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禾和烏海打起來了,還好兩人都有分寸,控制得住聲響。
這折梅手是最適合女子近身攻擊的武功之一,董青禾又是主動攻擊一方,一時之間佔了上風,竟然讓慧岸和尚節節敗退,一直到了屋子裡面。
董青禾的本意,是要拿到東西,不是非得把他怎麼樣。
慧岸和尚是練手掌上的橫練功夫的,這拳腳自然厲害。
以快打快,女子大多走的都是輕巧的路子,董青禾也不例外。
手指一曲,指風勁霸,直接破了他的皮膚。
這是慧岸和尚第一次被人點穴,他皮糙肉厚還真沒被人這麼對待過,尋常人即便碰到了他的皮膚也沒有作用。
“呵呵。”董青禾拍了拍手,即便剛剛動手過程中她也吃了些虧,也絲毫遮掩不住現在的開心。
嘚瑟地繞着他轉了一圈,“慧岸,也不過如此。”
這是當時救了一個江湖異人的報酬,冰火指這門絕學雖說是名震武林,到終歸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她會很多武功,其中一個主要原因就是這樣勒索來的。
在他們的生死關頭,武功秘籍真的算不了什麼,命都快沒了,捂着功法還有什麼用。
冰火指是一種指上功夫,能夠把內力通過指尖發出來,不止功力倍增,還有其他能耐。
比如,點穴,冰火指是一種指法,點穴也是其中的一個功能,就沒有那種橫練功夫是它點不着穴的。
董青禾笑了笑,在房間裡開始翻找,解毒丸被他放哪裡了。
先是找了尋常人會藏東西的地方,果不其然沒有找到。
董青禾抱着手臂,圍着慧岸和尚走了一圈,想了想,還是伸出一雙素手,在慧岸的眼前晃了晃,接着直接伸到了他的僧衣裡。
呆若木雞這四個字很適合慧岸的心情,這是什麼情況,這個女人不僅僅武功這麼厲害,而且,還這麼不講究。
除了江湖上那幾個女魔頭,他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講究,不介意的女的。
終究男女有別,這是骨子裡的東西。
直接把手伸到男人衣服裡的女人,還是一個大小姐,不過現在要打一個折扣了,這真是大家小姐?
在僧衣裡也摸了,依舊沒有什麼結果,董青禾也不氣餒,重新在屋子裡找了起來。
翻了一圈,連房樑上都沒有放過,好像真的沒有。
時間不多了,明弘方丈隨時可能進來,還要先處理好慧岸。
又走到慧岸身前,想了想,拽下一個荷包,掀開慧岸最上面的衣服,直接往衣服裡面倒,還往他臉上倒了一些。
這才伸手拿過邊上的椅子,坐下:“和尚你把東西放哪裡了,還不老實交代,”
還伸手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拔了出來,匕首閃着寒光,一看就異常鋒利。
慧岸和尚被點了穴,自然是不能回話的,只能無語地瞪着她。
像是發現了什麼,呵呵地笑了起來,站起身子:“好好配合,我想誰也不相信我能把你制住吧。”
“剛剛往你身上倒的,絕對不是麪粉,該怎麼辦你自己要好好想清楚。”
董青禾伸手往他身上一戳,穴道頓時解了,慧岸和尚也沒急着離開,只是氣憤地瞪着她,沒有動作。
慧岸長到這麼大年齡,不是沒輸過,可是還真沒這麼被一個女的對待過。
“你往我身上倒了身上。”
這時候慧岸也不同她客氣了,這都成這樣了,還能客氣什麼。
“你猜猜。”董青禾等着他把東西拿出來。
“要是你不放心,不如把東西拿出來,要是不拿出來,毒發了我可管不着,這可不就是守着金山餓死。”
董青禾笑了起來,不帶着一絲甜味,反而很詭異,就像,最爲柔中帶剛的武器,綾中劍。
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慧岸究竟有沒有那麼愛惜自己的性命。
“毒發了我可管不着,放心,我是絕對不會爲你償命的。你要是死了,我敢保障,我還能把你屍體挖出來鞭屍,都不會有人說我半句。”
董青禾皺着鼻子,看着慧岸和尚。
“你在嚇唬我。”
慧岸和尚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董青禾的一舉一動,整張臉都有些扭曲。
“我猜,你壓根就沒有殺過人,要不然做事怎麼會這麼畏手畏腳。”
這可能是個大小姐,功夫這麼好,是因爲有一個真正絕世的宗師教她,她自己悟性高一些,也就能達到這個地步了。
目光一冷,董青禾的身上散發出冷冽的氣息,就像一把開了鋒的絕世利刃一樣的目光劃過,那是真正的殺意,毫不掩飾的殺意。
這東西,和戰場鋪天蓋地的雄渾氣息不同,就是純粹的殺意,武林中人特有氣息。
“還真是武林中人。”
