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玉爲難的看着啊瑪,支支吾吾道:“我...”
聽到啊瑪的話,宋三娘瞬間清醒了過來,望了眼啊瑪手裡的金寧草,試圖把話題轉移,疑惑道:“嗯?那是金寧草吧?正好我也睡夠了,走吧,看啊哈瓦去。”
宋三娘邊問邊活動着胳膊,快走到門邊時,回頭倪了啊瑪一眼,催促道:“還愣着幹嘛?”
啊瑪深吸了幾口氣,好幾次都想找佘玉問清楚,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一扭頭,跟隨宋三孃的步伐離去,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啊哈瓦的手臂修復,其他的先放一邊吧。
望着她們消失的背影,佘玉這才舒了口氣,若不是宋三娘及時爲他解圍,他還不知道怎麼面對啊瑪,比較他對於他們是兄妹這件事也很是糾結,甚至於啊哈瓦的胳膊都是被他砍斷了,如此種種,讓他如何輕易開口。
宋三娘拿出仙藕,端正的擺放在斷臂的位置,大手一揮,仙藕發着陣陣白光,宋三娘揮袖拂過,仙藕隨即幻化成一條全新的手臂,右手拿起金寧草,揉至掌中,揉碎後緩緩打開,施了法的金寧草結成一連串的銀線,宋三娘輕輕一吹,金寧草便飛向手臂,將手臂縫合在斷臂處,不一會功夫,便完完全全的融合了,宋三娘收回袖子,望了眼啊哈瓦的新胳膊,若不是別人提起,很難看出是後來修復的,簡直與之前的一模一樣,相似度甚高。
啊哈瓦起身,不可置信的摸了摸失而復得的手臂,驚喜交加,反覆查看手臂的情況,頓時愛不釋手,啊瑪輕舒了口氣,低聲道:“多謝姑娘。”
宋三娘見啊瑪還想繼續說下去,連忙出聲打斷,乾笑道:“放心吧,既然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辦到,你也要信守承諾纔是。”
啊瑪擺了擺手,“那是自然,不過...”
宋三娘不讓啊瑪有提問的機會,應道:“不過,爲了更好的鞏固重生的手臂,啊哈瓦你還得去摘兩千株金寧草回來,事不宜遲,現在去。”
啊哈瓦瞥了一眼宋三娘,不悅的神情眼看就要爆發,轉念一想,那金寧草是爲自己所用,心裡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一個轉身,便消失無蹤。
宋三娘不禁捏了把冷汗,她生怕啊瑪會當着啊哈瓦的面說出真相,嘆了嘆氣,將啊瑪帶到隔壁,佘玉握着手裡的茶杯有些緊張,畢竟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氣的都昏迷了過去,此時要讓自己來解答,還真不知該從何說起,扭捏了半天,愣是沒出聲。
一旁的宋三娘可着急壞了,再這麼磨蹭下去,指不定啊哈瓦就回來了,輕咳了聲,低沉道:“那個,是這麼回事,”宋三娘掏出了紫雲的鈴鐺,啊瑪一聽見清脆的鈴聲,便皺了皺眉,心下了然道:“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
宋三娘好不容易起的頭,竟被打斷,不耐道:“哎呀,不要在意細節。”
隨即啊瑪又想到,自己離家這麼多天,宋三娘他們指不定在這住了多久,找到那鈴鐺也不足爲奇,便不再追問,靜靜的聽宋三娘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見啊瑪保持沉默,宋三娘這才繼續道:“我們通過鈴鐺召喚出了紫雲的殘魂,當時我們並不知道鈴鐺裡藏着什麼,也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當然啦,你就更不知道了,否則你怎麼會擁有了多年卻不會使用呢,咳咳,然後我們便看到紫雲還是凡人時所發生的一切,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到紫雲嗎,她拋下你們之後,入了太乙真人座下,得道成仙,名爲紫雲上仙,後來...”
啊瑪聽了苦澀的笑了笑,自紫雲拋下她走後的每一天,她日日夜夜想的就只有兩件事,一件是找到分散的弟弟,還有一件便是找到那位渺無音訊的母親,她怎麼都沒想到,辛辛苦苦追尋的竟是這樣一種不堪入目的真相,她以爲紫雲當年的出走,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可以原諒紫雲,只要她肯回來,自己不會計較任何事,可事實永遠是那麼殘忍,拋棄親身骨肉,在仙界逍遙快活,根本不理凡間兒女的生死,如此薄情寡義的人母,她還尋來幹什麼?!!!
啊瑪的眼角緩緩流下了淚水,哽咽道:“後來怎樣了?”
宋三娘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輕聲道:“後來紫雲上仙與太乙真人私定終身,誕下了佘玉,不過紫雲並沒有對外公開,更是向佘玉隱瞞他的真實身份,從而將他收爲門徒,百年後太乙真人仙逝,紫雲也退隱凡間,具體在哪也無人知曉,而佘玉也是今日才得知真相,比你早知道幾天而已,事情就是這樣。”
啊瑪張了張嘴,悲痛的錘了幾下地面,好似在發泄積怨已久的感情,原來這個兄妹之情是這麼來的,原來紫雲成仙后又與別人組成了伴侶,還育有一子,雖然沒有正大光明的公佈,但至少是一直追隨在旁,是由紫雲撫養長大的,再看看自己,啊瑪自嘲的笑了笑,她什麼都沒有,沒有親人,沒有依靠,甚至沒有了光明,一度活在黑暗中,可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有想過放棄,因爲一直有個信念在支撐她,那就是親情,她以爲靠自己的努力,堅持不懈的奮鬥,就一定可以找回當初家庭的那份溫暖,可到頭,她得到的卻是血淋淋的真相。
宋三娘沒說出一個字,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一點一點的,越來越深,到最後,心死了,人還活着,只是活的沒有意義罷了。
宋三娘不忍的拍了拍啊瑪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了,你身邊還有啊哈瓦,如今又白撿了佘玉這一個弟弟,這不挺好的嗎,想開點,你並不是獨自一人。”
啊瑪吸了吸鼻子,努力壓制內心的苦楚,不願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別人面前,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深思熟慮之後,低沉道:“這事先不要告訴啊哈瓦,我怕他一時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