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嗜血蚊如螞蟻搬食般密密麻麻敷在度歸和尚肉軀上,紫斑密佈的血紅身軀募然紅光閃爍,漸漸鼓脹起來,顯然已在吮吸度歸和尚的血肉生機。
“啊……”
度歸和尚哪想到大意之下,竟被此蟲貼近身軀,而自己仗以橫行的強大肉軀竟在此蟲鋒利金針下不堪一擊,只覺渾身痠麻癢痛,辛苦數百年修得的修爲和強盛生機,竟在此蟲吮吸下,一點點潰散而去。
他不禁悲怒之極地仰天咆哮,渾身金光閃耀,如一尊發瘋了的佛陀般哀嚎怒吼不已,而其全身肌肉如海浪般層層蠕動,全力振動下,“簌簌”,一層附體的嗜血蚊彷彿灰塵般被他抖落在地。
但這般被他震落的嗜血蚊只是大部分,仍然有數十隻嗜血蚊如附骨之疽般繼續依附在其肉軀上,並不掉落。
而那些被他抖落在地的嗜血蚊,眼睛血紅,“嗡嗡……”翅膀振動中,再次不要命的朝其身軀攀爬上去。
頓時金光閃耀,怒吼連連,不論度歸和尚如何掙扎,竟都無法擺脫此蟲的吮吸,而在剛開始之時,其無法擺脫此蟲,那麼隨着法力,精血,生機等等與生命息息相關的東西漸漸被吮吸後,其更加無法擺脫此蟲的糾纏。
以肉眼可見速度,其的肉身竟瞬間乾癟下去,而面容更是頃刻間蒼老下去,僅僅數個呼吸間,就幽幽長嘆一聲,成了個皮包骨頭的乾屍漂浮在虛空。
一直冷眼旁觀的陸鳴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嗜血蚊就是一羣無物不噬的怪物,剛纔在放出嗜血蚊後,他除了開始之時能稍微控制一番後,這些嗜血蚊就彷彿飢餓之極,遇物則噬,根本不需要他的指揮就自主的攻擊度歸和尚。
“哼!”
陸鳴冷哼一聲,只見那些嗜血蚊紛紛在他的哼聲中墜落下去,同時尖利針嘴中傳來一聲聲哀鳴之聲。
原來這些嗜血蚊吞噬了度歸和尚的肉軀後,似乎還是大爲不甘的樣子,竟四處亂飛,想要擺脫他的控制,但陸鳴如此辛苦地培育此蟲,怎可能讓其離開,當下發動御獸決,給這些嗜血蚊一個深刻教訓。
這些嗜血蚊靈智雖然不高,但本能的畏懼還是有的,在陸鳴收回御獸決的催發後,齊齊不甘地朝他所在飛來,盤旋在他的頭頂上空。陸鳴凝神望去,只見這些嗜血蚊渾身鼓脹,一隻只竟足足脹大了小半樣子,而一雙凸起的眼珠中更是噴着一縷縷赤紅火焰,可以從裡面看出一些擬人的情緒變化,似乎是不滿和怒意的樣子。
顯然這些恐怖的蚊蟲並不是那麼容易馴服的!
陸鳴冷笑一聲,這些嗜血蚊他自然不需要馴服它們,只需以強制手段控制,用之禦敵便可,若是真無法控制的話,一個念頭就可將它們全部滅殺乾淨。當下拋出靈獸袋,讓其半空中化爲小半丈之巨,待全部的嗜血蚊鑽入其中之後,纔將靈獸袋收了起來。
陸鳴腳步一動,來到度歸和尚屍體邊,將其儲物袋收了起來,接着祭出丹火,化爲一蓬數尺火焰將其的屍身一卷,火焰熊熊燃燒,瞬間將其屍身焚燒一乾二淨,微風輕拂,就將屍塵吹飛,但突然,在半空中竟然漂浮着一面金燦燦的紙張,他眉梢一挑,手指一動將這張金紙收入掌心,神識在上面略微掃了一眼,只見這張金紙上似乎記載着一套煉體功法,名爲《易經淬骨經》。
陸鳴還待將這面金紙仔細查看一番之時,忽然臉色狂變,扭頭一望去,只見遠遠的天際,竟有四五道流星般光芒朝他所在之地狂遁而來。
神識感應下,竟然是那厲風幾人。
這幾人全是金丹後期修士,獨鬥任何一個金丹後期陸鳴不懼,但這幾人圍攻之下他必死無疑,當下急忙遁光泛起,化爲一道五彩之光朝西方全力破空而去。
而那追來的幾人正是望見此處戰鬥靈氣波動後,趕來的海棠三女和厲風三人。
但待他們趕來之時,此處的戰鬥早已結束。海棠三女一刻不停,緊追着陸鳴的遁光狂追下去,而厲風三人則在陸鳴與度歸和尚大戰之地,遁光一斂停了下來。
青光閃動,厲風顯出了身形,一臉陰沉地望着天空下方叢林,一語不發。
而同樣的黑光翻騰中,那極醜亦是顯出了身形,只有血骨此人仍然包裹在血光中並不現身。
“金光仗,聚靈鉢!難道度歸老禿驢殞命了!”極醜顯出身形,目光朝下方叢林一望去,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駭然之極地驚叫道。接着身上黑煙一泛,遁光方向一轉,朝下方山林一飛下去,再飛上來之時,手裡多出了兩件金光閃閃的法寶,看其形狀,正是度歸和尚被斬殺後,掉落下去的金光仗和那件威力不凡的金鉢。
