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輕響,白百甕的手被花想容拍開。
“大膽孽徒,你居然還敢拒捕?”琴心見她反抗,面目立時有些猙獰。
花想容餘光四顧,見周圍沒有閒人,只有琴心的幾個弟子,才曉得她這個師姐也是極估計蓬壺顏面的。最起碼,沒有放万俟氏的閒雜人等進院來。
所以,既然是家務事,她也不必要顧忌什麼。更何況,現在的她,也不見得就會比琴心矮上幾頭!
“呵呵…師姐這是要幹什麼?”左手抹掉脣角的血,緩和這片刻之後,肩上的疼痛散去不少,足可以讓她自行起身。
感知到流光的離開,並沒有讓她的自治之體受到什麼影響。她心下不由得自嘲:看來,不管別人再怎麼討厭我,亦或是我願不願承認。這個狐狸精,我是當定了!
“幹什麼?師兄呢?爲何只有你一人在此?”琴心三句話不離昭白骨,足以見得,花想容真正招惹她的地方,和上仙師兄是脫不開關係的。
可是,此時的花想容,又怎麼能告訴琴心,她們的師兄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有可能完全失去自我。
正在花想容擡眸想編出一個藉口時候,琴心脣角噙着諷刺的笑,輕輕道:
“你可別和我說,師兄獨自一人替大師兄守着玉階山!師父和師兄面前,你說的瞎話我聽得多了,現在他們都不在,沒人會信你的讒言!百甕!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將她抓起來!”
“呵呵……”
聽了琴心的一番振振有詞,又見白百甕不能違逆師命上前來,花想容不由自主地笑着世事諷刺。能令琴心上仙如此“官腔”的帶人來逮捕她,蓬壺這次的麻煩應當真的不小。
“你笑什麼?”見花想容還笑得出,琴心心中自然不忿。
“既是師姐、師父執意如此。那上仙師兄危在旦夕的事,我也便不說了。”
不是被逼到這個份上,她也不會說出這似真似假的實情。起先,花想容還對琴心抱有幻想,覺得琴心就算是再怎麼妒恨自己,也不會將事情做絕。
可是,眼下的情勢,十之八九不將她帶回蓬壺,琴心是不會罷休的了。流光和上仙師兄還在等她,她不能就此束手待斃,她還要去找月齡,要找出解救二人的辦法。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誠然,依着琴心對這尚雲的瞭解,昭白骨是不可能陷於花想容所說的境地的。可,昭白骨此時畢竟不在她們身邊,琴心也不敢保證花想容的話,有幾成真。
見到琴心右手掌緣泛起微微的粉色,花想容的脣角便揚起淺淺的弧度。
“師姐動手之前可要三思。”
“你威脅我?”
“蓬壺仙島雖是仙境、仙寶衆多,可此番光景之後。這世上,大約只有我知道師兄的所在。”
雖然這話不論誰聽來都有些悲劇,但是她也沒得選。總比讓她和琴心大打出手,然後兩敗俱傷強得多吧?
“你……”琴心氣結,直指花想容卻不能言。
“看來島上的變故也沒如何,不然師姐也不會這麼空閒前來緝拿師妹了?”
“呸!閉上你的烏鴉嘴,仙島好得很,哪有什麼變故!”
“咦?那玉寧子師兄爲何要傾盡全山弟子去仙島協助?莫不是風聲訛傳?”
直待此時,花想容才些許明白。並不是琴心不分輕重緩急,而極有可能是她也全不知情。
這刻,琴心居然不再和她糾纏。
半空中,琴心左手反手化出一團光霧,光霧漸漸化實。仰視上去,因爲有琴心手掌所擋,她並不能看清琴心此番意欲何爲。只是下一瞬,見到琴心的臉色大變,她警覺琴心掌心的,大約是可窺見蓬壺境況的法寶。
“你這個惹事精,還不快跟我回蓬壺!”
甩袖收起那光霧,琴心對花想容的針對立時變成了焦急,可這情形反而使得花想容抗拒。
僅憑看見的一時半刻,就能讓琴心認定這事是禍事,並且與她脫不了干係,那這一趟,她必然不能隨琴心回去。一朝踏進蓬壺仙島,恐再難脫身。
“咻——咻——咻——”
待她注意到琴心以眼色示意弟子捉拿自己時候,就先他們一步拋出幾張極品火符制約在他們之間。一時間,火光驟起,形成一道烈火光環,直接將花想容與衆人隔開。
因爲是琴心坐鎮,花想容半分不敢懈怠。
在她見到琴心要從空中接近自己身邊,“咻咻咻”再次擲出幾張極品雷符。不過,這些雷符沒有打在火符那一圈,而是穿插着火符的空隙,定在內圈上。
“你這丫頭,真是被師兄嬌慣的連龍心鳳膽都敢吃!”琴心踏足在她的上空,只是微微一斂眸,就洞悉到花想容如此分佈雷符的用意。
琴心吃過雷靈力的虧,知道只要自己一踏足到花想容的身邊幾步,身上的仙氣就會引發雷符沖天而起。到時候,不僅自己不能全身而退,就連身邊的弟子們,也無一倖免。
說完那話,琴心的雙眸已經眯成一條縫。
她心下暗道:短短數日不見,想不到這個小丫頭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現在別說是百甕他們能不能剋制住她,就算是我親自動手,也未見得就能將她完全壓制住!
“不瞞師姐說,若是能將師兄安全換回來。容兒甘願和師姐一道回蓬壺受罰。”
經日一別,花想容倒是覺得琴心的性子比之以往大有不同。具體讓她說哪裡不同,她倒是說不出,只是隱隱覺得,琴心不若之前那般跋扈討厭了。
“下面那個遭瘟的又逼宮蓬壺,與師兄相比,哪個更急?”
“一島與一命相抵,師妹算不出哪個更要緊。”
起初聽見琴心平和與自己說話的時候,花想容還有些詫異。但是,反應過來琴心的意思,是陰曹那棘手的人物再次逼迫蓬壺,她竟也覺得兩難。
花想容心最軟,見琴心與自己和順,便將自己的爲難告知。
聞言,琴心若有所思地長出了一口氣,而後向自己的弟子們揮揮手,對花想容說:“趕得及,就回來聽師傅絮叨幾句。”
直到琴心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她還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她這是…被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