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誰能告訴我那個該死的蟲子是怎麼回事?!”
光頭狠狠的一拳錘在了身邊的機器上面,帶着些憤怒的開口。
同樣是靠雙腳走路的,往日之中,只有他們在遛別人,哪裡曾被人這般遛過!
“監控上表示,那傢伙的身影快到都有些拍不清他的臉,到現在就沒辦法知道對方的身份。”
而在他身邊,眼角有刀疤的男子亦是聲音陰沉,遊目四方,看着那些機器,心中滿是憤怒。
當初他們選擇這個地方落腳,正是因爲有這些龐大的機器存在,哪怕是他們被發現了蹤跡,被人通緝,有這些天然的掩體作爲掩護,對於他們來講,是極爲有利的地形。
難道那些平素之間除了訓練,幾乎未曾碰過野外實戰的廢物們,能夠比得過他們這些刀尖舔血,野外求存的餓狼嗎?
怎麼可能!
選在此地落腳,不遠處還有這一處平民區,哪怕是被發現之後,對方想要用大規模武器解決自己,都得考慮一下誤傷的問題。
如此龐大的人流羣,哪怕是疏散,最少也需要兩個小時往上,每拖一分鐘,他們求存的希望就會大上一分!
但是卻沒想到,自己等人精心找的落腳地,如今卻成了一個毛賊的護身之地,如果這裡視野開闊,他們又怎麼會讓羅極在身邊跑來跑去,卻始終找不到對方的身影呢?
實際上,羅極也是討了巧,如果真的一對一的實戰,哪怕這些專業人士不用刀槍,不用火藥,只是憑藉身體的戰鬥技巧都足以和他拼個不相上下,畢竟,這些經過訓練的人,自然知道,到底哪裡會打人更痛,哪裡更加致命!
對於羅極來講,雖然他自忖對於人體的瞭解不輸於這幫匪徒,但是,如何在戰鬥之中強行斃命,對於他來講,卻完全是一個陌生的領域。
能夠憑藉着身體素質強行抗衡,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
只不過,如果不強行去打呢?
他的身體素質,在重生之後其實就已經突破了普通人的上限,雖然還不知曉,與丁柏川口中的江湖人相比,彼此之間的身體素質相差彷彿,但是,在普通人之中,即便是這些久經戰場磨練的老狼們,在各種障礙干擾視線之下,都未必能夠捕捉到他的身影!
畢竟,人的身體素質是有上限的,如果隨便跳一個人出來,都能說自己在生死之間遊蕩了許久,死亡線前反覆橫跳,然後,身體素質爆炸,超越人類極限,那麼,世界冠軍現在就不是百米跑九秒四的博某人了,就好比雅莉敘地區,恐怕人均飛人吧。
所以,一時半刻之間,羅極的行動竟是無人能夠制止,哪怕在監控之下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但是,看到身影,傳達指令,追蹤,到達地區。
經過四個步驟之後,等他們到達目標地點,羅極早已經跑到了下一個地方,而且更令光頭他們感到生氣的是,每當羅極跑過一個地方,這裡的所有探頭都會被他打爆,監控處那裡,電子屏幕上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雪花。
羅極的槍法自然不怎麼樣,但是,隔着幾米的距離瞄準一下攝像頭,想要做到還是輕而易舉的,而且到後來,他開槍被反作用力震的手有些發麻,索性放棄了用槍械這種完全不曾練過的物品,而是拿着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斷了電,照樣是一片黑暗。
“抓到了這隻老鼠之後,我要把他的皮都剝下來!”
監控處,一個全身黢黑的傢伙看着慢慢黑下來的屏幕,面色難看,咧出森森牙齒,渾身釋放着一絲兇猩的氣息。
“情況有變!居民區正被疏散!注意逃亡!”
突然,電子屏幕上面跳出來一個簡短的文字提示,看到這提示,黑哥們兒的本就漆黑的面色更是陰沉的看不清楚五官,他想了想,摁下了手中的通訊器,
“住手,回來守在門處,我們已經被發現了,準備撤離!”
“怎麼會!”
