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漸漸轉暗,一路上風蕭蕭兮。
煉南和悅君攙扶着已經昏迷不醒的寒墨,急忙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因爲此時的寒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悅君看着臉色蒼白的寒墨,心裡就像被揪着一樣,只覺得寒墨受到的苦痛有一半是施加在她的身上,腳步也就漸漸加快起來,一雙美眸四處打量着有沒有適合休息的旅館。
煉南感受到她的焦躁,沉默不語地加快了腳步,對於悅君,他有求必應。
他們一行三人,男俊女美,與歧舌國國民蛇頭人身的造型很不一樣,再加上多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於是他們最終找了一家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店,旅店的老闆眼神古怪地看了他們一眼,吐着蛇信子,沾着唾液數了數他們給的銀票,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條線,二話不說放他們進去了。
他們將幾近暈厥的寒墨放置在牀上,悅君打來熱水,擰溼毛巾,敷在了他冷汗淋漓的額頭上,然後牢牢地握着寒墨修長的手掌。
也許是剛剛那一擊耗盡了他的氣力,現在他的眼睛緊緊地閉着,長長的眼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陰影,手指也是冰冷的,整個人看起來蒼白無力又脆弱無比。
悅君看着看着,秋水似的剪瞳就溢出了粼粼的波光:“寒墨……寒墨上仙,你醒醒啊……”
煉南欲言又止。
像是聽到了悅君的呼喚,寒墨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她坐在自己牀邊,眼底一片擔憂的波光,心底某一處突然變得有些柔軟,只是面容還是一如既往地淡然自若,他安慰悅君道:“沒事的,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地獄魔君用加了料的火焰逼得他們逃跑,也就是說他的弱點已經被他發現了,這纔是最麻煩的地方。
現在敵在暗,他在明,弱點又暴露得如此明顯,實在是不妙啊,得快點想辦法擺脫這個局勢。
這麼想着,寒墨的眼神變得幽深而沉寂。
這時門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煉南的眼神瞬間變得肅殺,警惕地看着門。
悅君與煉南對視一眼,紛紛擺出了戒備的姿勢。
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只是現在寒墨暫時喪失了氣力,他們暫時屈居於弱勢。
門緩緩被推開,一道火紅的蛇信子首先鑽入悅君的眼簾,其次是黑紅相間的皮膚,空氣中全是“嘶嘶”的吐舌聲,聽在耳朵裡,怪刺耳的。
悅君認識這個人,是旅店的老闆,剛剛進來的時候就有些神情古怪,這會找過來肯定沒什麼好事!
悅君眼神帶着厭惡,不耐煩地問:“你來幹什麼?”
老闆笑笑,笑聲低沉沙啞,眼珠子也滴溜溜地轉,來回打量着屋內的三個人,帶着市儈的味道:“躺在那兒的,想必就是寒墨上仙吧?”
“你!”悅君大吃一驚,他們此次出行一貫低調,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旅店老闆就能認出他們的身份,何等危險!
與此同時,煉南護在悅君身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瞬間殺意四起。
看見悅君吃驚的神色,那老闆也就明白了一切,一個瞭然的笑容浮現於嘴邊,眼神貪婪,撫着手掌大笑:“剛剛看還不敢相信,現在抓到你們我可就發大財了!”
說完高聲向後面喝道:“快過來把他們抓起來!”
一時間,蜂涌進來一批穿着鎧甲拿着武器的歧舌國人,瞬間就將他們包圍了,尖利的武器齊刷刷地指着他們。
煉南見狀意圖施展法力,此時歧舌國人雖然人多勢衆,但是他努力一搏,興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這時一直沉默在牀上的墨寒發聲了,他的臉色蒼白,眼神卻依舊是那麼沉穩如水:“煉南,我現在精力耗盡,只剩你一人,切莫魯莽行事,我們靜觀其變纔是良策。”
煉南看他一眼,默默收起了自己的法力球。
悅君不高興地嘟起嘴:“我不要去大牢。”
她纔不想去那個又髒又臭的地方呢!
寒墨看着這個時不時就使性子的小丫頭,有些哭笑不得,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硬碰硬的時候,等我休養好了,就帶你出來,你還不相信我嗎?”
寒墨眼神清亮地看着悅君,最終悅君軟下來,聲音也軟軟的:“好,就相信你。”
嬌美的笑容浮現在她精緻的小臉上,身邊的煉南悵然若失,手指無力地垂下。
就這樣,三人被歧舌國人捆綁控制押進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