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空間裡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氛,連空氣都宛若凝固了一般。
我的心跳也不受控制般的快速跳着,我連忙把手從高慕寒的手裡抽了出來。
他垂下眼眸看了我的手一眼,把手抽了回去。
“天亮了去找護士拿藥。”
話落,高慕寒擡手看了下手錶,從我身邊走開。
“天亮還早,你再睡會,我有事先走了。”
扔下這句話,高慕寒走到門邊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怔愣地盯着房門緩緩關上,直到房門全部關上,我才輕呼了一口氣。
剛纔那種緊張的氣氛下,我感覺自己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剛剛被燙傷的手,沉默了一瞬,擡腳走出了衛生間。
……
經過兩天的觀察,確定天寶的身體沒有問題後,小傢伙在醫院裡住了三天後出院了。
過來接我們的車子是高慕寒派來的人,我抱着天寶坐進車子裡,剛要關上車門,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醫院的大門看着。
“夫人還有什麼事嗎?”
被高慕寒派過來接我們的人疑惑地回頭看着我,我怔愣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順手把車門關上。
車子開出了很遠的距離,我仍舊覺得心裡有些疑惑,轉過頭看向後面的車窗。
然而醫院門口早就沒有了剛纔那道讓我分外熟悉的身影,我雖然還是心有疑惑,但還是轉過身子在椅子上坐好。
“高總讓你們先回到別墅,附近已經增加了安保措施,你們可以安心地住下。”
車子停在了郊區的別墅,我正猶豫着要不要下車的時候,負責送我們回來的司機開口了。
我愣了一下,看見惠姨正好從別墅裡走了出來。
“回來了,小少爺的身體怎麼樣了?”
“惠姨你的手怎麼回事?”
我的目光落在了惠姨纏着紗布的手腕上,眉頭不由地緊緊地皺了起來。
明明我離開別墅那天惠姨的身體還是很好的,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沒事,外面冷,你們趕緊進來。”
惠姨拉了拉衣袖,把纏着紗布的手腕遮了起來,明顯不想讓我看到。
她拉着天寶的小手走進別墅,我站在門口遲遲沒有動,看着惠姨些微佝僂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
“是不是高夫人弄的?”,那天我離開後就剩下高夫人了,當時惠姨又幫着我拖着高夫人帶來的人,所有能夠懷疑的對象也只剩下高夫人。
“不是,只是不小心扭傷了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擔心。”
看着惠姨一臉不想讓我繼續追究的模樣,我深吸了一口氣,抿着脣沒再說話。
只是扭傷怎麼會纏着紗布?
或許是我周身散發出來氣勢實在不好,惠姨端着洗好的水果出來後,看着我嘆了一口氣。
她拿了切好的哈密瓜遞到天寶面前,衝着我勾了勾手。
“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那天你走後,高夫人發了很大的火氣,亂扔東西的時候我不小心被砸到了,這兩天塗着藥酒,我擔心影響工作,就纏了紗布。”
像是怕我不信,惠姨把纏在手腕上的紗布解了下來。
紗布解開後,看清了惠姨手腕的情況,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這樣?現在還青紫着,能是不小心打的?”
惠姨的手腕青紫了一小圈,可是看那厚重的顏色,我心裡就很不舒服。
“怎麼不是,客廳的花瓶少了一個,就是被那個砸到的,你剛從醫院回來應該累了吧,趕緊去上樓休息一下,做好飯我叫你。”
我看着惠姨用紗布把手腕纏上,凝着眸沒有說話。
最後我還是被惠姨推了出來,就算我清楚了又能怎麼樣,我總不能衝到高夫人面前去給惠姨討公道。
可是因爲這件事,我心裡對惠姨更加愧疚了。
惠姨因爲我不光受傷,當時還被打了一巴掌,那個鮮紅的指印就好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子裡一般。
“我先上去了,手腕不舒服就不要做飯了,一會兒我下來弄。”
“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去睡一覺吧。”
我快速地衝了個澡下樓來到廚房,一股食物的濃郁清香飄進了我的鼻子裡。
惠姨背對着我站在一邊,握着勺子嚐了一口湯。
“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我幫你做。”
“你怎麼進來了,我說了這裡不用你,再說這有人幫我,你要是實在閒着沒事,就去客廳陪天寶看電視。”
我剛走進廚房,惠姨扭頭看見我愣了一下,緊接着臉色嚴肅地走了過來,伸手把我推了出去。
我無奈地站在廚房門口看着惠姨走回廚房,深吸了一口氣,躋拉着拖鞋走到沙發那邊坐下。
“媽媽,我什麼時候可以上學?”
“下週吧,你的身體還沒好。”我心不在焉地迴應着天寶,小傢伙從沙發的另一邊爬到我的身上,伸出小手臂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望進天寶那雙黑亮的眼睛裡,眼前忽然一晃神,隱約看到了一雙細長而深邃的眼眸。
莫名的,我心裡一慌,下意識地往後躲。
“媽媽你怎麼了,我很可怕嗎?”
稚嫩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眼前仍舊是那雙純真而黑亮的眼睛。
我心裡懸着的心緩緩地落了下來,輕抿了下脣瓣,搖了搖頭。
“沒有,媽媽帶你上樓洗個澡吧。”
“好吧。”
天寶眨巴着黑亮的眼睛點了點頭,我心下一鬆,抱着天寶站了起來。
傍晚,讓我意外的是,高慕寒居然回來了。
我怔愣地看着從門口走進來的高大身影,連嘴裡的東西都忘記咀嚼。
“少爺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盛一碗。”
惠姨急忙地站了起來,轉身進了客廳。
我有些倉皇地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沉默地盯着高慕寒。
“爸爸,過來吃飯。”
天寶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正是我和他之間的空座。
高慕寒一邊脫下身上的大衣,一邊衝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惠姨端着盛好飯的碗出來,放到了高慕寒的面前。
男人接過筷子,夾了一口米飯,忽然擡眸看向我。
“你吃完了?”
低沉的嗓音驟然響起,我愣了一下,慌忙地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