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猛地一擡頭,下巴都快驚掉了,緩了緩,艱難開口:“你確定?”
商郎不耐煩的回道:“我何必說謊。”
悅君尷尬的抽了抽嘴角,深呼吸一下,試圖平定內心的怒火,冷眸一撇,直直的射向紫雲,當初就是她信誓旦旦的跟自己以及寒墨說,與夏元朗交易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商七宗,若非如此,寒墨豈用這麼大費周章的阻止他復活,可到頭來,卻告訴他們另有其人,這讓悅君不得不懷疑紫雲是否另有心計。
紫雲也感受到了悅君不善的目光,她肯定以爲是自己欺騙了她,雖然明面上看確實如此,但自己根本沒有理由爲浣尊開脫,抿了抿嘴,上前一步,必須把這事說清楚了,望了商郎一眼,低聲道:“那你爹有沒有結識過夏元朗?”
商郎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望向她們,一個凡人皇帝至於這麼緊張嘛,緩緩回憶道:“似乎有那麼一回,夏元朗來慈恩峰拜見我爹,恰巧也是浣尊來商量婚事的那天,他們在廳裡聊了一會,後來聽我爹說,夏元朗本是想找他合作的,但浣尊一聽便提了興致,興沖沖的答應人家,我爹就沒再說什麼了,畢竟他對凡間本就不是很留戀,更不可能輕易與凡人共事。”
紫雲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所謂的合作是這麼一回事,那確實是自己弄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啊,不好意思的倪了悅君一眼,輕聲道:“抱歉,是我誤傳了謠言,才弄出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我下次再也不亂嚼舌根了。”
悅君聳了聳肩,事已至此,幸好她多嘴問了一句,否則他們還深陷在商七宗與夏元朗交易那事,可是既然不是商七宗,那也就表面,悅君嚥了咽口水,回頭望向寒墨,寒墨更是臉色鐵青,悅君硬着頭皮詢問道:“你說,浣尊跟地獄魔主有沒有聯繫?”
商郎兩眼微瞪,低沉道:“此話怎講?”
悅君癟了癟嘴,既然是自己誤會在先,那麼就應該讓當事人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揪了揪袖子,如實回答:“之前我們以爲跟夏元朗合作的是商七宗,所以纔想法設法阻止你爹復活。”
商郎嗯了一聲,隨後又搖頭道:“這跟復活我爹有什麼關係?”
悅君歉意的笑了笑,揮袖道:“因爲夏元朗背後牽扯着地獄魔主。”
商郎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大致理解了她的意思,低聲道:“你以爲我爹跟地獄魔主是一夥的,所以才——可是,既然不是我爹,難道是浣尊?”
寒墨冷袖一揮,冷聲道:“看樣子,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說的通。”
紫雲大手一拍,驚呼道:“糟糕,水晶棺被他拿走了,我方纔就在想,他爲何如此迫切想得到這個東西,十有八九離不開封印,如果他真與地獄魔主勾結,我們斷不可讓他恢復肉身。”
悅君附和道:“沒錯,那我們趕緊追上去吧。”
悅君看了商郎一眼,正打算問他的意見,看他要不要跟自己去,畢竟浣雨也在那,只是悅君沒想到,商郎幾乎是下意識得說道:“我和你們一起。”
寒墨點了點頭,同時也要留下幾個人照看商七宗的屍體,畢竟沒了水晶棺,相信再過不久,那屍體就會腐壞掉,成爲一堆白骨,這種情況,紫雲卻自動請纓的留了下來,低聲道:“我留在這,順便試試能不能有別的辦法。”
悅君拍了拍她的肩膀,紫雲肯定是因爲自己錯怪了商七宗,從而覺得虧欠了商郎一個人情,想做些什麼來彌補,佘玉見紫雲不去,他也趁機偷懶,打着幫紫雲忙的口號,悅君無奈的笑了笑,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從佘玉與紫雲見面,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佘玉有多麼依賴紫雲,當然啦,不排除佘玉是想得到更多一點的母愛,不管是何種,悅君都無權插手。
確認了人數後,寒墨便帶着他們趕往宮殿,前後不過十幾分鍾,按理說應該還來得及,只是誰都沒想到,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狼藉的廢墟,裡面的擺設瓷器幾乎毀於一旦,商郎有些着急的向四處環望,並沒找到浣雨的身影,踢了踢腳下的石塊,心煩意亂之際,忽然在不遠處傳來一聲炸響,衆人齊刷刷的回頭,遠遠便看到身形龐大的浣尊,頓時倒吸了口涼氣,終歸還是來遲了。
帶衆人不同程度的走上前去,商郎眼尖,一下便發現了角落裡的浣雨,只見她奄奄一息的靠在廢墟上,身上是一片血跡,商郎一個箭步跑上前,甚至不敢用手觸摸,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弄到她的傷口,輕輕拍了拍浣雨的臉,低聲道:“我來晚了,你感覺如何,哪裡疼告訴我。”
浣雨迷糊的轉過頭,只一眼便投進了商郎的懷抱,斷斷續續的哭泣道:“我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商郎拍着浣雨的後背,細聲安慰道:“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浣雨抽泣了一下,有些狼狽的擦了擦淚水,低聲道:“我爹利用水晶棺拿回了肉身,我原以爲這樣他就會罷手,可是,我沒想到他突然狂性大發,連我都認不出來,看見什麼不順眼的就肆意破壞,我阻止不了他。”
商郎抱着浣雨顫抖的身子,柔聲安慰:“沒事了,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悅君咬了咬下脣,對於浣尊的發狂表示不解,看着寒墨,問道:“他爲什麼會這樣?莫不是中了邪?”
寒墨兩眼一眯,冷聲道:“不知道,也許是他本身就有問題,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正在衆人犯難之際,悅君大手一揮,指着不遠處的浣尊,低吼道:“快看,他想移平整座雪山。”
浣雨激動的扯着商郎的衣袖,口齒不清道:“快,阻止他,不要讓,他傷害無辜的人。”
商郎拍着浣雨的手,勸道:“我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