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沒想到那麼輕鬆就把徐福矇騙過去,裝出一副淡漠的神情,即使她想留下來,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對她是百害而無一利,倒不如出去再另想對策,反正她已經揭穿了他們的面目,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與煉南對視一眼,兩人達成了共識,悅君攙扶着煉南,頭也不回的吐出兩個字:“告辭。”
直到完全脫離他們的視線,悅君才重重的舒了口氣,她多害怕那兩人不守信,走到一半把他們截住,如今看來是自己多慮了,餘光掃了眼徐府,這才發現門口掛的是白色燈籠,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涌進人羣中。
關於寒墨的下落,悅君是隨口一說,自然不可能去那個所謂的喜雀樓,眯了眯眼,走到一條暗道裡,長袖一揮,放出幾個小人,輕輕朝他們吹了口氣,小人立即靈活的往四處散去,悅君得意的拍了拍手,不用自己跑腿,只需等消息即可,悅君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棧,之前那家距離徐府太近了,她不想睹目思人,回過神要了兩家上房,幸好出門時身上還留着之前徐福還是徐府管家時,給自己的銀兩,折騰了一上午,肚子還是空的,開房的時候,順道點了幾樣小菜,吩咐小二送到房內。
悅君把門一推,聳了聳肩,一臉疲憊的撲倒在牀上,悶聲哀怨了一下,隨後又迅速彈起,儘管身體提出抗議,但她卻沒有心思休息,推開了窗戶,試圖讓風把她吹得清醒些,梵風的絕情,徐福的判變,還有,悅君不自覺的咬了咬下脣,她昨天在徐府分明看到有三個人,可是今天那人卻沒有出現,這其中有太多的謎團等着她去解開,如果寒墨在就好了,憑他的聰明才幹一定能看出些什麼。
門外響起小二的敲門聲,悅君把門往裡開,看着小二送來的飯菜,胃口全無,隔壁的煉南也是聽到響聲慢悠悠的走了進來,擼起了袖子,面對一桌子美食,忘我的品嚐,許是看到悅君吃的心不在焉,忍不住勸慰着:“哎,吃飯的時候不要想別的,專心一點。”
不說還好,一說悅君立馬罷工,把筷子重重一放,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悶,全乾了,還想幹第二杯的時候,卻被煉南一把搶了去,悅君無奈的甩了甩衣袖,她只是覺得心裡悶,想喝酒轉換一下心情,現在的她就像掉進了一個死衚衕,沒有出口,卻有無數個入口。
煉南不忍看她沮喪的模樣,低聲道:“你也別太自責了,徐琴的事又不是你造成的,該來的總會來,別忘了人是她自己選的,當然這也不全是她的錯,但是悲劇已經產生了,再怎麼內疚也無濟於事。”
悅君無奈的搖了搖頭,悶聲道:“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煉南一時語塞,平時悅君是最有主意的,她都不知道下一步怎麼做,自己就更不可能想到了。
悅君原本無助的眼神冒起一陣精光,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側過頭,專注的聽着外面的動靜,突然,一個小人從外面飛了進來,身上掛在一隻紙鳶,看着小人因揹着一個重物,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她面前,悅君一眼便認出這是寒墨的東西,頓時喜出望外,將紙鳶抓在手中,同時也減輕了小人的負擔,紙鳶的屁股上似乎有一團密密麻麻的黑點,仔細一看,是排小字,悅君一眼便瞧見了後面的等你,至於前邊,赫然寫了一個地名:喜雀樓,悅君倒吸了口涼氣,低估道:“怎麼會這樣,他真的在喜雀樓?”
看着悅君不斷變化的神情,煉南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着急道:“發生什麼事了?”
悅君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心亂如麻的將紙鳶遞給煉南,距離自己從秦宅出來,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時辰,自己絕不能讓他們先找到寒墨,顧不上煉南的驚呼,一把拉着他往喜雀樓狂奔,平時也不怎麼跟寒墨有默契,這回倒好,偏偏讓自己的烏鴉嘴說中了,現在賭就賭徐福沒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話,或者因爲梵風的猶疑而延遲行動,悅君最需要的就是速度,兩人幾乎一路狂奔到喜雀樓,氣都不帶踹的那種,不是不想御劍飛行,而是怕這樣做,反而驚動了徐福,引起他們的注意。
悅君是第一次來到這個熱鬧的茶,哦不,應該是一個五花八門的酒樓裡,放眼望去,有唱戲的,也有賭博的,還有賣春的,完全就是一個大雜燴,喝的吃的玩的樣樣俱全,他們剛踏進門內,一位穿的花枝招展的老鴇便笑臉盈盈的走了上前,親切的問道:“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悅君受不了她滿身的香味,捂着鼻子連忙擺手道:“找人。”
老鴇一聽笑的賊陰險,一臉我懂得表情,留了句自便,重新埋進了人羣,悅君也懶得跟她解釋,見她走了,立馬鬆了口氣,剛纔她把手伸向自己的時候,悅君除了覺得噁心還是噁心,掃了眼面前龍蛇混雜的場景,要從中找寒墨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煉南拍了拍悅君的肩膀,低聲道:“走,上二樓看看。”
誰知悅君前腳剛走,後腳梵風就帶着人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悅君連忙躲到樓上,在暗處觀察他,老鴇怎麼說都是身經百戰的人,這麼點事對她而言根本不算事,扭着慘不忍睹的水桶腰走到梵風面前,揮着手絹道:“哎喲~這位爺,誰惹你不高興了,要不我給你找幾個姑娘解解悶?我跟你說,我們這的姑娘跟別處的可不同,個個水靈着呢,保準能讓你開心。”
梵風直接無視老鴇的話,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老鴇見自己費了這麼口舌,他不買賬就算,還擋着她做生意,這她就不能忍了,嚷嚷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啊?”
沒想剛走兩步,就被底下的人拉走,之後就再也沒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