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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中毒了。”
中毒?這是她沒有想過的問題,細雨爲什麼會中毒,如果要真有人下毒,也應該是衝着她來纔對,難道是細雨在無意中代她受過嗎?可是,自己出行前往鳳凰關的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啊,而這毒也中得詭異了些吧!
南宮冰玉面帶沉重之神,上前衝着那位衣着襤褸的男微微行一禮,說道:“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既然這位先生能一眼看出細雨中毒了,那麼他也應該知道如何解毒了,那當下最重要的還是給細雨解毒。
“好。”
男子倒是也不囉嗦,爽快的便答應了。
一行人回到客棧,細雨對於自己中毒之說也很費解,她只是覺得很累,其他的並沒有什麼感覺,怎麼可能就中毒了呢?而且平時的食物,都是自己煮食的啊,她吃的和別人的都一樣啊,爲什麼偏偏卻是自己中毒了呢?
雖然心裡也很害怕,但是她相信小姐一定會有辦法的。她也慶幸,中毒的是她不是小姐。若是小姐中毒了,那自己會更傷心的。
才進了房間,南宮冰玉有些着急的問道:“她中的是什麼毒,可以解嗎?”
男子細看了細雨一眼,又爲她把了一回脈,確定了之後纔回道:“毒倒不是很厲害,就是很奸險。”這種毒已經很多年沒有存在。
“會對細雨造成很大傷害嗎?”
奸險?聽到這個回答,倒叫南宮冰玉更爲緊張了,雖然男子說的輕鬆,可是她仍是總覺得這毒似乎很不簡單。而此時鬼夢不在身邊,若是他在的話,他就可以替細雨解毒了。
裘輕吟坐在牀前,雙手用力的握着細雨的手,也有些六神無主的問道:“是啊,這中的是什麼毒啊?”
男子看了看細雨,眼裡閃過一抹不解,不過是個丫頭,想不到她會這麼緊張。
男子起身離開窗帷,走至窗下,望着窗外的人來人往,停頓了一會,纔回道:“一種草,叫迷心。”
一聽這個名字,裘揚原本冷硬的眉忽然皺了起來,臉上也瞬間結了霜。
男子看到了裘揚異常的臉色,在心裡笑嘆,原來還有人知道迷心。看來這女子身邊的人,也並不是泛泛之輩啊。
男子溫和的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這種毒,發作需要一定的時間,她的沉睡就是毒素髮作時的反映,她每天沉睡的時間會一天比一天長,過幾日就會完全昏迷,不省人事。昏迷七日之後就會醒來,這時候她已經完全受困於施毒者。四十九日之後就會身亡。”
“此毒是否可解?”
南宮冰玉現在關心的只是這個。
聽他這麼說,這種毒,最後是要毒發身亡的。可是她已經失去了清風,不能再失去細雨了!清風和細雨這幾年來,都是把她服侍的很好,在自己的心裡,她們並不是丫鬟,而是自己的妹妹。
最主要的是,細雨的一顆心還系在王爺的身上,若是讓王爺得知細雨因陪着她去鳳凰關而出事的話,指不定到時大發雷霆,自己更是難逃責任。她還想看着細雨可以風風光光的出嫁給王爺的。
什麼?!天啊,男子的話,嚇得細雨一張俊俏的臉面無血色,她中了這毒,要是受困於人,在不知不覺中,做了什麼傷害小姐的事情,這可怎麼得了。這毒若是無解,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的好。悄悄將手伸到枕頭下面,那裡有一把她昨天本來打算爲小姐繡荷包用的剪刀,後來因爲實在太累了,沒有繡完就放在了枕頭下面。握緊手中的剪刀,細雨深吸了一口氣,等待這男子的答案。
只要男人說自己沒藥可解的話,那自己寧可死去,也不願傷得小姐一分一毫。
感受到屋裡的氣氛變得凝重,男子也不做贅言,說道:“沒有完全沉睡之前解毒很容易,它要完全發揮作用,必須要毒素走遍全身,只要這位姑娘能三日內強迫自己不睡,那毒素便不攻自破了。但是若毒素已經進入七經八脈,就是無解了。”
原來有人想利用細雨來殺她,這確實奸險,還好發現的早,不然細雨就太可憐了。這迷心草如此可怕,難保不會有人再受其傷害,南宮冰玉聽了男子的解毒之法,似乎找到了重點,問道:“也就是說,這迷心草要在人不知不覺中慢慢毒發。”
“對,只要知道自己中了迷心,有意志之人都不會受其控制。最怕就是以爲自己是風寒,休息就會好,最後昏迷,就是神仙也無解。”這也是這種毒奸險的地方,既會讓人在毫無所覺下中毒,還是借刀殺人的利器,最後還要賠上性命。也就是說,只要有所防備,迷心草是不能操控人的。
南宮冰玉知道細雨不會有生命危險,暗暗舒了一口氣,思索片刻,問道:“還有一事請教先生,這迷心草產自哪裡?”
