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敏君自然不敢,但是她的目的是要把這動靜鬧大,自己吃點苦沒什麼,等到事情傳遍四海八荒,那麼各路人馬自然會着受欺負的她這邊,若動靜足夠大,驚動到天頂上那四位神就更好了,狐宮這麼多的寶藏,他們賠不了人,那怎麼着也得賠幾件蓋世的法器予他們!
她自己還未成仙,底下還有一子兩女,她就是不替自己着想,也得替他們想想,如今華清道人已至真仙之境,等到了金仙,按規矩他就得交出掌門之位,她姬敏君的兒子,怎麼着也得是下任掌門的人選……
所以今日,她必須討到幾件法器爲兒子姬永昌來日的飛昇做準備不可!
“若狐君依舊賴帳不認,那我就敢!”
她看看左右的華清與白境說道。
來之前她已經留了一絲元神在宗中,哪怕是今日命送青丘,她的父君也會設法把她救回去的!
她不怕!
大殿裡氣氛立時肅殺起來。
慕九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姓姬的還有冥元這幫傢伙是瘋了吧?就算是爲了給林燮討公道,他們有必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僵麼?他們簡直是在作死啊!
她又去看狐君,這一看更不得了!狐君周身氣流微微浮動,竟是已經動了殺機!
“狐君冷靜!”
她急忙撲過去阻擋,哪知道人到半路卻被雙白嫩嫩的小手給揪了回來,紅狐狸冷眼將她拖到一邊:“不關你的事,好好呆着!”
這說話的當口,慕九就覺得天色變了,一束刺眼白光如同一頂碩大白帽子般倏地從他掌心投出來,瞬間籠罩了冥元宗所有人!
華清等人面色都白了,他們雖有修爲阻擋,可正因爲是行家,所以也看得出來狐君這招有多麼強悍,以至於連回應也來不及,一羣人便全跌倒在地,不到眨眼的功夫就目滯口呆,耳鼻流血,嘶吼着翻滾在地!
狐君還要發難,但這雷霆萬鈞之際卻見殿上嗖的一道白影飛過來,堪堪將這白光化爲了無形,而緊接着而來的一隻衣袖卻變成一隻巨大的口袋,反制得狐君在原處動彈不得!
“你!你——”
狐君看到這口袋內景象,立時變了顏色!然後陸壓緊隨而來的一手捂在他嘴上,便使他剩下半句話再也沒有能說出來!
他沒說出來卻不代表心裡不震撼,這巨大衣袖之內是什麼?是片一望無際的雲海!這雲海恍若包藏了整個宇宙,那朵朵浮雲時而如怒海翻涌,時而如萬駒奔騰,千變萬化,瑰麗多姿!這裡頭每一朵雲都是凝聚着萬千年的修爲,而且生生不息,無窮無盡!
據他所知這天上地下唯有一件衣裳能有這般懈包羅萬象的法力!那就是女媧耗時三千六百年親自織成的攬雲仙裳!
而她這件攬雲仙裳,卻是爲她的寶貝小師弟陸壓道祖而織……
女媧對陸壓寵愛到什麼程度?就連當初創始元靈命她造人的時候,她都是以陸壓爲原形而造,她爲了答謝他,於是就親手製作了這件衣裳,所以能穿着這身衣裳讓慕容少卿把他給揍得半死,還險些讓他的親閨女把他收回房侍寢的人除了陸壓還會有誰?!
沒錯!就是這個混蛋!
狐君望着近在咫尺的陸壓這張臉,有點想暈了……
他一定是不小心犯了太歲,要麼就是等罪了天上哪位大佬,所以纔會讓他這麼倒黴遇上他!
他還以爲童年的惡夢已經過去,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來了!
“進去再說!”
陸壓將手收回來,迅速挾着他往內殿去了。
慕容柳葉想追過去,卻在半路被門口的罡氣硬生生逼了回來。
狐君到了內殿一張臉還是白的。
陸壓負手走到他跟前,脣角一揚,說道:“小十三,你好啊。”
狐君兩腿一哆嗦,咚地就跪了下去:“您,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十三是他當時在女媧宮裡時一衆小神獸的排行,陸壓這傢伙從來不叫人名字,只給他們一人一個牌子掛在脖子上編號。這聲小十三叫出來,他就知道再也錯不了了。
再想想之前他怎麼放任少卿那小子對付他的,他頭皮就直接發起麻來!照他那性子,沒招他惹他他都得想個法子整整你,少卿都把他關到石牢裡喂流光了,然後還祭起紫金鐘想滅了他了,他還能不把他們青丘給掀翻了?
他那三萬年修爲,廢的果然不冤!
他心下巨抖,帶着哭腔仰頭:“十三有眼無珠沒認出師祖爺爺來,自知罪無可恕,只求爺爺能高擡貴手放過青丘諸多子民們一馬,留給他們一片棲息之地,他們都是無辜的……”
要殺要剮他也都認了,他要殺少卿他也不敢說什麼,主要是城內的妖精們謹守本份,不該因他而遭受厄運。
陸壓冷笑了聲,負手在他的王位上坐下,撣撣衣袍,說道:“這會兒骨頭倒是軟了,早幹什麼去了?”
狐君囁嚅道:“早不是不知道是您嘛。”
“照你這麼說,沒點身份還不能跟你狐君陛下協議辦差了?”陸壓端起他的翡翠三才杯沏了碗茶,喝起來,“你小時候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這麼得瑟,我記得你還給白家的老三做過跟班?如今掌了家了,腰板也挺起來了,連仙差也敢隨便羞辱了?”
狐君擦了把額角的汗,勉強道:“多謝爺爺還記得十三兒時的事。”
他真是瞎了狗眼了!當初在菡池他覺得他眼熟就應該認出他來的不是!他都已經說他是修的玄空氣了,而且他都還能結丹救醒小狐狸了,他怎麼就那麼蠢,偏不相信就是他本尊跑來溜達了呢?這下好了,他已經掉到坑底出不來了!
他略頓,擡眼一覷他臉色,又道:“師祖爺爺這次下界,莫非是來微服私訪的?”
也不是不可能啊,他們雖然不再插手六界治理,但是卻有守護之職,難道說他殺了幾個闡教弟子,就把這尊大神也給驚動了?
“我可沒那麼無聊。”
陸壓屈起一條膝搭在椅上,一手又撐着後腦勺,望着窗外屋檐下雕的一朵金蓮說道,“簡單說,我就是幫着巡查司破你們青丘這個案子來了。本來我還不想出面,看着你們怎麼辦,但從現在開始,你想配合得配合,不想配合也得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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