了點頭,躡手躡腳的朝楚四月走去,悄無聲息的站在她的身後,她絲毫沒有察覺,悅君長袖一揮,把手放在她的後腦勺,正要施法時,卻被一道強有力的法術彈了回來。
梵風驚訝的張開了大嘴,怎麼回事?方纔他似乎看到一記微光。
悅君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彈到椅子上,望着眼前這個瘦小的身影,心生疑慮:沒道理啊,她只是剛接觸到楚四月,還沒施法,就感受到一股很大的內力,藏在她的體內,思來想去,唯一有機會的做這件事的,除了逸伐別無他人,之前他跟寒墨說,教楚四月一些防身術,恐怕事先就已經輸送了一股內力給她。
悅君無奈的擺了擺手,目前而言,她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了這道屏障,如果設下這股內力的真是逸伐,那自己剛纔的舉動,很可能已經觸動了他,也許他很快就會找到這來,悅君頓時心急如焚,必須趕在他發現之前,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望了眼跟小天玩的正歡的楚四月,輕咳了聲,低沉道:“我們要送你回去了。”
梵風錯愕,不明白她這一舉動的含義,楚四月的記憶還未消除,豈能就這樣把她送回?
悅君卻不管不顧的收回了天蠶,楚四月的臉瞬間折成了皺子,戀戀不捨噘着嘴,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不由自主的跟着悅君移動,直勾勾的盯着她,細聲道:“我還想玩。”
悅君領着她走到門邊,慢慢打開了手掌,楚四月重新見到小天,別提多高興,伸出雙手就要拿,無奈悅君偏偏不讓她碰,把手舉得高高的,故意眼饞她。
楚四月被撓的心癢癢,拼了命的踮着腳,奈何徒勞無功,眼看着她把眼睛鼻子撅到了一起,悅君這纔開口:“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名字?
楚四月剛纔光顧着研究她,也沒想起來要問,搖了搖頭,奶聲道:“不知道。”
悅君把手降了下來,遞到她面前,耐心道:“她叫小天,你喜歡她嗎?”
楚四月又想伸手去摸,想起之前自己的貪心,差點見不到小天,愣是把手縮了回去,點頭道:“非常喜歡。”
見到她的舉動,悅君心裡無疑多了一絲憐惜,卻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抿了抿嘴,半蹲着身子,儘量不讓她產生距離感,細聲道:“你答應姐姐,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別人,包括逸伐,如果你能遵守約定,下次我還讓你和小天玩,好不好?”
楚四月舔了舔下嘴脣,慎重的點了點頭,“好。”
悅君滿意朝梵風使了個眼色,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爲表獎勵,還把天蠶放她臉上親了下,楚四月立馬高興的手舞足蹈,恨不得向全世界分享她的喜悅。
這跟她一開始到這來的表現,前後判若兩人,悅君不得不替天蠶記一功,這回多虧了她,要沒有她,楚四月不會這麼配合,甚至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
契約達成,接下來就是看如何把楚四月送回去了,梵風摸了摸下巴,提議道:“我去吧,反正麗和苑我也很熟了。”
悅君拍着楚四月的肩膀,細聲道:“那我們就說定了,等下這個哥哥負責送你,你要聽話。”
話字還未完全脫口,房門刷的一下被人拉開,悅君下意識的把楚四月護在身後,一度緊張到忘了呼吸,梵風冷眸一掃,待看清來人後,倒吸了口涼氣,冷聲道:“逸君?”
不錯,來人正是逸伐,這是他們始料未及,也是一直擔心的,沒想到還是被他找到這了,悅君艱難的嚥了咽口水,一時語塞。
到時楚四月一見到逸伐便從悅君手中扭脫,親切的朝他撲去,奶聲道:“大笨蛋。”
梵風此時也沒心情嘲笑他的綽號,握了握拳,與其被他質疑,還不如先發制人,低聲道:“聽說麗和苑失火了,你沒事吧?”
逸伐笑着揉了揉楚四月的臉蛋,見她毫髮無損,這才舒了口氣,隨即朝梵風拋去一記冷光,低沉道:“她怎麼在這?”
梵風強作鎮定道:“我救火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小孩,以爲他是哪國失散的皇子,便打算先帶回屋裡,等火勢滅了後,再逐一盤查,誰知後來這小孩告訴我,他是楚國君主,我這恍然大悟,準備給你送回去。”
逸伐轉而看向楚四月,板起一副嚴肅的面孔,低聲道:“是這樣嗎?”
梵風的心裡不禁捏了把汗,他以爲即便要懷疑,逸伐也是回去之後再慢慢詢問,可沒想他竟選擇當面對質,自己還沒來得及跟楚四月串供呢,這下鐵定露餡。
楚四月鼓着腮幫子,一臉無辜的朝他們掃了眼,拍了拍逸伐的手,等逸伐蹲下身後,她覆在逸伐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看的梵風那叫一個着急,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非得弄得神秘兮兮,他手心都出汗了。
逸伐捏了捏楚四月的小臉,細聲回了句,“我知道了。”
隨後拉着她的手,朝梵風望了眼,“叨擾了,我先把她送回去。”
梵風紳士的伸出右手,眯眼道:“請便。”
直到他離開自己的視線,梵風才吐了口氣,剛纔太緊張,又怕自己繃不住,使勁掐着大腿,都掐出幾個包來了,看逸伐剛剛的樣子,楚四月應該沒告訴他真相,否則以他的性子,早就把屋頂都掀了。
悅君把門關上後,深吸了口氣,這是她第三次見逸伐,不得不說,每次見他都有種異樣的感覺,可具體是什麼,悅君也說不上來,但有一點,她能明確感到的,就是一開門的時候,逸伐身上那無形的火苗,透露着他那時有多麼憤怒,可事實證明,僅僅楚四月的一句話,就把他的氣焰瞬間澆滅,由此可見,她在逸伐心中舉足輕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