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了努嘴,支支吾吾道:“族長不讓我跟人說的,你別難爲我了。”
悅君騰地一下站起身,料到啊哈瓦不會輕易妥協,也不急於一時,悠悠的走到門邊,輕聲傳出一句:“等我回來,希望你給我個滿意的答案。”
說完便從房間離去,悅君又一次來到大殿上,主座依舊是那個不苟言笑的族長,悅君的臉又冷了幾分,餘光一掃,發現大殿裡還有其他人在,便收斂了神情,那人雖揹着悅君,卻隱約給悅君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悅君朝族長行了行禮,低聲道:“不知叫我來,所謂何事?”
族長望着殿上那人,擺了擺手,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待那人離開後,族長才緩緩走下來,比起第一次見面,悅君生出來了族長似乎又老了許多的錯覺,那憔悴的雙頰,瘦的只剩皮包骨,莫名有幾分心疼。
族長輕嘆了口氣,柔聲道:“住的還習慣嗎?”
悅君微微點頭,不知他所指是真的關心自己,還是旁敲側擊詢問啊哈瓦的狀況,便打算敷衍過去,“就那樣吧。”
族長捂着嘴輕咳了幾聲,身體狀況確實一日不如一日了,緩慢的說着,“找你來,是想跟你商量吉吉村的事,想必你已經見過那些村民了吧?”
悅君定了定眼色,內心百感交集,原以爲被困在這後,就沒法繼續調查外族人的事,沒想到族長主動提了出來,並且從他的言語來看,吉吉村發生的事,他是知曉的,指不定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多,若有所思了一番,冷聲道:“見過,聽說那些村民中了巫術,你既然知道,爲何不去阻止?”
悅君還有後半句沒說出來,畢竟吉吉村信奉了靈山幾百年,在他們遭遇變故之時,靈山後人並沒有出手相助,反到在這裡逍遙自在,一直到如今,若不是族長主動提起,悅君都要以爲吉吉村被他們拋棄了。
只見族長本就枯黃的臉色此刻顯得尤爲蒼白,對於悅君的指責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往前走了幾步,提起柺杖在空中比劃了幾下,浮現出一個圓形通透的畫面,悅君頓時愣住了,那裡面顯示的正是自己那天被村民追趕的情形,隨後畫面消失,族長轉過身,緩緩開口:“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有關注吉吉村,包括外族人的事。”
族長頓了頓,長吁一聲,“村民被下了巫術,而那術法的起源,卻是由我們族人流出去的。”
悅君聽着吉吉村事件的真相,覺得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許多,抿了抿嘴,疑惑道:“你是說,那外族人,事實上就是靈族後人?”
族長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低聲道:“不過那是以前,自從他們被逐出靈山,族譜上早就沒有他們的位置了,只是我怎麼都沒想到,三年後,他們再一次出現,竟淪落到殘害同胞的下場,還把靈族世代相傳的法術,用到害人的途徑上,好好一個吉吉村,就這麼被他們給毀了。”
族長痛心疾首的拍着胸口,怒火攻心,一時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悅君無奈的皺了皺眉,怎麼說呢,這應該算師門不幸吧,轉身坐在座椅上,拄着頭,等族長氣順了,再開口問道:“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想辦法應對,既然他們是靈族後人,那你應該知道怎麼對付他們吧?”
族長倪了悅君一眼,臉色略微緩和些,回到主座上,一本正經道:“沒錯,這也是爲什麼他們霸佔靈山許久,卻遲遲不敢對我們下手的原因,靈族後人自生下來就配有一個鈴鐺,那鈴鐺繫着原主人的一半靈魂和修爲,堪稱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他們被逐出靈山,鈴鐺自然是要收回的,所以......”
悅君恍然大悟的點頭,原來那鈴鐺竟藏着天大的秘密,怪不得啊哈瓦肯爲了鈴鐺屈服於自己,敢情自己手上握着的是他的半條生命,轉念又一想,這靈族後人爲何要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家族人,若是稍有不慎,那鈴鐺落入他人之手,豈不是把命都搭進去了,如此害人不利己的事,悅君實在想不通,莫非靈族人喜歡自虐?
悅君掃了一眼心事沉沉的族長,仔細分析道:“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可是這和吉吉村有什麼聯繫?他們不敢動你,不代表會放過那些村民。”
族長撫了撫雪白的長鬚,帶着疲倦的嗓音,輕聲道:“吉吉村民一直視靈山爲他們的保護神,而靈山亦是如此,那外族人就是深知兩者的關聯,爲了拿回屬於他們自己的鈴鐺,纔會出此下策,殘害村民,逼我們就範,爲今之計,也只有把鈴鐺還給他們,才能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傷亡。”
話畢,族長緩緩掏出一封信,上面還有斑點血跡,“這是昨晚,外族人送來的。”
悅君接過書信,拆開細細查看,裡面的內容,無外乎是外族人的耐心已到,明日午時,再不把鈴鐺歸還,就要血洗吉吉村。悅君讀完氣憤的將它撕成碎片,信裡的口氣,完全把人命當兒戲,就爲了他們的一己私慾,就可以如此草菅人命嗎?
悅君重重的拍了下椅子,不滿道:“未免也太猖狂了,簡直令人髮指,族長,你決定要與他們妥協了嗎?”
族長無奈的敲了敲柺杖,眼裡透着未曾有過的辛酸,他任職數百年,什麼沒有經歷過,只是這次,既然是出自他們內族人之手,讓他心寒的同時,卻也頗爲束手,如今他只想將傷亡降到最低,不要再徒增無辜的鮮血了,“就這樣吧,明日我會去談判,你留在這裡,爲晚上的靈山盛祭做準備。”
悅君心裡一驚,這纔想起明日就是第三天,也就是盛祭之日,雖然她也不知道具體在這天要做些什麼,但要真順應族長的話去參加那個什麼祭典,搞不好自己就真成了他們的靈女,這可不是悅君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