聽到耳麥中傳來的消息,光頭不可置信,又帶着些憤恨的看了四周一圈,卻沒能找到那個讓自己惱火的身影。
“該死的黃皮小子!是你舉報的嗎?別讓爺抓住了你,不然的話……”
“得了,別放狠話了,”
眼角刀疤男子則是打斷了光頭的話,摁着耳麥迴應道,
“轉移數據需要多久?需要守住多長時間?這裡通道準備完成了嗎?”
“原本就已經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全部處理完畢,需要十分鐘,後路你們都知道,下水通道各自離開,到規定地點再集合。”
“好!”
聽的耳中的話語,這些人沒有絲毫猶豫,在進入戰時狀態之後,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聽從指揮,同時儘自己一切的努力去完成命令!
羅極在又切斷了了三個電子眼電源之後,這才發現,原本在背後一直緊咬着他的獵犬不知何時已然回防,守在了那個車間旁。
“該怎麼打?”
他停下了腳步,微微有些喘息,長時間劇烈的跑動,對於他來說,也是對於體能的極大消耗,事實上,到了現在,羅極的速度相比較於一開始,已經慢了足有三成有餘,如果光頭他們繼續追蹤下去的話,恐怕不需要十分鐘,羅極就沒辦法徹底甩脫他們的視線了。
“他們怕了?還是想要保留體力,不做這種無用功?”
羅極心中帶着幾分疑慮的回想,不過這種想法在下一瞬間卻被他排除在腦海之外,無他原因,只是,這些人如果這麼容易就會放棄的話,那他們身上的血腥氣,恐怕都是化妝化出來的了。
對於他們來講,自己不過是一個速度快一些的毛賊罷了,如果連收拾一個毛賊的底氣都沒有,他們又怎麼敢跨越漫長的邊線,帶着如此多的違禁品潛入國內呢?
那麼,既然不是自己嚇怕了對方,便只會有一個原因,羅川他們,暴露了!
唯有察覺到真正的不可阻抗的力量之後,這些人才會收縮,準備逃跑吧!
可是,羅極真的能夠這樣放任對方離開嗎?直到現在,他都未曾親眼見過玉毓的身影!
狡兔尚且有三窟,對方肯守在車間之外,車間內部,定然是已經準備好了逃生通道,如果對方這一次跑了的話,想要再找到對方的蹤跡,恐怕就不知道需要何時何月了,而且,身陷重重困境之後,這些人還會保證玉毓的安全嗎?
不盡如此吧!
對於一個正常的亡命徒來講,臨死之前帶兩個墊背的,那不才是基本操作嗎?!
闖殺!
哪怕知道這條路危險重重,羅極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可講,錯過了這次,恐怕,雙方真就沒有第二次相見的機會了。
“滾出來!小子!”
已經回防在了車間門口處的光頭耳朵微微一動,聽到了若隱若無的腳步聲,冷喝道。
同時,他將自己的身體半藏在了堆起的掩體後面,對方手裡有槍,還是在自家兄弟身上搜的,別管他的槍法怎麼樣,萬一被流彈打中,在這鬼地方受了重傷的話,連個急救的去處都沒有,真就只能等死了。
“在我國境內,難道,你們就不會學着說點兒漢語嗎?”
羅極幽幽的開口,說出的鄉村英語磕磕絆絆的,帶着濃重的口音,
“這種鳥語,對我來講,想要說出,實在是太爲難人了!”
“呵呵,我們去過的地方多了,要真的需要到一處,學一處的語言的話,我們哥幾個,恐怕是國際知名的翻譯大師了,還用得着做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意嗎!”
聽着聲音的來處,光頭先砰砰的開了兩槍聊表敬意,在成功打鐵之後,這才冷笑着開口,
“倒是你這隻老鼠,現在乖乖的出來,還可以給你留一具全屍,如果等一會兒被我們抓着了,那可就是求生不得求死無門了!”
“老鼠?相比較於我,你們反而更像這種生物一些吧?有種的,出去和外面的那些傢伙幹一下試試呀!”
羅極帶着幾分平靜的聲音激怒了對方,惹得其怒罵出聲,
“果然是你這個該死的耗子出賣了我們!”
