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見到流光和上仙師兄昏厥倒地,花想容已經覺得很糟糕。
就在她如此想着的一瞬,雲頂峰的邊緣幻生出淺淺的水光。水光猶如薄霧,可見的下一剎便開始緩緩連接、合攏。
“這…又是什麼幺蛾子?”花想容凝視那淺霧喃喃着。
只才眨眼的工夫,她就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起初,她見到水色靈光,還以爲這是“島上島”對久別主人的歡迎回歸。此時,她見霧光有異,閃身之間纔來到流光和昭白骨之間。
下意識地,花想容想要將二人收進流光繭中。
一手攬住流光,左手覆在昭白骨身上。頓時間,昭白骨消失在她的掌下。可是,當她再要收起流光,手臂卻自掌心傳來錐心的痛感。
她愈要使力,痛感就越是明顯。
不得不鬆開攬扶住流光的手臂,右手緊緊地錐痛的左肩。雖然鬆了覆在流光身上的手,但是花想容仍覺得左臂像是要斷掉一樣地疼。
“嚶——”
忽來的一聲怪響引得她警覺,即便手臂疼痛難忍,還是直覺地防備那不尋常的聲音。
“嘩嘩——嗡——嚶——”
便在她察覺到水霧之靈的源頭時候,那處忽然響起水聲,緊接着就是滅靈鼠放射氣波的聲響。花想容見那席捲着愈來愈藍光球的東西直奔流光飛來,立時揮手去擋。
開始之時,也沒打算着能起到什麼作用,只想着流光不要受傷就好。
只是她這一下,帶動了藍紫穗華栩扇。一陣大風捲起,形成刀鋒之勢,迎擊着那水藍光球揮斬過去。
“嘭”地一聲悶響於面前迴響而來。
這是花想容完全沒有想到的情形,在她看來,藍紫穗華栩扇擁有着無上的法力。即便佔不到什麼便宜,也決計不該讓對方壓制住了。
與此同時,那處產生了不小的波動。兩方力量激起的氣流反向襲來,她下意識地雙手去摟住流光的頸際。因爲她知道,這來勢洶洶的傢伙,其目標應該就是流光。
就在她雙手合十,想要釋放出靈力保護流光一刻,一股巨大的抽力目的明確地開始和她搶奪懷裡的流光。
花想容死死地將人扣在自己的懷裡,渾身水靈力漫溢出來的一瞬,甚至開始手腳並用地於強風中搶奪。但是,那力量似乎有着極大的後援,單單是她這麼用力,已然無濟於事。
“你是誰?爲何要搶我的流光?”漸漸地,她開始覺得力不從心。不得已,竟是問着連自己聽來都覺得可笑的話。
“呼呼”的旋風中心慢慢靜寂下來,這風於她和流光的周身形成了牢籠一樣的風牆。
起初,她沒有看出這其中平靜後的端倪。可是隨後,她便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抽絲剝繭她釋放在體外的水靈力。
由此,她緩緩地感覺到困境。但同時,她彷彿也看見了希望。抱着絕處試一試的態度,花想容忽地將周身的水靈力,如同畫符輪換靈力之法一般,換成了與水相生相剋的火靈力。
“刺啦——”水火相沖的聲響立時迸濺開來。
那水藍的光球被她周身遇水未化的火氣逼退十幾步處,不多時,就要再次衝擊過來。
“你再上來試試。”花想容也不大聲,只將周身火氣又膨脹出一重。
果然,她周身精純的火靈力一經放出,那要捲土重來的水靈力頓挫住了。
下一瞬,清澈卻不見人形的水中傳來女子的話音:
“你是哪來的小丫頭?也敢跟我搶靈狐大人?嘖嘖嘖,想來這雲頂峰萬年來少了靈狐大人也真是大不如前,竟讓你這雙修了水火靈氣的丫頭鑽了空子!”
起先,那水中女子說話倒是硬氣。
只是稍待片刻之後,水中人似乎是覺察到什麼不對的地方,不由得喃喃自語道:“兼修水火靈力?你不是凡人?你是個怪物?”
本來,花想容是不打算生氣的。畢竟,整個尚雲大陸上,像她這樣屢屢奇遇的也是獨一份兒了。
的確,正如這女子所說。大凡世上,皆以爲“水火不相容”。
可她利用五行相生之法,通得水火之力,怎麼就成了妖怪了呢?這個女子也是不識趣,說什麼不好,偏偏說她是妖怪。
她當下最忍不了的就是兩件事,一來,有人打她流光和師兄的主意;再者,別人說她是妖怪。
現在,她可不管這個女子到底比不比她強大。因爲,這女子不識相的一下子犯了她兩個大忌。
“怪物?你我甚至算不上相見,連人形都不能化成。你又憑什麼說我是妖怪?”
也不急於將流光收入流光繭,她發覺這女子看起來十分唬人,可實際上並不見得。將流光緩緩放平在地上,她隨手一甩,兩個角水獸幻成的女娃落在他的身邊。
“孃親。”
兩個女娃娃出了流光繭一瞬,看見的只有花想容的背影。彷彿靈犀似的,動作一致,言語一齊地抱拳恭敬稱呼她一聲。
“誰敢靠近你們爹爹,只管弄死。出了命案,孃親擔着。”花想容也不會回眸,兀自盯視着那團水汽吩咐身後兩個孩子。
若不是流光、靈尊和這女子皆有“雲頂峰非水獸不入”之言在先,她也不會忌諱此事,放兩個小女娃出來看護着流光。
她斂息感知了一下背後兩個還很弱小的孩子,便動了赫來助威的念頭。可是想着她這兒子已經爲了她遭罪不少,不由得又忍住了。
不出所料,那水汽中的女子望見她身後的孩子,便是發笑。
“說你自命過高,你還真是不怎麼樣。拿兩隻剛脫了孃胎的角水獸來撐場面,是不是有點兒荒唐?不過,這分明就是方出世的小獸,怎地就能現出人形了?”
聽見女子的話,她倒是放心裡。
再怎麼說,這兩個娃娃,也是吞過她指尖血的靈獸。如何慫,也好過一般的水獸不是?
“丫頭們別犯慫,也讓這不知進退的女人看看。我花想容的女兒,可和怪物沒什麼關係!”花想容本是氣着,想着想着也便不氣了。雙手在袖中運氣生風,還不忘了虧對方一下。
誠然,這纔是她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