收回剛纔的想法,這絕對是一個女殺星,手上收割過的性命絕對不少。
“當然,而且,還是功夫比你高的武林中人。”
“那東西,貧僧真的用完了,真是毒,那也就只好等着毒發了,阿彌陀佛。”
慧岸和尚盤腿坐在了蒲團上,直接閉上了眼睛。
董青禾笑了,這和尚,還真是,這個時候了,還要死皮賴臉地抵賴。
“和尚,一萬兩,我買了,怎麼樣。”
放低了聲音,董青禾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樣子。
慧岸和尚垂眉不語,裝作沒聽到。
“這麼小氣,五萬兩,好不。。嗯,最多。,最多。。十萬兩,不能再多了。”
“女施主,貧僧確實沒有,不用枉費了。”慧岸和尚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哎呀,這天底下還有有本小姐得不到的東西,和尚,乾脆點,報一個價。”
董青禾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副豪氣干雲的樣子。
慧岸和尚不語。
“二十萬,三十萬,要不,五十萬兩,,實在不行的話,最多一百萬兩,再多就真沒了,過了這村你可別後悔。”
一口價一口價地上漲,董青禾盯着他的眼睛和手,明顯到了一百萬兩時,控制不住地動了動。
她就不相信,有人真的能對財帛不動心。
這世界上就沒有用錢買不到的東西,如果你買不到,那是因爲你窮。
“怎麼樣,你也不吃虧,一百萬兩,都夠買一條大人物的命了。”
這時慧岸和尚確實有些動心,一百萬兩,他如果走了這麼多銀子,那即便是重建佛緣廟,翻新圓寒寺都足夠了。
睜開了眼睛:“你究竟是誰,一百萬兩,可不是誰都能輕易許諾的。”
這究竟是誰,一百萬兩,一個女人輕易就拿出來,即便是皇宮的公主,估計也沒這麼多吧。
也就傳說中的太后,能有這份豪氣。
“我是真心想和你做買賣的人。”
“大和尚,你好好想想,一百萬兩,你想要什麼都能有了。”
如果真的能得到解毒丸,即便是一千萬兩她也可以拿出來。
“你是董家的人?”
慧岸和尚看着她,這天底下,只有董家,才能不眨眼地拿出這麼多錢。
董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可是,這麼一身俊的功夫,世家女子,是不可能的。
“這東西,是藥王谷的,給了你,也會有人找你要的。”
這丫頭雖說刁鑽,卻有一顆赤誠的心,剛纔他被點了穴,也沒有將他怎麼樣,其實他不是很討厭。
“我纔不怕他們,一指老人不在,藥王谷的人,都不是我師傅的對手。”
“哦,這麼肯定。”
“那是當然,大和尚,聽說你是慧清的師弟,慧清的功夫肯定很厲害吧。”
點了點頭,慧岸沒有言語,慧清師兄,不可否認,功夫確實比他好。
“你跟一指老人還是慧清有恩怨啊,我聽說一指老人和佛緣廟很好的,給那裡的和尚看過很多病,還給東西。”
慧岸和尚估摸着,在這件事上,是有心結。
“一指老人。”慧岸冷笑,估計是這丫頭是一個什麼都放在臉上的人,又是一個後輩,又或者是他真的老了。
“當年,明明是我先認識一指老人的,也是我把慧清介紹給他的,偏偏慧清巴結上了。”
一指老人是一個奇人,也是他的恩人,他欠他一條命,當初,他是真的願意爲他付出一切,做他最聽話的後輩的。
偏偏把慧清介紹給了他,結果呢,他被拋棄了,慧清纏了上去,成天跟着一指老人,他還送了他好些東西,幫他凝神,還給了好多武功功法,比親傳弟子也不差什麼。
到後來卻連一點真心待他都沒有,都是一點點的敷衍。
這都是慧清害的,還有一指老人,他願意爲了他做一切,他卻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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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話本子麼,董青禾有些無語,嗯,還真是一筆狗血的事。
這和尚,是缺乏體貼還是純粹因爲沒有巴結上師公而鬱結。
“所以,你就拿了一指老人給慧清的東西。”
董青禾總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不算是白聽了這麼多的狗血。
“那本來就應該是我和,是他們應該賠償我的,慧清的一切,本來應該是我的,是他搶走了一指老人,才導致這樣的。”
慧岸和尚原來是求之不得,還有些太偏執了。
“最後不是你贏了麼。”董青禾一臉懵懂地笑了。
“我贏了?”