“出賣?那得是一開始和你們是一夥的人才能用這個詞,對於我來講,只是掃黑除惡而已。”
羅極與對方廢話半天,自然不是爲了在這個時候聊一聊天緩解一下緊張,只是因爲,準備一些投擲工具,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這句話結束之後,他瞬間暴起,握着手中三十多斤的鋼錠,狠狠的向着對方呼了過去!
“這…有毒吧?!”
看着天空之中旋轉着拋來的半米長的鋼錠,光頭險些嚇得花容失色,確實, 三四十斤的物品 ,對於他們來講想要舉起也是輕而易舉的,但是,將這麼重的物品拋過二十餘米,這是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事情嗎?!
“轟!”
鋼鐵與掩體相撞,發出了難聽的響聲,陡然之間的撞擊,令得大地都爲之微微一顫!
“黔驢技窮了!”
光頭感受着身後傳來的推背感,用盡全力抵住了掩體的晃動,沒有讓其倒塌,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方纔露出頭來冷笑…
下一秒鐘,笑容便凝固在了他的臉上,神情帶上了幾分驚恐,看起來頗爲滑稽。
“回來!”
沒有任何的猶豫,一隻大手摁在了他的腦袋上,把光頭摁了下去。
“轟隆隆!”
就在光頭縮回掩體後的下一秒鐘,身後,邊傳來了鋼鐵不斷相碰的聲音。
“該死,這真是不當人了嗎?人類,怎麼可能拋這種重物,看起來比打乒乓球還要省事一樣!”
光頭回了回神,連忙加入了幾個人推着麻袋,想要維持掩體穩固的隊伍,不斷傳來的震盪,真的他虎口發麻,臉色木然。
“出來呀兄弟!不是要給我留一具全屍嗎?現在呢?我看你們好像有些挨不住打了呀!”
羅極手裡扔着鋼錠,手臂之上,青筋側漏,滿是潮紅,這是手臂充血的現象,可他卻恍若未覺一般,一邊喘氣一邊調侃道,聲音之中雖有笑意,可瞳孔之內,卻只是一片漠然。
“咚!”
幾人累的掩體很高,足有兩米多,對於羅極來講,讓他在將重物拋出二十多米的同時,還能夠在落地之前超過那兩米的掩體,確實力有不逮,但是,隨着衆人被他的拋擊壓的不敢露頭,他也在慢慢的接近車間大門,手裡的鋼錠,自然也是能夠跨過掩體的阻礙了…
“啊啊!”
慘叫的,是那個之前就被羅極用飛針扎穿了手掌的中年人,事實證明,玄學這個東西還是有一定的效果的,作爲衆人之中唯一一個亞洲面孔,他幸運的接連中了頭彩!
一塊兒鋼錠飛過,直直的砸在了他的大腿之上,伴隨着“咔嚓”一聲,他的腿部呈現了一種詭異的扭曲狀態,顯然已是骨折!
“該死!”
而衆人這纔想起,羅極這玩意兒,可不像是打手槍一樣,彈道都是直的,這種拋物線,除非他們躲在封閉角落,若不然的話,想要抵抗,那是萬萬不能的!
“撤退!”
在又看到接連數塊鋼錠飛過掩體,砸在了衆人身邊,甚至有一個倒黴蛋被砸碎了左腳骨之後,他們不敢拖延,有人探頭,從掩體橫面冒出了腦袋,對着羅極接連開了數槍,驚的後者連忙尋找地方躲避之後,看到沒什麼戰果,只好帶着衆人撤回了車間之內。
中年人是最後一個撤走的,在生死攸關時,這些人沒有在他還沒進入車間就關閉大門,已經算是有情有義了,斷掉一條腿的他在地上爬了過去,血液流下,在地面留下一條蜿蜒的痕跡。
“呼…”
眼見着衆人撤回了車間之內,幾塊鋼錠砸在門上,卻沒能打破那門戶之後,羅極便放棄了這種無用功,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之後,一陣齜牙咧嘴,揉着自己雙臂,只覺得自己的雙手彷彿都不再屬於自己一般,麻木,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