“既然老禿驢賴以成名的兩件上品佛家法寶遺落在此,而剛纔那道五彩遁光亦不可能是老禿驢,那麼道友所言,十之八九不假了!”見到極醜手上的兩件金光燦燦的法寶,厲風同樣滿臉不可置信地道。
“此人是誰,竟然以金丹初期修爲就硬生生斬了金丹後期的老禿驢,我虛靈界中什麼時候出了這般逆天的人物而讓我極醜不知。”
“哼,道友作爲魔道盟中鼎鼎大名的極玄門少主,並且老祖還是一名元嬰前輩,此事都不得而知,血某哪裡知道!”血光中的血骨忽然冷冷地道,語氣中蘊藏着幾分譏諷之意。
極醜臉上怒意一閃,朝血光中人影怒視了一眼,卻不知爲何隱忍下來並不說話。
“此人乃是海棠那丫頭邀約之人,老夫也不得而知,如今與這丫頭反目成仇,老夫恐怕無法問出此人來歷的。而如今度歸禿驢殞命,我等謀取海棠這丫頭身上寶物就難辦了。他們不但有開天碑這件逆天法寶,而且其中兩人的戰力還不遜我等,兩位道友,我等是否還有追下去的必要!”厲風沉吟一下,忽然開口道。
“哼,厲風牛鼻子,此前的報酬可是講的一清二楚的,你也是一力擔保的,但如今此事辦砸,你是否給血某一個說法了。”血光忽然一陣蠕動,從中傳來血骨此人略帶幾分氣急敗壞的聲音道。
“哼,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夫哪知道此人戰力如此逆天,生生斬了度歸老禿驢,致使事情失敗的,再說了此事也不是老夫一力要辦的,若不是極玄前輩吩咐,老夫繼續做我的靈渺宗客卿長老,那不是更逍遙自在,何必這般的徒然招惹一身騷,左右不是人!”厲風此人亦不是什麼善茬,聞言亦是臉色一冷地反駁道。
“哼,不管怎麼說,血某的天闕堡殘圖一定要到手。你們不追,血某一個人前去斬了那丫頭!”血骨冷冷道。
“你喜歡前去老夫不會攔阻,不過,恕老夫不奉陪了!”厲風冷哼一聲,一抱拳就要遁光一起的飛走。
“你……”
“好了,兩位道友,這天闕堡殘圖雖然珍貴,但亦不是什麼珍稀之極的東西,咱們從長計議吧!”極醜圓場道。
“哼,從長計議?你倒是有個老祖做靠山,獲取這殘圖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但老夫乃是孤家寡人一個,上哪去弄到殘圖,天闕堡乃是關乎老夫化嬰的關鍵,哪能輕言放棄!”
“距天闕堡開啓仍有數年時間,我看這樣,我等再四處尋覓一番,不管是搶奪抑或購買,均會爲道友弄到一份如何。而且,老祖在吩咐此事之時,亦是要求我等完事以後,到其洞府聆聽吩咐的,難道道友準備違抗命令!”極醜道。
“不錯,極玄老祖確實如此吩咐的,以極玄前輩的脾氣,道友若真違抗他老人家的命令,恐怕不是僅僅殞命那麼簡單了。再說了,以極玄前輩的本事,只要道友出得起價錢,弄到一塊殘圖亦不過是簡單之極的事情罷了。”厲風道。
血光一陣蠕動,裡面的人卻並不在多言了。
“而且,我等既然言明共同闖蕩天闕堡外殿,那麼最好不要傷了和氣的好,否則,在下可就考慮換個人選了……”
接下來,三人接着略微交談幾句後,就大爲不甘的遁光一起,朝另一個方向飛走了。
……
另一邊,陸鳴催動五彩遁光,朝前方狂奔,一口氣遁出數百里外,真正脫離了厲風三人的視線,而神識感應中,除了一道古怪的遁光外,亦沒有發現厲風三人的蹤跡,方纔大舒一口氣地放慢了遁光,一邊手裡握着兩塊上品靈石,一邊面無表情地等待後方之人趕上。
他身後那道遁光開始之時竟然是一塊巨大的白色巨碑,在飛到他身後數裡之時,巨碑竟突然被一收而起,從中化出三道人影,只在三道人影身上氣息感應一下,陸鳴就認出了三人,正是海棠,鳳翎和玉清三女。
同來的十人中,除了厲風和血骨兩人外,只有三女存活下來了,而三女能存活下來,恐怕十之八九與那塊巨碑大有關聯了。
陸鳴只是念頭一轉,就將此事猜了個七七八八,畢竟海棠此女是此次變故的真正目標,對方不可能有放過她的道理,而此女以區區金丹初期得活命,那麼不是因爲那塊巨碑是什麼,他可不相信有這麼多金丹初期修士神通與他一般的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