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制她的符籙,聶魄雙手墊在腦下,閉目凝神守着,每每她的動作連貫一點,他就會“不小心”碰她一下,讓符紙在她面前燃盡。
呵呵,老天大約真的聽見了她的祈求,哪有人這麼給自己宗派拉後腿的,更何況宗派的宗主還是他親哥哥!
“啊——聶魄!”
“幹什麼?”
再次被聶魄阻礙了她損耗了一張符紙,小狐狸說,她一階修爲的靈氣應該在那不足十張燃盡的符紙中消耗光了。
她不由得暴怒,擱下符筆直接上去揪住擋在身邊的聶魄衣領。可是看見他無辜看着自己的樣子,花想容頓時有沒了脾氣。
也不知道聶魄這樣對她,她是該哭還是該笑,雖然這結果和她最初時候想見的完全不同,但是,聶魄全心全意爲她着想的這份情義,她實在沒辦法海扁他幾下。下不去手!
“難道劍心宗不是你們家的?就算要消耗靈力,要是能歪打正着製成一張符籙也不是千恩萬謝的麼?你就不希望我對劍心宗有點用處?”
平心而論,聶魄能這麼對她,她真的很開心,起碼比起那些表面上對她好,其實是另有目的的人,好上千萬倍。
可是,在不自覺間,她又說出試探聶魄的話。
聶魄聽了她的話,不由得歪過頭,認真地看向她,末了才真假不明地指着自己的心口戲謔說道:“劍心宗是我哥的劍心宗,從來都不是我的。這偌大的劍心宗裡,能讓我聶魄擱在這兒的,只有你,容兒!”
聞言,花想容呆呆地和他對視,一時間都忘記了移開視線。
“這臭小子說什麼呢?我能打他麼容容?”似乎是感覺到了花想容一直以來都沒出現過的異樣感覺,小狐狸不由得碎碎唸到。
視線中,聶魄別開了目光望向地穴的頂棚,大手伸過來揉了揉她的發頂:“他們都覺得我嚇人,哥哥又當我是個孩子。只有你把我放在了心上,我也把你擱在心裡,難道不行麼?”
花想容長出一口氣,嚇死她了,還以爲是在向她告白。她覺得聶魄很好不假,但是不至於是越界的喜歡,只是覺得意氣相投:這傢伙的表達方式真特別,害得我差點兒當真了!
“當什麼真?”
聞聽小狐狸好奇的問話,她不由得硬氣地回了一句:小孩子家家的一邊呆着去,當什麼真也和你沒關係!去去去!
“有問題!花容容我可告訴你,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體裡還有本靈狐呢!你可千萬別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要不然…要不然我就離家出走!”
嚯!小狐狸居然用不可能的事情嚇唬她,她真的,好害怕呀!
“天吶!聶魄你幹嘛?”花想容回神一剎,發覺聶魄沒有完全起身,就傾身向她身邊,鼻子幾乎貼在她的身上,下意識地伸手推開他的臉,臉色很臭地問。
“容兒,你覺不覺得,自你從妖獸嶺出來以後,身上的香氣就時有時無、時濃時淡的?”聶魄被微涼的小巴掌推開,也坐起身,一本正經地問她。
“那誰知道怎麼回事?也許…也許是因爲龍吟之體消失,纔會這樣的吧?我像個正常人一樣不好麼?”花想容也沒正正經經地撒過謊,被聶魄問題,她情不自禁地有些緊張。
“容兒我跟你說,之前六哥一直找機會在你身邊。後來你去長春堂的時候,我哥察覺到你身上的香氣,似乎有讓人嗅着就能加快提升修爲的進程之功效。”
“是麼?那我不就成修真至寶了?快過來,姐姐罩着你!”
聽見聶魄的話,花想容的心都快從嘴裡跳出來了,末了,她出奇招地張開雙臂坐在地上蹭向聶魄。
瞧着花想容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聶魄不由得撇撇嘴,長臂一伸撐在花想容的肩頭,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別鬧!我和你說正經的呢?上次我守着你就突破了,你還記得麼?”
“你天天守着我,我哪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次?”
“就是你大發脾氣的那次,坐在那個櫃子邊上。”
“聶魄,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挺沒眼力見的?我大人不記你小人過,你能不能明白?你找茬是不是?我還沒找你算賬,哪有你上趕着找捱罵的?出去!不想看見你了!”
“喂,容兒,我不是要說那件事,我的意思是……”
噗!意思是啥都沒用!
爲了不讓聶魄往她周身的香氣上想,她勢必會把人趕出去的。所以,即便她心裡知道聶魄是無辜的,但是沒辦法,他要是不嫌冷就在煉丹房上面守着,反正她是下了最後通牒。
要是他不經允許隨便進地穴,就絕交!歐耶!
從地道里下到地穴,花想容鼓腮忍笑,好笑聶魄怎麼能那麼單純呢,她說什麼他都信,她說什麼,他都還不上嘴。
“花容容,你這招也太絕了吧?不過,我跟你說,你現在一階的修爲就那麼十來張能用的靈力。你要是想用聚靈丹自行吸附自然中的靈氣來做補充,我可不能再給你了。”
被小狐狸說中了心事,花想容有些鬱悶,這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憑什麼她的心事小狐狸都能感知到,他的心事她就是時而能感知到,時而又感知不到呢?
“爲什麼呀?上次,你還不是主動給了我丹藥麼?”
“還記得春之處另外一邊的那座假山麼?”
“啊!記得又怎麼了?”
“那裡叫做‘春之尚’,之前我沒有發覺。難道你也沒感覺到麼?之前咱們引來的靈氣光點比‘春之處’裡面的要大!”
“你是說…咱們聚靈丹引來的靈氣,是‘春之尚’裡面的?”
“不錯!所以容容,咱們現在還得循規蹈矩一些。要是被那些長老發覺咱們的聚靈丹,你這失憶還裝不裝了?”
花想容驀然間明白了小狐狸的擔憂,揭穿失憶的事,可不是一件簡單宗內糾紛。到時候,被她身邊那個時時刻刻都等着看她笑話的有心人知道了。
說不定就會像上次被迫上靈脩臺一樣,演變成三宗會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