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身落下在聶魄身邊,花想容揮手之際,那圍困着劍心宗弟子的滅靈鼠們瞬時成了一道火環。雖有大火灼燒,但在那熊熊的火中,她仍是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找到了!是雲樂!沒錯!那是區別她身上藥香之外一種很特別的香氣!
“你怎麼到前面來了?”聶魄緊張地與她背抵在一起。
“嚯!想當初我們的聶魄也是可以一人單挑一頭紫荊虎的,怎麼現在纔看見幾只胖老鼠就畏首畏尾了?”
說話之時,花想容還不忘在四周尋找“雲樂”的來源。只是搜找了一圈,卻覺得自己身後的味道最濃。
“劍心宗的弟子聽我說!速速列陣去到我和符師身後!”
此時,聶魄竟是說出和她心有靈犀命令,一時間,周圍凌亂的混戰場面得以緩解,弟子們的撤離爲他們展開一片空地。
本來,她還想試探身邊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聶魄,現在一想就覺得是自己多疑了。如果說花重錦真的在這兒,那麼她斷然不會以身犯險,將“雲樂”的香氣從自己身上散開。
而且她和聶魄之間的默契,也斷然不是花重錦心思縝密能夠模仿得來的。
“除了與滅靈鼠交手,你剛纔上山時候還遇到過誰?”
回手向劍心宗人馬的四周孤樹上各擲出一道極品火符,即便夏日樹木蔥蘢又沒有枯枝敗葉,大樹還是抵不住她的火符精純。
啥時間,他們周圍“騰”地一聲燃起幾處大火。
聶魄見狀側目驚訝地看向她愕然時候,她向着四下還在不斷涌出的滅靈鼠們斷喝道:“我是馭獸万俟氏族人,現在於此地對你們發出警告!如果你們再以爲我們有什麼不要命地往上衝,可別怪我手下無情,燒了你們所居的山林!”
花想容知道,“車輪戰”下去,最後倒黴的還是三宗弟子。她又不能說自己是誰,想要合理解釋妖獸們能聽懂自己的話,也只能謊稱馭獸世家子弟。
起初,聞聽她的話時候,不光是沒命向前衝的滅靈鼠們動作頓了一下,就連她和聶魄周圍的三宗弟子也跟着一怔。
不過,老鼠自然不是甘心放棄對它們吸引力十足的香氣,幾隻膽大的似乎是不大信邪,猛地衝上前來,迎面撲向花想容身邊的弟子。
“死不悔改!”回手將身側的弟子撥向自己身後,揮手之間就將一張中品烈靈火符貼在其中最胖的一隻滅靈鼠身上。
把這老鼠向一齊撲來,卻比它慢的老鼠堆裡一推,她和幾個弟子的面前,驀然間燃起大火。她剛想將燃燒正旺的滅靈鼠屍身踢向正頑強抵抗要衝上來的老鼠堆裡,就見到幾點金色的光點在火光的掩映下,濺起火星一般地落進流光繭。
注意到聶魄也看向自己一邊,她沒工夫多想,擡腳就踢起一塊石頭,石頭撞擊在仍然燃燒的滅靈鼠屍身上,屍身受到撞擊瞬時飛向活着的滅靈鼠們。
“吱吱——”一時間,滅靈鼠們的士氣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四散而去。
“符師!”“符師!”“符師!”
滅靈鼠大軍退去,四下裡頓時響徹弟子們歡欣鼓舞的吶喊聲。聶魄也淺笑着看向身邊的人時候,卻見她表情凝重地看向自己。
“怎麼了?”
“你還沒和我說,這上山路上,你到底遇見了誰?”
“好像是…飛羽門的哪個長老!”
“我就知道。”
“什麼?”
“召集弟子,下山!”
三言兩語的交談之後,聶魄就見花想容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好的事一樣,拍了拍他的衣袖。雖然莫名其妙沒有人員傷亡爲何要突然下山,但是介於她的臉色實在不太好,聶魄還是和長風、長纓兄弟交代了一聲,劍心宗班師回城。
一個時辰後,劍心宗全體弟子點數,一個沒少。
獨佔了花長纓的牀榻,花想容兀自出神,思量着這次開拔獵獸妖獸嶺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岔子。
一道輕微的開門聲過後,聶魄從門外進來,看看房間裡的三個人,一個在出神,另兩個望着出神的人,不由得看了看花長風。
對上聶魄的目光,花長風沒有發覺異樣地搖搖頭。
“怎麼樣?其餘二宗的人可下山來了?”嗅到了“雲樂”的淡淡香氣,花想容就知道聶魄回來了,她收回神志,擡眸問他。
“觴鳴關下來了,飛羽門還在上面!只是容兒,你爲什麼要提議下山?”
“這不是提議,是必須。如果再呆在山上,二宗的傷亡,將遠超上次獵獸!”
“這…你怎麼知道?”
“難道你真的聞不到自己身上的特殊香氣麼?你們都聞不到?”
那時在山上,花想容以爲可能是混戰情勢緊張,所以“雲樂”不太濃郁的香氣,衆人無暇注意也是正常。可此時,當她疑惑地上前扯住聶魄的一隻袖子,向花家兩兄弟身邊,他們仍是不解地看着她時候,她才知道,問題出在哪!
本來,她還想借着“靈女”的身份聯合觴鳴關把花重錦找出來,可是現在大家都嗅不到“雲樂”的香氣。
拿什麼證明是這種香氣引來的妖獸?又怎麼分派出人手找出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見到她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三個人不由得一齊看向她。
花想容鼻息里長出了一次氣,默然地向窗外看看: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大家都沒有覺察出異樣。可這真是讓我糊塗了!起先,小白花說她討厭花長雲對我好,我認了。後來,因爲聶千華,我也認了。最後又是花長纓?可他明明就不是她的哥哥?那小白花處處針對我,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坐在窗下,花想容擡眸向鏡光城的天上出神地看了一會兒。
晶亮的水眸忽然眯起,她側目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人:“聶魄!你帶着宗中弟子回劍門關吧!”
“……”聶魄默然不解地望着她。
“就現在,立刻,馬上!”
不管自己是不是眼花,她似乎看見了鏡光城上空的“天”就要塌下來了。而此時,她已經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因爲她回眸時候,仍見不到三個人發覺異樣,所以,鏡光城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