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姐妹的示警，讓炎軍大爲緊張。
百年前的是非，血腥還要延續？
路面破碎的頭顱，彷彿睜開了眼和炎軍對視。
但炎軍還是堅持認爲此事只是巧合，不管是是非非，都已經過了一個世紀，哪裡還有這麼大的仇恨。
“我給肇事司機家裡裝了竊聽，他老婆確實收到120萬，證實了我們的推測，趙地主家的後人已經到了江城!不過這事司機老婆並不瞭解事情經過，肇事司機也已經被捕，現在我正在想辦法調取一些監控資料，但估計很難查清。”
趙古靈帶回了最糟糕的信息。
“都是瘋子！”
炎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都已經過去百年之久，還要殺人全家，估計這一家七口都未必知道自己先祖是軍閥。
“要不你們先離開一段時間？”炎軍道。
“這要躲到什麼時候，再者他們不主動出現，以我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也難知道他們是什麼人。”趙古靈依然拒絕，現在經營着自己的茶莊，生活很充實。
“太危險了！這絕對是一個大變態！”炎軍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馬路上破裂的頭顱。
“躲避不是長久之計，我們要把他們誘出，徹底解決才能一勞永逸。”趙古靈道。
炎軍沒法反駁，趙家姐妹一旦現在離開，幕後兇手永遠不出現，就只能一直提心吊膽。
“能不能從趙地主的籍貫查一下？”炎軍問。
“我們對趙地主的籍貫瞭解不多，即便是我爺爺都不知情，現在只能從盜墓家族查起，但工作量不小，需要不少時間。”趙古靈皺眉。
“能不能把司機老婆的信息透露給警方，借官方的力量介入調查？”炎軍接着問。
“司機的家庭現在一窮二白，如果這筆錢被追討，老人和妻兒的生活將很悽苦。而且她事先對丈夫兇殺一事不知情，也沒有參與進來，這筆錢甚至沒辦法證明是他們近期所得，即便警方立案調查，也不可能調查到什麼，更沒辦法和上個世紀的案件聯繫到一起。”趙古靈道。
炎軍沉默。
他不完全認可趙古靈的看法，再可憐，也不該拿一家七口的生命換取。
但人已經死，既然司機家人並不涉案，對案件的調查又沒有關鍵作用，這件事也沒必要插手，他又不是警察。
“看來眼下也沒更好的辦法，只能等對方出手，總之這段時間大家小心些。”炎軍再三叮囑。
這種感覺很難受，如鯁在喉。
而且敵在暗處，自己在明處，總有一種黑暗中有人監視自己的錯覺，神經緊繃。
清明前夕。
章迎天和章小志離開炎家村。過年可以不回去，但清明得回京祭祖。
柴憐凝倒是有假期，但柴家不是江城本地人，一家子已經返回祖地。
從車站返回村裡途中，炎軍順路幫趙家購置了一些香燭貢品，趙家姐妹還是準備祭奠趙地主一門。
當初幫忙收斂亂葬崗，也不全是做戲，這也是她們爺爺臨終前的遺願，大概是後悔當初自己的衝動了吧。
清明日，一大早趙家姐妹就準備好了貢品。
“百年前，趙地主謀殺你們祖父，你爺爺引來軍閥殺戮趙地主全家，近一個世紀後，趙地主家後人謀殺軍閥後人一家七口，腥風再起……一切恩怨，都因一個三清地宮，何其悲哀。”
炎軍也破例參與祭拜。
爲什麼而拜，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就當是住在一地，大過節的和這幫鄰居打個招呼吧！
這邊正在忙着祭拜，考古隊的趙高義教授和動物園的趙園長踏青走來正好遇上。兩人都是同姓，又都在村裡工作，幾次接觸，倒是成了好友，平日有事沒事就釣個魚什麼的。
“炎先生，你怎麼也到這來祭拜？沒記錯的話，這可是趙總的先祖。”趙教授調侃，炎軍和趙古靈的那點緋聞，早傳遍了炎家溝，連考古隊都知道這事。
“這都住在一個山頭，清明節祭拜也是應該，都是先人，拜了都能發財。”炎軍笑道，最後還邀請說：“二位都姓趙，五百年前說不準還是同宗同族，要不要過來上一炷香？”
“既然遇上，上香也是應該，趙教授，一起吧！”趙園長說着已經大步走來。
“好！”趙教授倒也沒拒絕，燒香的時候還說了一個典故：“湘南農村有一人家在自家地裡挖出古墓，一家子沒去破壞，還重新給人壘起來，每年清明都和自家祖宗一併祭拜。說來也神奇，家裡的風水一下就來了，大兒子當了高官高官，二兒子創立了一個價值百億的互聯網公司，小女兒在美術領域頗有成就，獲獎無數，前年也嫁入豪門。嘖嘖，誰能想到這麼一個貧困落後的農村，一家子竟是走出這麼三個人才，你們說神奇不神奇？風水啊，是一個博大精深的學問。”
“趙教授這麼說的話，以後每年清明，我還得到這來拜一下了！什麼高官我是不敢奢望的了，發財就可以。”炎軍笑侃。
“這是好事啊，不過你得問問古靈，得人家同意！”趙教授大笑。
炎軍頓時一臉尷尬沒法接話，打岔道：“趙教授，清明你怎麼沒回去祭祖？”
“考古工作還有一些手尾，另外博物館的設計也需要我幫忙，尤其是地下行宮文物的保護必須由我親自抓，別人來幹我還不放心，祭祖的事只能讓家裡人完成。”趙教授道。
“原來是這樣，辛苦趙教授了！”炎軍順口恭維一句。
“這沒什麼……”趙教授擺手。
“午飯一塊吃吧，這麼多祭品，我們姐妹也吃不完。”趙石清發出邀請。
“不打擾趙總吧？”趙園長猶豫問。
“沒什麼打擾的，人多反而熱鬧些。”趙石清爽快道。
趙教授倒是沒客氣，笑着欣然答應。
炎軍一看如此，也不好掃了大家興致，不過是一頓午飯，還有趙教授、趙園長兩人作伴，也傳不出什麼緋聞。
再說祭品全是他花錢買的，連大肥雞都是他雞舍裡抓的，趙家姐妹也沒給他錢的意思，吃一頓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