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卻在後頭叫了一聲,“等等。”
悅君心裡一驚,該不會這次輪到他來攔着自己吧,不情願的轉過頭,生怕被自己猜中,直到直見他手裡拿着一袋的銀兩,才鬆了口氣,低聲道:“這是給我的?”
悅君不敢相信的再三確認道,畢竟她現在可是寄人籬下,處處都要看人臉色,這麼明目張膽拿錢給自己,不會引來話柄嗎?
管家卻將銀兩放在悅君手中,微笑道:“沒錯,大小姐交代了,只要是姑娘想要的,我都得給你準備。”
悅君彎了彎嘴角,把錢袋向上拋了一下,感受沉甸甸的重量,猜測裡面肯定有不少錢,加上自己身上確實沒有現錢,對於管家周到的安排,很是滿意,輕聲道:“小女在此謝過啦。”
管家謙虛的笑了笑,悅君把錢袋放到胸前,大手一揮,低聲道:“走啦。”
隨後心滿意足的出了徐府,雖然錯過了集市最熱鬧的時辰,但依舊能看到許多地道的小吃,以及有趣的古玩,不知不覺逛到了茶樓前,正是徐琴開的那家,猶豫着要不要進去,今天一大早便聽侍女說她有事要忙,天微亮就出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茶樓,甩了甩頭,想起之前一連串的事,害怕待會見了她,心裡堵得慌,索性不見爲妙。
悅君走了兩條街口,看見前面有家茶館,並且還有戲曲的聲音,立即就被吸引,循着掌聲進到館裡,來茶館聽戲的人****,什麼人都有,悅君選了一個樓上座,並且點了這裡最貴的名茶,以及一些小吃,有錢任性,她希望最好在一天之內就把這些錢用光,樓下的掌聲不斷,沒過多久,剛好是一個片段的結束,看着臺上的人逐漸離去,茶館又恢復了清淨。
悅君拍了拍手,覺得茶館裡的東西,確實沒有徐琴開的店好吃,有幾分後悔來這,不過這茶,倒比徐琴的好,也算是兩兩相抵,桌上的東西都吃的差不多了,正想下樓結賬時,忽然看見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隨着身影的移動,悅君也慢慢往那邊走去,選擇一個相對靠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什麼叫說曹操曹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除了徐琴,還會有誰,悅君正覺得奇怪呢,這麼敏感的時期,府裡還躺着兩個她至親的人,她倒好,跑來茶館跟人約會,還真是有閒情逸致啊,側了側臉,儘量不讓她注意到自己。
悅君從斜視的角度可以看見,徐琴對面坐着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帶着些許書生氣,看他的衣着打扮,完全不像是富家公子,倒有點落魄書生的意思,沒想到堂堂徐府大小姐,竟喜歡上了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男子,確實出乎悅君的意料,從他們親密的舉動可以得知,兩人的關係不是一朝一夕了。
忽然徐琴轉過頭往袖裡掏了掏,嚇得悅君連忙把頭低下,片刻,才偷偷瞟了那邊一眼,原來徐琴袖裡藏的是條手絹,以及一袋銀兩,可書生見了卻連連搖頭,執意不肯收下,悅君不禁想到,這個書生還挺有骨氣的,不花女人錢,徐琴卻硬是往他懷裡塞,這麼一來二去,書生拗不過她,只得悻然收下,卻只是打開錢袋,從裡拿了一兩影子,倒真是讓悅君吃驚,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死守尊嚴,徐琴雖然面露不悅,也不再強求,附在男子耳邊細語了幾句,便起身離去。
而男子還留在原地,看樣子他們是不想被人發現,所以纔打算一前一後離開,悅君握了握茶杯,此時不動更待何時,雖然這是徐琴的私事,她本不該多問,但,悅君猛地灌了杯子裡的茶,在男子準備起身時,一屁股坐了下來,拍桌道:“且慢。”
男子愣愣的回過頭,看着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人,之前在遠處觀察的悅君,並未清楚所見男子的容顏,此刻近距離一看,猛地倒吸了口涼氣,那男子的長相,竟與梵剎有七八分像,這實在是出乎悅君的意料,莫非梵剎還有個孿生弟弟,沒聽他提起過啊,而且還是個凡人,就在悅君晃神之際,一旁的男子敲了敲桌面,喚回悅君,並低聲詢問道:“方纔姑娘是在叫在下嗎?”
悅君回過神,點頭道:“不錯,我問你,你爲何要偷偷與徐琴見面?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嗎?”
男子在聽到徐琴兩字後,臉色突變,低沉道:“姑娘何出此言?姑娘怕是認錯人了吧。”
悅君眯了眯眼,看出男子緊張的模樣,以及他那拙劣的演技,胸有成竹道:“胡說,你敢把你胸前的那條手絹拿出來嗎?那就是她送給你的。”
男子瞬間攤坐在椅子上,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往懷裡,顫抖的透出那條手絹,緊緊的攥在手裡,無奈道:“好吧,我承認。”
悅君皺了皺眉,她無心把氛圍弄得那麼僵,擺手道:“行啦,別一副沒有明天的苦瓜臉,我又不是來爲難你的,我只是向你瞭解一些事情,你放心,你們的事,我誰都不會說的。”
看着悅君一時一個面孔,男子有些詫異,卻還是微微點頭,低沉道:“你是徐琴的朋友嗎?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悅君撫了撫長髮,試圖掩飾尷尬,敷衍道:“我是她遠方表妹,很久纔來這一次,你自然見不到我。”
男子自顧自的說了句,原來如此。
悅君輕咳了一聲,不想扯別的話,直奔主題,嚴肅道:“你和我表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男子抿了抿嘴,嘆息道:“我們算是青梅竹馬吧,以前徐府還沒有如今的輝煌,我們隨時都能見面,並且兩家父母都訂下了娃娃親,可誰也沒想到,徐家飛黃騰達後,竟翻臉不認人,擅自毀約不成,還禁止徐琴跟我相見,迫於無奈,我們只得暫時分離。”
悅君聽得津津有味,邊嗑瓜子邊問道:“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