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當看到意大利炮的炮彈準確的落入河灘之上的明軍,炮兵隊的首任隊官謝梓煒是忍不住的叫了一聲好。
這可是他率領的炮兵隊第一次投入實戰,同時也是他從火槍兵改行當炮兵後所指揮發射的第一炮。
爲此他之前是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就怕自己第一炮打的不準,到時候別說開門紅了,能不被其他人笑話都是好的了。
幸運的是,這一次瞄準的相當不錯,第一炮就是打在了河對岸的明軍人羣之中。
當然了,也不能說他們幸運,因爲人家明軍現在一股腦的擁擠在河灘裡頭,到處都是人,只要瞄準的不是太遠或者太近,這一炮過去總能打中的明軍的。
謝梓煒自己爲自己叫好,李軒看着這第一炮的效果也是微微點頭!
一旁的曾子文更是滿臉喜悅之色道:“謝將軍的這一炮打的好,這一炮之威,糜爛敵列百丈,殺傷無數啊!”
言罷他還覺得吹捧的不夠盡興,當即又是接着繼續道:“有意大利炮助戰,僞明賊軍怕是沒登船渡江,就要死傷無數,我大唐此戰必勝!”
李軒扭頭看了眼曾子文,覺得這個曾子文越來越有柳八苟的風範了,有事沒事就吹牛逼。。
剛纔的這一炮雖然效果不錯,但是頂多也就殺傷了明軍七八人而已,明軍在河灘上雖然比較密集,但是畢竟不是列隊交戰的時候,是不會人擠人的,加上河灘的泥地比較鬆軟,炮彈落入這些鬆軟的泥地上,其動能會被大幅度吸收,導致無法彈跳太多次。。
而實心球是靠什麼殺傷的?是靠着炮彈落到地面後,不斷的彈起又落下,並在這個過程上殺傷沿途的敵軍。
如果是在堅硬的地面上,而敵軍剛好又是一個縱列的話,這種實心球的炮彈能夠把一整個縱列的士兵都報銷掉。
當然了,這種情況一般只存在於理論之中,實戰裡是不太可能出現的。
剛纔的一殺傷了明軍七八人,咋看似乎戰果不錯,但實際上對今天的這場大戰而言影響是有限的。
一方面是意大利炮是一種前裝滑膛炮,其射速是非常低的。
而另外一方面,大唐新軍的火炮還是太少,在這種參戰人數達到數千人的大戰中,不太可能發揮出現決定性的作用。
但是即便如此,這一炮也是給大唐新軍帶來了極大的信心,有效的提振了士氣。
至於河對岸的明軍,很多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畢竟河灘上的將士兩三千人呢,這被打死了幾個人,還真不會被很多人知道。
而少數知道己方遭到了炮擊,並且死傷不小的人除了部分當事人士兵外,就是在後頭山頭上觀戰指揮的明軍將領們了。
“僞唐賊軍的火銃果然犀利,竟然能打這麼遠!”衆人之中,爲首的是一個穿着鱗甲的中年將領。
“不過他們的這種大銃只有一尊,即便是打的遠一些又有什麼用!”當下,就有人如此道:“我軍有三千虎賁,過這瀾江是輕而易舉的事,豈是僞唐賊軍這些區區流賊能夠抵擋的!”
“不錯,按照我看,不用半個時辰我們就能夠殺過江去,到時候活抓李逆!”
“宋大人說過,如能活抓李逆,他就爲我等親自向朝廷報捷請功!”
“哈哈,此戰過後,林大人你說不準就能往上走一步了!”
一羣明軍將領們雖然看到了江對岸的大唐新軍的火炮,但是卻沒有被嚇驚慌失措。
這幾個人都是高級將領了,最次的也是副千戶,這大火銃嘛,他們自然是見過甚至用過的,他們自個都帶了兩門碗口炮呢。
雖然他們的碗口炮打的沒有僞唐賊軍的火炮遠,但是這又有什麼,等他們渡過江面,把那兩門碗口炮往陣前一擺,一炮過去就能殺傷僞唐賊軍一片。
不過這只是明軍高級將領們的想法而已,而對於那些親身感受到了僞唐賊軍火炮犀利的人,內心卻是崩潰的!
其中一個明軍小旗是看着身邊的戰友被炮彈打中,然後整個人都被攔腰而斷,看着那變成了兩截,只剩少許皮肉相連的袍澤屍體,他整個人都是崩潰了,一開始是吐,然後是整個人如同癡呆了一樣亂叫着,叫着叫着就扔下了手中的刀,然後在空地上亂跑亂跳。
他瘋了!
大唐新軍率先開的第一炮,雖然造成的影響不小,大大提振了大唐新軍將士們的士氣,但是戰鬥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因爲明軍沒有因此而停下渡江的步伐,相反他們還加快的速度,士兵們在軍官們的催促下爬上簡陋無比的木筏,然後用着同樣簡陋的漿開始划船。
一艘艘簡陋的木筏,卻是擁擠上了少則七八人,多則十餘人,以至於很多木筏實際上都是差不多沉進了水裡,但是明軍顯然是不顧及會不會沾溼衣裳,只要能夠過江就行了,誰還管渡江途中坐的舒不舒服,會不會翻船啊!
不過明軍們雖然陸續上了船,但是李軒所期待的明軍正式渡江卻是依舊沒有開始,很顯然,這些明軍們是不打算玩什麼添油戰術,而是要玩一波流,等全部可用的木筏都坐上人後一起渡江。
“看來他們還是有聰明人啊!”看到這一幕,李軒微微皺眉,眼前的情況對於大唐新軍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情況,如果同一時間裡登岸的明軍太多,那麼可就不好打了。
畢竟大唐新軍的火槍手和弓箭手是有限的,這也就代表着他們單位時間內投射的子彈和箭支也是有限的。
兩百多火槍手加上百人不到的弓箭手,要想把渡江的三千明軍都給中途攔截下來,這個難度不小。
但這也只是難度不小而已,並不代表着沒有希望了!
而現在,李軒所要爭取的就是這個希望!
又是一聲巨響在炮臺上響起,謝梓煒的火炮開了第二炮了!
不過這個時候,李軒已經是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火炮了,因爲這個時候,河對岸的明軍已經是絕大部分都是登上了他們準備了半個月的木筏,然後陸續離開岸邊,朝着河對岸劃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他當即朝着身邊的傳令兵道:“擊鼓迎戰,不得放僞明賊軍一兵一卒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