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柳蓮嘉兄弟在內的柳氏族人三三兩兩的離開,誰都明智的沒有提出要進去看看,要是卿兒現在衣衫不整,不就毀她清譽了?這樣的事他們可不能做。
闕子墨卻站在那裡沒動,看着攔在門口的人,用最誠心的語氣道:“既然希及沒事了,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只是看一眼,我不會吵到他。”
“王爺還是請回吧,卿兒已經昏睡過去了,待她復原了,自有見面的機會。”柳逸時記恨於眼前這男人對自家女兒的不安好心,怎麼都不想遂了他的意,這大概是每個有女兒的父親都有的心態。
看闕子墨還想說什麼,柳逸時比他更快開口,“王爺要是真有心,不妨去幫忙查一查這動手的人究竟是誰的人,也煩請王爺告知皇上,不管這次動手的是哪家,柳家都不打算善了,請皇上到時不要阻攔。”
陰狠的話從向來溫和儒雅的柳逸時嘴裡說出,雖然聲調還和以前一樣,但是話中的冷厲是個人都聽得出來,更何況面對的人是闕子墨。
暫時把對希及的擔心放到一旁,闕子墨語氣中的狠戾不比柳逸時少,“本王定當查個清楚明白,皇兄如此看重希及,早先便讓本王派人好好保護,不管是哪家動的手,皇兄絕對不會護着,這點本王可以保證,萬一皇兄……本王也會好好記在心裡。”
被這樣一個人記恨上,那人還是自己求死比較好,不然這輩子都別想安穩了,柳逸時滿意的點頭,完全把闕子墨爲了柳卿打算違背皇命當成理所當然。
他的女兒值得最好的,不管是東西還是人,闕子墨也不過是勉強合格而已。
“三爺,方熙錦來訪。”柳文林快步走過來遞上拜貼,雖然老太爺下令柳家閉門謝客誰都不見,但是這方熙錦是三小姐的先生,應該不在其內。
柳逸時接過來看了看,沒有給出反應,而是對闕子墨道:“定王爺請吧,等你忙完了該忙的事,卿兒也就該醒了,到時我自不會阻攔你們相見。”
感覺自己好像是妨礙一對小情人相親相愛的惡父,柳逸時很是不自在,話一說完便拿着拜貼轉身回了屋,還不忘順手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闕子墨暗恨不已,對這柳家人卻也無法,要是沒有圖謀人家的兒子他還能理直氣壯,但是現在,明顯不行。
想起那會看到希及胸膛上的匕首,闕子墨眼神沉了下來,轉身往府外走去,先把幕後之人揪出來也不錯,等希及醒了說不定還能博他一笑。
柳鬆君沒有去見方熙錦,年紀大了,今天又受了驚嚇,感覺全身都沒什麼力氣,接待的人便變成了柳逸時。
對於方熙錦的歉意,柳逸時沒有接受,“方先生不用自責,這事和你完全沒有關係,我們一直都知道有人會對卿兒不利,很可惜暗中防了這麼久還是沒有防住,卿兒不可能一直不出門,她又是那麼個散漫性子,估摸着今天接住那女子時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英雄救美了,她性子就是如此,腦子裡想的東西也和我們不太一樣,要是她稍有警惕之心,也不會着了人家的道,所以方先生不用覺得愧疚,這事和你無干。”
方熙錦也知道這事真要認真算起來和他確實沒什麼關係,不過希及終究是在來他府上的路上出了事,而且就在離自己家門不遠的地方,怎麼想都心裡不痛快。
“希及傷情如何?我帶了些上好的藥材過來,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朝身旁的管家示意,管家彎了彎腰,把身邊的包裹打開,露出裡面排列整齊的幾個盒子。
柳逸時沒有拒絕,示意柳文林接了過來,以方熙錦和自家女兒的關係,這禮收得。
“按理這禮不該收,但是想必卿兒醒着也是不會拒絕的,我就卻之不恭了。”
方熙錦哪能不知道柳家根本不把這點東西放在眼內,柳家的門向來也不容易登,柳逸時會收下不過是全了他們的師生之名罷了,“柳家必定會追查兇手,我方家雖然沒大本事,但人脈還是有一些,要是有什麼用得着的地方,柳兄儘管開口。”
“如此先謝過了,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必不會客氣。”
目的已經達到了,方熙錦沒有多做停留,柳家現在只怕是沒有很多心力來應對他的,他也得回去安排安排,雖說是師生,但是他和希及之間究竟是誰成全了誰,他心裡有數。
這事,他也不會坐壁上觀的。
闕子墨剛回府不久,追查的人剛剛纔散落出去,便有內侍急步進來,頭也不擡的跪拜下去,“王爺,皇上宣您馬上進宮。”
