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來的瀟然跟啊哈瓦看到眼前的一幕,面帶疑慮,啊哈瓦從未見過紫雲,自然是不認識,但瀟然不同,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前後折騰了這麼久,不就是爲了見紫雲一面,向她當面問清楚當年的事,本來他還以爲這回雪山之旅是無功而返,沒曾想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還是被他找到了。
瀟然也不急於一時,忍下了衝上去的衝動,默默退到一旁。
啊哈瓦卻不解風情,他一眼便看到虛弱的啊瑪,一個箭步衝到跟前,仔細查看了一番,他再不是之前那個冷冰冰不知親情是何物的冷血動物,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啊瑪對他的好,他全都看在眼裡,他那顆枯死的心,被啊瑪的重新用溫暖灌溉,如今啊瑪對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親人,是無可取代的家人,所以他不允許別人傷害她。
啊哈瓦蹲在啊瑪跟前,眼角都不掃紫雲一眼,冷聲道:“她還好吧?”
紫雲剛替啊瑪擦乾淨了手,耳邊就響起一陣低沉,轉頭望了他一眼,連手裡的布掉到地上都沒有發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她,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如果說對啊瑪,她是愧疚的,那對於啊哈瓦,這個一生下來就被她拋棄的孩子,她該用什麼臉面去面對他,她甚至不敢奢求他的原諒,畢竟沒有人會願意認一個薄情寡義的女人做父母,雙手有些顫抖的撫上了他的肩膀,近在咫尺卻不敢相認,她此刻的內心備受煎熬,卻奢侈的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讓她認認真真的看看,她從小拋棄的兒子,如今竟也長大成人,至少跟啊瑪比起來,他似乎生活的更好。
不料指尖剛碰到啊哈瓦的膀頭,就被他側身一閃,躲開了紫雲的接觸,啊哈瓦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標籤,紫雲尷尬的放下了手,是啊,此刻的自己,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人,陌生人又有什麼資格觸碰他,抽了抽嘴角,苦笑道:“她差不多退燒了,休息休息便會好。”
啊哈瓦點了點頭,目光卻不曾離開半刻,看着啊哈瓦如此在乎啊瑪,紫雲的內心有些欣慰,至少證明了他們兩姐弟在凡間也有個依靠,並且他們的感情比起自己,要深厚的多,掃了一眼啊哈瓦,低聲道:“你跟你姐的關係真好,你叫什麼名字?”
啊哈瓦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這樣說,瞬時不習慣的瞥向別處,冷聲道:“啊哈瓦。”
紫雲在嘴裡反覆唸了這個名字幾遍,牢牢記在心裡,好奇道:“你還有其他親人嗎?”
啊哈瓦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覺得眼前的女人又囉嗦又八卦,但轉念一想,不管怎樣,啊瑪也是她醫治的,就算心裡對她有多不滿,啊哈瓦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只能忍着心中的不快,癟嘴道:“沒有。”
被她一再盤問家底,啊哈瓦扭頭微瞪,細細打量起了紫雲,冷聲道:“你又是誰?”
紫雲一時被問的啞口無言,她要怎麼介紹她自己,纔不至於驚了啊哈瓦,思量片刻,只得放低嗓音,輕聲道:“我是紫雲。”
啊哈瓦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名字怎麼聽得那麼耳熟,瞬時拍了拍手,驚呼道:“原來是你,你就是瀟然尋死覓活要見的人?”
紫雲提到嗓眼兒的心瞬間沉回地裡,她還以爲啊哈瓦想起了她的身份,可聽到他的後半句,她便知是自己多慮了,這樣也好,總不至於推開自己,啊哈瓦隨即便回頭尋找瀟然的身影,大手一揮,朝他喊道:“喂!你要找的人在這。”
瀟然聽到叫喚,遲疑了一會,緩緩走上前,對於啊哈瓦的大呼小叫早已見怪不怪,只是看他的神情,似乎並不知道紫雲就是他的生母,否則以他的個性,早就鬧得底朝天了,又怎麼有如此閒情來管自己的事,清了清嗓子,低沉道:“來啦。”
啊哈瓦難得識趣了一把,主動讓出地方給瀟然,實則是希望他趕緊把事辦了,畢竟大家都是爲了讓他見到紫雲,才前後折騰,紫雲只能眼睜睜看着啊哈瓦從自己眼前走掉,掃了代替啊哈瓦的瀟然一眼,瞬間變了臉色,瀟然卻不以爲然,憨憨的笑了兩聲,恭敬道:“拜見師傅。”
紫雲蹲了半天也腳麻了,正好起身活動活動,撫了撫袖子,低聲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瀟然側身望了佘玉一眼,發現他也正朝自己這邊看,也不遮遮掩掩,索性放開嗓音:“是這樣的師傅,在你退隱之後,發生了一件師門不幸的事。”
紫雲自然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冷聲道:“跟佘玉有關?”
瀟然欣欣然的點點頭,應道:“正是,師傅有所不知,三師弟生性善良,卻被奸人暗害,差點丟了性命,若非寒墨上仙鼎力相助,恐怕師傅你,就見不到三師弟了。”
紫雲兩眼一瞪,深吸了幾口氣,怒道:“竟有這等事,究竟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動我的人?”
瀟然佯裝一副惋惜的模樣,擺了擺手,無奈道:“是大師兄。”
紫雲身子明顯一怔,頓感疲憊,佘玉連忙上前攙扶,緊張道:“沒事吧,師傅?”
紫雲回頭望着佘玉,有些後怕的握緊他的手,瀟然乘勝追擊,將事情一股腦的和盤托出,“徒兒一開始也不相信,大師兄的爲人,我們是有目共睹的,且不說他是師傅你收的第一任弟子,就平時在太乙殿,他也是最疼師弟的,可沒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若不是寒墨上仙慧眼識珠,一舉識破了他的陰謀,徒兒到此刻都不願相信,他是謀害師弟的幕後黑手。”
佘玉不滿的看向瀟然,他的舉動不得不讓佘玉對他心生疑慮,尤其是聽到他一口一個寒墨上仙,這分明是想讓寒墨背黑鍋,若他真是有意向師傅稟告,爲何要隱瞞一部分事實,這難道不是他的私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