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父親的身體沒有其他問題,我便從病房裡出來。
我剛走到高慕寒所在的樓道口,便聽見高慕寒和人打電話的聲音。
“我一會兒過去,你們先玩。”
“我知道,就這樣,先掛了。”
草草幾句,高慕寒便掛斷了電話,轉過身看見我的時候,臉色微愣。
“我送你回去。”
高慕寒臉上錯愕的神色只是一瞬,轉眼便消失不見。
我點了點頭,轉眼把我心裡那點異樣的情緒掩了下去。
“我晚上有點事,可能回來很晚,你不用等我。”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我打開車門下車,坐在駕駛座地高慕寒忽然開口。
我的腦海裡忽然浮現早上看到的一幕,輕抿了下脣瓣,衝着高慕寒點了點頭。
韓年藝是明天的生日,高慕寒答應過要去。
我站在別墅門口目送銀灰色的桑塔納離開,抿了抿脣瓣,轉身走進別墅。
深夜,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心裡好像纏着什麼東西似的,以至於我格外得煩躁。
我深吸了一口氣,裹着被子坐了起來,把枕頭拿起來靠在背後。
手機驟然亮起了光,惹得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上面顯示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我輕輕地咬着脣瓣,心裡一時間格外得糾結,握着手機看着。
“難道他們要通宵?”
我自言自語般地吐出這句話,拿着手機版的手翻出高慕寒的手機號碼遲遲沒有摁下去。
如果這個時候他們正在一起玩鬧,我把電話打過去是不是有些多餘了。
我又不是高慕寒的什麼人,他去哪裡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心裡一時間涌出了幾千種理由,我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抓過枕頭把臉買了進去。
一夜睡得朦朦朧朧的,早晨醒來的時候,我看着身邊空蕩蕩的牀鋪,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臉色怎麼這麼不好,生病了?”
我打着哈欠走到餐桌旁,惠姨正站在一旁盛着粥,看見我的時候明顯嚇了一跳。
我衝着惠姨擺了擺手,拿過粥碗放到面前慢悠悠地吃着。
“對了,少爺沒回來嗎?”
我握着勺子的動作一頓,淡淡地抿了抿脣瓣,牙齒輕輕地咬了咬脣瓣。
“他有事,昨晚沒回來。”
我就說嘛,早晨也沒看見少爺下來。”
惠姨兀自嘀咕了兩句,轉身進了廚房。
我吃了一口粥,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把鬱結在心口的那股氣憋了回去。
高氏大廈樓下,我結果出租車司機遞過來的零錢,打開車門下去。
公司頂層,我推門走進了辦公室,除了我以外沒有別人。
我拼命地掩下心裡那點不痛快的情緒,走到辦公桌旁,隨手把包扔在桌子上。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
我握着筆的動作一頓,擡眸看了過去。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高慕寒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的臉色有些暗沉,身上穿着的衣服仍舊是昨天的。
我抿着脣瓣看着他,然而高慕寒卻從始至終沒有遞給我一個眼色。
末了,我緊緊地攥緊了手心,尖銳的指甲扎得我手心生疼。
“我有事要處理,下班你自己回家。”
高慕寒草草地扔下這句話,便急匆匆地拿了一袋文件離開。
辦公室的門關上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異常得難受,擡手捂着胸口才讓那股詭異得感覺稍緩。
高慕寒願意做什麼是他得事情,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願意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他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這些都不關我的事情。
可是我的心臟爲什麼這麼痛,就好像被人狠狠捏住了一般,痛得我實在喘不過氣來。
我緊緊地咬着嘴脣趴在桌子上,似乎這樣就能讓我好受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地坐直了身體,覺得渾身好像脫力了一般難受。
爲什麼我會這麼難過?
叮的一聲忽然響起,我輕輕地抿了下脣瓣,伸手把手機拿了過來。
看到發來消息的人,我驟然感覺渾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一般。
我緊緊地咬了下脣瓣,手指顫抖着糾結了半天,點開消息。
看清消息的內容,我驟然深吸了一口氣,抓着手機的動作半天沒換。
消息是韓年藝發來的,她多餘的話一點也沒說,只是發了一張圖片而已。
她枕在一條強壯的手臂上,看到那熟悉的線條身形,我的鼻子不由地泛酸。
這段時間我一直和高慕寒睡在一個臥室,那條手臂的主人我再清楚不過了。
我暗暗地咬了下牙齒,眼眶不由地紅了起來。
明明這些都不該是我關心的事情,可是我的心臟爲什麼會這麼痛呢?
高慕寒一整天都沒有出現,我不清楚他去了哪裡,也不想清楚他去了哪裡。
我靠着椅背看着窗外逐漸暗沉下來的夜色,輕笑了一聲。
原來一個要求的時間可以這麼短暫,我應該高興纔對,這樣我就可以等父親醒過來,帶着他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生活。
可是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心裡好像壓着一塊大石頭似的,惹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微沉着眸子看着窗外濃郁的夜色。
……
回到別墅後,我和惠姨打了聲招呼便上樓了。
我把自己摔進了雙人牀,眼角忽然有些酸澀,漸漸溺出滾燙的淚水。
原來我一直喜歡高慕寒嗎?所以我纔會這麼難過,纔會覺得心裡哪一塊都是空落落的。
可是現在都已經晚了,高慕寒心裡有了別人,我清楚自己的心意又有什麼用?
我把自己的臉整個埋進了被子裡,滾燙的淚水順着我的臉頰滑落。
“藝沁,晚飯準備好,下來吃飯了。”
門口忽然傳來惠姨的聲音,我吸了吸鼻子,清着嗓子對着門外開口。
“不用了,我不餓,你們吃吧。”
“工作了一天怎麼不餓,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你早晨的臉色就不大好。”
惠姨的話音落下,臥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我趕緊把臉埋進被子裡,微紅着眼睛不敢擡頭。
“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
“我真的沒事,可能太累了,讓我睡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