“正好,原本也打算馬上入宮一趟的,東子,要是有人回報消息你速度派人送進宮。”
“喏。”
衣服都來不及換,闕子墨急匆匆的隨內侍入了宮,皇兄肯定也是得到希及遇刺的消息了,想從他這打探具體的情況,眼前又晃過插在希及胸膛上那把明晃晃的匕首,闕子墨搖搖頭,他不能這麼自虐,明知道會心疼還是老想起。
“別見禮了,快說說柳希及如何了?”聽到通傳,皇帝從書案後繞了出來,扶住想見禮的人。
闕子墨順勢站定,眼中有着不加掩飾的憤怒,“匕首拔出來了,好在希及不久前把那酒精練了出來,正好用上了,柳家又有幾個醫術高超的老大夫,不然……真是無法想像。”
“平安就好,要是……那就太可惜了。”
聽得明白皇兄話裡未竟的意思,闕子墨眼神閃了閃,卻什麼都不能說,爲帝者,要不是有利用價值,他又怎麼會去關心。
沒關係,希及有他心疼就夠了,他知道希及想要的是怎樣的生活,等繼承人成長起來,能接手他手裡的勢力了,他會讓希及如願的。
不想繼續討論希及的傷勢,闕子墨把柳逸時讓他轉告的話轉達了,順便也表達了下自己的意思,“皇兄,這事不止柳家無法善了,臣弟這裡也同樣如此,不管哪家是幕後之人,我都不會手下留情。”
皇帝拔弄着按柳家交上來的配方做出來的紙張,潔白得讓人想添上些污漬,“當然不能留情,柳希及爲皇家盡心做事,柳家也放棄自家的利益,把紙張的練制之法交了出來,這才幾天功夫,柳家最得意的子息便遇刺了,這不止是想讓柳家難過,也是在打皇家的臉,查,給朕仔細的查,不管查到誰身上,朕都不會輕饒。”
聽到了最想聽的話,闕子墨便行禮告退,皇帝知道他心裡光火,也沒有多說什麼,心尖上的人出了這樣的事,他心裡肯定不好受,好在柳希及沒出什麼事,不然以聞聽那小子的性子,這輩子是不會有其他想法了。
幾方勢力排查此事,世家中就算勢大如姚家也收起了伸出去的爪子安份起來,被柳家惦記上說不定還能想想輒,要是被定王爺惦記上……
柳卿醒來時已經是掌燈時分,還沒睜開眼睛,傷口火辣辣的疼痛便提醒着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原來不是夢啊,真遺憾。
“公子,您終於醒了。”全嬸驚喜的聲音刺入耳膜,真是的,平日裡怎麼沒發現全嬸的聲音有這麼尖呢?再說她這還沒睜開眼呢,怎麼就知道她醒了。
慢慢睜開眼睛,柳卿未語先笑,“好像把大家都折騰得不輕。”
一整天的提心吊膽,讓全嬸根本靜不下心去調息,失了內力,再加上各種擔心,讓她看起來不比躺牀上的那個好,同樣的憔悴模樣。
“醒來了就好,阿蘭擔心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你發燒。”邊說着,柳鬆君讓大夫上前把脈確定情況。
阿蘭?阿蘭是誰?再一細想,原來全嬸的閨名叫阿蘭啊,全嬸全嬸的叫了好幾年,她壓根就忘了全嬸也是有名字的。
大夫細細診了脈,滿臉皺紋的臉上露出笑容,“族長放心,三小姐已經無大礙了,只是失了元氣又流血過多,需得調養一段時間,切忌勞累。”
最後那句明顯是衝着她來的,柳卿被動的點頭,其實她真的沒有別人想象中的努力,至少她從來沒有勉強過自己。
柳卿的配合讓老大夫很滿意,轉過頭對全嬸道:“一會來後頭找老夫,有些要注意的我再細講給你聽,平時要精細着照顧三小姐,女人失了血對以後會很不利。”
“喏,奴記住了。”
要與藥爲伍了,柳卿哀嘆,傷口的疼痛都彷彿更疼了些,哼哼了兩聲表達自己的不樂意,至於有沒有用,以往的事實告訴她,這完全沒用,只要涉及她的身體健康,全嬸比任何時候都強硬,她也只能態度上發泄發泄了。
“丫頭啊,要吸取教訓了,這明明就是個最簡單不過的圈套,憑你的聰明怎麼就吃虧了呢?”柳鬆君捻着鬍鬚語重心長的道,這丫頭的這方面確實需要好好敲打敲打。
柳卿哪敢說當時腦子裡儘想着書生救美去了,她對美人還是有所期待的。
“爺爺,我以後會注意的,累您擔心了。”
“沒人不擔心,你母親當場就暈了,你爹是恨不得把幕後之人千刀萬剮了纔好,丫頭,讓爹孃擔心是爲不孝。”
聽到美人孃親暈倒了,柳卿心裡微微有點疼,那是個真心對她的人。
PS:這章沒修,鬼現在真是覺得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夠啊,寫文這事還不能敷衍,寫得馬虎了自己這關就過不了,好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