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悅君,冷淡道:“不用你管。”
悅君知道宋三娘在氣頭上,因爲自己一聲不響便與商郎合作,換做是她,也會生氣,抿了抿嘴,低頭不語,那麼寒墨呢,他也在心裡責怪自己嗎?
紫雲有些看不過眼,明眼人一看便知孰是孰非,悅君不過是沒有提前跟他們打聲招呼,宋三娘至於這麼小家子氣嘛,再者爲了浣尊那個無恥小人,更是不值得,拉着悅君的手,安慰道:“別理她,放心,我們不會怪你的。”
悅君擡頭歉意的笑了笑,她自然知道宋三娘是面子過不去,才一時給她臉色看,回握了紫雲的手,回道:“謝謝。”
商郎有冰琴在手,不過幾下,便將浣尊打致重傷,悅君掃了眼水晶棺,臉色突變,叫住了商郎,“沒時間了。”
浣尊攤坐在地上,滿臉狼狽不堪,嘴邊更是溢出鮮血,喘着粗氣,心神未定的搖了搖頭,宋三娘趕緊上前療傷,商郎大袖一揮,停止了對浣尊的攻擊,手持冰琴來到棺木旁,若不是悅君提醒他,他差點就忘了水晶棺的事,兩手一揮,把冰琴放在棺木上方,隨後運用自身的法力,兩指在空中比劃幾圈,激活了冰琴,冰琴發出耀眼的白光,直直的照在浣雨身上,在她還剩最後一絲氣息之時,穩住了她的身體,商郎繼續運功,連帶着水晶棺也受到冰琴的影響,更準確的說,這纔是使用水晶棺的正確方式,層層白煙圍繞在棺木旁,就連在旁邊的幾人,都能明顯感覺到,強烈的寒氣,而浣雨的身子更是在這寒氣中,逐漸恢復正常,商郎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可他仍在堅持,用力一揮,冰琴逐漸向下移動,體積更是在逐漸縮小,就在衆人疑惑之際,冰琴在縮到巴掌大小的時候,輕輕觸碰到浣雨的身體,並順利與她融爲一體。
商郎袖子一揮,收回了法力,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水晶棺的寒氣也漸漸消散,不過數秒,原本瀕臨死亡的浣雨,此時竟奇蹟般的好轉,只見她緩緩睜開雙眼,看着衆人一動不動的圍在棺木旁,目不轉睛盯着她,瞬間有點蒙圈,她明明記得自己快要斷氣了,爲何突然又活過來了,紫雲扶着浣雨慢慢起身,並從棺木裡出來,望向衆人凝重的表情,浣雨皺了皺眉頭,還沒剛纔的疑惑中清醒過來,回頭一看,身子頓時怔住,甚至連呼吸都快停止了,她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這種感覺是喜還是憂,那個人,那個自己曾經愛到心碎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眼前,浣雨好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境,所以她不敢動,可眼淚卻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商郎眸底換上了沉沉的憐惜,雖然當年是浣尊有錯在先,但自己也要付一半的責任,加上這麼多年自己強忍着不去找她,任她一個人肩負起雪山的重任,商郎就沒想過奢求她的原諒,努了努嘴,把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恐怕她對自己,只剩下恨了吧。
紫雲輕咳了一聲,試圖緩解氣氛,畢竟這麼僵着也不是辦法,倪了商郎一眼,輕聲道:“那個,要不坐下慢慢說?”
隨即朝宋三娘使了眼色,宋三娘食指一揮,點了浣尊的睡穴,帶着他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帶衆人退下後,商郎緩緩坐在椅子上,瞥了浣雨一眼,冷聲道:“坐吧。”
浣雨回過神,輕輕的點了點頭,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從沒想過還有重逢的一天,緊張的揪着衣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商郎嘆了嘆氣,她還跟以前一樣,心情煩躁的時候,就會揪東西,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低沉道:“你,還恨我嗎?”
浣雨咬了咬下脣,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輕聲道:“你不是死了嗎?”
商郎無奈的笑了笑,仰頭道:“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浣雨轉頭望了他一眼,此時的他,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一般,那會沒有兩方父母的反對,更沒有發生屠城,只有他們彼此,緩了緩,點頭道:“沒錯。”
商郎癟了癟嘴,跟他想的一樣,大袖一揮,準備起身離去,浣雨也跟着站起,望着他的背影,緊張道:“你去哪?”
浣雨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一把攔截在他面前,逞強道:“你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哪都別想去。”
商郎不願接觸到她的眼神,側過身,甩了甩長袖,妥協道:“你想知道什麼?”
浣雨抓着自己手臂,暗暗掐着自己,以此來堅定自己的決心,冷聲道:“這麼多年你去哪了?現在爲什麼又出現在這?”
浣雨鼻子一酸,遲遲等不到他的回答,着急道:“說話啊,我在問你,你聽到了沒有?”
浣雨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力撕扯道:“當年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要害我家破人亡,爲什麼!!!”
浣雨不由的蹲了下去,斷斷續續的抽泣着,“我恨你,我在這裡的每一天,每一分一秒都在恨你,可是我越是恨你,我就越是忘不了你,忘不了我們曾經有一個孩子…”
浣雨擦了擦眼淚,控訴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商郎冷眸一掃,大手一撈,一把拉她起身,緊緊將她抱在懷中,浣雨還在不斷的掙扎,零星般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臉上,可商郎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浣雨更是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恨不得把他的肉給咬下來,就在她瀕臨崩潰之際,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只聽商郎低聲道:“雨兒。”
浣雨再也控制不住,伏在他的肩上放聲大哭,好似要心中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哭了好一會兒,情緒逐漸恢復冷靜,低頭道:“放開我。”
商郎按照她的意思,輕輕放開了雙手,浣雨吸了吸鼻子,猝不及防問道:“你喜歡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