慧岸和尚有些不明白,什麼叫他贏了?
“他們倆都死了,就剩你一個人活着,連命都沒了,什麼都白搭。”董青禾笑了,一臉理所當然。
“對啊,也對。”慧岸忽然就明白過來,咧嘴笑了,沒有發出聲音。
“只是,我不想慧清真的死的,佛緣廟就這樣沒了,所以,東西,我是不會給你的。”
慧岸看了她一眼,他的東西,不想給的,誰也拿不走。
“想要重修佛緣廟,需要不少錢,你把東西賣給我,就夠修建了,甚至能修得一模一樣。”
“丫頭,你認識悟能?”
慧岸看過來,能夠知道這麼多東西,聯繫到昨日的事,應該是悟能說的。
“大師果然好眼力。”
董青禾誇他,卻不肯多說一句。
“那想來你也認識藥菩薩那丫頭,你是藥王谷那邊的人。”
“嗯,我認識她。”
董青禾點頭,她經常見到藥菩薩,每次照鏡子都能看到那張臉。
“那我可不能賣給你。”慧岸看了她一眼,道:“其實應該說,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給你的。”
“董大小姐。”
董青禾臉色不變,笑了笑,沒有半點忸怩,反而點頭:“大和尚果然好眼力。”
都到這個地步了,慧岸怎麼還能不明白,這個女人,能夠讓明弘畢恭畢敬,能夠和藥菩薩搭上,又有這麼多錢,還一定要得到解毒丸。
似乎呼之欲出,可不就是董大小姐。
“董大小姐,董家的大小姐,都說你纏綿於病榻,看來所有人都錯了,這麼厲害的功夫,誰都不敢相信。”
董青禾微笑:“您也知道,我現在是急需這東西的,價錢好商量。”
“董家。”慧岸和尚笑了,“原來如此,這一切,都是局罷了,貧僧平生所惡之一,便是被動入局。”
“此言差矣,這一生,原本就是一場棋局,這天下,亦是棋局,人人皆爲棋子。”
董青禾目光中有些惆悵,不散的傷懷。
“大師,開個價,不一定是價錢,或許我可以幫忙重修佛緣廟,又或者,我可以改變圓寒寺的現狀。”
“丫頭,你真以爲我是沒見過世面的。”慧岸和尚笑了:“這東西在哪裡,除了貧僧沒有人知道,即便是殺了貧僧,你也得不到的。”
“而且,你真的是武林中人,我不會看錯,堂堂的董大小姐,居然想來坑貧僧一介方外之人的東西。”
這和尚,不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是一般人,有了什麼了,他就又成和尚了,簡直。
董青禾如玉的臉色有些微紅,是氣的。
要不是必須要這東西救命,她投鼠忌器,又在這圓寒寺不好施展,早就讓人綁了這和尚回去盤問了。
“大和尚,你究竟想要什麼?”
董青禾直接和他談判,想要什麼,給他便是。
“貧僧爲什麼一定要和施主你交換?”
“這東西你拿着也沒有用,何況你也沒有可以交付的後人,何不趁着有身之年做完想做的事。”
“此言差矣。”慧岸搖頭:“貧僧想做的事,自己會去做,就像施主正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貧僧不想做的,便是和施主的這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