“冰島。”好個聰穎的女子,思緒這麼快就理清楚了。
冰島?!那不是北冰國的最北端嗎?
那裡不但常年寒冰,而且因爲冰島盛產一些名貴藥材,北冰是不會讓普通人進入冰島的。用這種毒的,會是北冰的人嗎?如果是,她死對北冰有什麼好處呢?
如果不是,那麼在這一次的戰爭裡,南蠻國爲什麼要用北冰的毒來害她,是陷害,還是另有所圖?這一切,顯得有些撲朔迷離起來。
他該說的已經說完了,男子朗聲說道:“告辭了。”
南宮冰玉回過神來的時候,男子已經走到客棧中庭的院子裡了,南宮冰玉跟了出去,問道:“先生高姓?”
男子瀟灑的回身笑道:“我一個浪蕩遊人,你就不需費心了。你我今日也算是有緣。”
“有緣?”南宮冰玉輕笑,緩步走到男子面前,笑道:“這緣分,怕是先生創造的吧。”從昨日她們下馬車開始,他就一直在觀察她們,今日尾隨着到藥店,最後出聲引起她們的注意,這也叫緣分的話,她和太多人有緣了。
南宮冰玉的直言不諱,男子顯然沒有想到,微怔之後,朗聲大笑道:“呵呵呵,好,不愧是瑞鳳之身,扶國之臣啊!”他當初跟着她,實則是被她身上的不凡命格所吸引,有鳳凰命數的人他見過不少,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而這明明是女子,身上竟隱含將相之氣這就奇怪了,然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命數竟然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就更是聞所未聞。
男子的話,讓南宮冰玉心下一驚,這種命理學說,歷朝歷代都是很敏感的。這話若是讓有心人士聽到,宣揚出去,不管結果是信還是不信,對她來說,都絕對是一場災難。南宮冰玉坦然的直視男子,淡然的說道:“先生,有些話還是不要隨便說的好。”
男子斂下笑意,細細的打量眼前始終淡定輕語的女子,聽了他的話,既沒有欣喜若狂,也沒有驚恐不安,看來,她能身帶異象命格,定有其獨到之處。就不知道她是不信命理之說,或是不從命理之意。男子也欣然與之對視,細問道:“你是不信還是不願。”
南宮冰玉早已是當今皇上的貴妃,而北炎月也明確表示要用她爲相,所以這瑞鳳之身,扶國之臣之說,別人或許覺得不可思議,又或者榮幸之至,然對她而言,這並沒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
沒有正面去回答男子的問題,南宮冰玉收回目光,看向客棧後院旁的一棵枯木,乾涸的枝幹,完全失去了生命的力量。在這有些紛擾的客棧中,尤爲突兀和蕭索。南宮冰玉漫步而去,直到在枯木旁的石凳上坐下,才清幽的回道:“我曾聽聞一句話,覺得很有道理,也很信服,倒是可以和先生討論的。”
聞言,男子隨着她,來到院後的石凳旁,並未坐下,立於枯木下,笑言:“願聞其詳。”他很想聽聽,這女子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命運的變化如月亮的陰晴圓缺,無損智者大雅。”南宮冰玉清清淺淺的低語,似乎是在說與男子聽,似乎只是自己品評低嘆。不大的聲音,幾乎被寒風吹散。
淡淡的一句話,讓男子隨意觀察小院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這個只能用清淡來形容的女子身上。她沒有大言不慚的蔑視命運,沒有義正言辭的宣揚與命運抗爭,只是隨意的一個比喻,已經說明了命運是會改變的,無需太過於執着在這上面。他猜想,她該是不凡的,不然不會有這樣的命數,只是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她,對於命運就已經有了最簡單也是最明智的回答。緩緩點頭,男子作了一個揖,真誠的說道:“好個命運無常,智者無慮之說。姑娘高見,受教了。”
男子一身的道骨仙風,也一定是世外高人,南宮冰玉見他如此認真的作揖行禮,連忙起身,欠身回禮,笑道:“先生客氣。”
男子輕笑,這難得一見瑰麗女子算是讓他長了見識了,這趟下山,不虛此行!不再贅言,男子抱拳乾脆的說了聲“告辭”,便大步離去。
南宮冰玉久久立於院內,看着男子瀟灑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