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立國搖頭苦笑,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次其中的危險,只是,這是他能夠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了,他深深地鞠躬,對着羅極:
“王先生,麻煩你了,兩個大的做事糊塗,但小傢伙可什麼事情都沒有犯過,才5歲 ,離開這個世界對她,對我們都未免太過殘忍了……”
“也……不必如此,我去就是了。”
看到老人半天不起,羅極搖了搖頭,上下扶起了對方。
玉毓看了林峰一眼,秀眉蹙起,她實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還敢把這事情攬下來。
他難道認爲,他區區一個從畢業後都沒碰過醫學的人,還能要比醫院的專業的醫生還要強嗎?!
最重要的是,這傢伙還沒有行醫證,如果是救治失敗,普通的執刀醫生都要付出不少的代價,他這一個半路出家的傢伙,怕是真的要被關進牢裡啊!
念及至此,玉毓冷冷的看向了羅極:
“你心裡想好了?現在不去,沒人會拿你說什麼,有人把孩子生的希望放在一個連醫院都沒進過人身上,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
“可要是在你的手底下,出現了孩子遭遇不幸……沒人搞事也就罷了,有一些小人針對的話,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恐怕要與牢房書下不解之緣了。”
“放心,我有分寸。”
看着前方那並不寬厚的背影,玉毓居然有一陣恍惚,下一瞬間回過了神,她才呸了一聲:
不識好人心!
急救室之中,小女孩已經是面色枯黃,手腳顯出青紫色,指甲蓋也變成了藍色,分明就是將死不遠了。
一旁的心電圖上,那波圖也快要變成了一條直線,看得盧立國等人心裡一陣焦急。
“院長 ,有銀針嗎?”
羅極看了死氣沉沉的小女孩兒一眼,不再耽擱時間,沉聲開口。
“銀針怕是沒有了,用一次性針管可以嗎?”
聽到羅極的要求,劉蘇有些訝然,
“中醫行當,幾年前,院裡最後一位老中醫退休了之後,後繼無人,這個科室已經撤銷了。”
“也行。”
羅極咧嘴笑了笑,趁着護士取針的間隙穿戴好了術服,隨後一隻手接過針管,一隻手朝着小女孩身上按去。
伏兔穴,間關穴。
前者是暫時抑制心跳過快的穴位,後者則是養護心肺的竅穴。
嗶嗶~~
“你做了什麼?!”
心電圖上忽然變成了平線,發出了嗶嗶的聲音,盧飛白一愣,下一瞬間,怒火衝上心頭,眼睛變成赤紅,心裡明明理智的那根弦被崩斷,有些瘋狂的吼叫!
你剛一上手,我女兒就走了!
“閉嘴!想讓她徹底沒救,你就繼續鬧騰!”
羅極皺眉,同樣有些不耐了,煩躁地呵斥了一聲,
“心臟驟停和腦死亡有差距!我現在需要女孩兒血液流速漸緩!你要是再廢話,你女兒就是被你害死的!”
“!!!”
事關女兒的生命,盧飛白煩躁,卻也只能緊緊地咬牙,目欲噴火,幾欲噬人!
慢慢的按摩,一點點的擁滾,羅極神情嚴肅地看着女孩兒,少女表面的皮膚蠕動被他巧妙的限制在了一處位置之中,另一隻手捏着針管,狠狠地落下!
“嘶……”
看到這恐怖的一幕,在場的人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羅極一開始要的是銀針,所以院裡給他準備的針管,也是針頭最長的,規格型號爲16G的針頭,足足有一指長的毫針,直接全部扎入了孩子的頭顱之中,若是換一個地方換一個人看到這一幕,被嚇到報警說有人在謀殺也未嘗沒有可能!
胳膊,肩膀,前心,腿腳,膝蓋……
羅極一處處摸了過去,也一針針紮了下去,並非所有的針管都是全部沒入,不然,這麼長的針頭怕是都能直接將孩子的胳膊腿扎穿了。
在衆人不信任,擔憂,嘲諷的目光之中,羅極很快施針完畢,而在下一瞬間,他又輕輕拉動針管,抽出了其中的一些污穢,衆人只是驚訝地看到,那一個個針管之中攝取出來的,並非是紅褐色的血液,反而是綠色的汁液!
一個小女孩的身體裡面怎麼會出現這種顏色的液體?這又不是紮在了苦膽上面!
對此,羅極卻沒有表達出任何的意外。
他手腳穩健地抽動着,明明只是普通的肉身,動作 卻要比儀器還要精準,每當針管之中出現一絲淡淡的褐紅時,他便立刻停手,然後取出一旁的鑷子一般大小的小型手術刀,輕輕劃破扎針的之處,慢慢捻動着針管拔出,取出了一一隻只孩童小拇指蓋大小的蟲豸,然後吩咐一旁的護士用酒精消毒止血。
很快,隨着針管紛紛拔出,少女慘白的面色倒是恢復了幾分,只不過,在此刻,反而有着一抹青色緩緩從脖子間涌上臉部。
缺氧!
心臟停止跳動的5分鐘之內,是黃金的搶救時間,一旦超過了這個時間,大腦長時間沒有得到血液供氧,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羅極在小女孩的身上數次點動,隨後,則是用力的在她的胸部按壓,心臟復甦!
直接小女孩輕輕的哼了一聲,隨後開始大口的呼吸,好像在鼻子裡插的輸氧管都沒辦法供應她所需要的氧氣!
“活……活了!”
“不可思議!”
聽到衆人的驚呼,盧立國猛的扭頭,看向心電圖——
果然!
那平直的橫線開始漸漸的恢復了跳動,在象徵着一個生命的重新復甦!
哪怕是劉蘇也是滿臉的不解,完全不明白,羅極是憑什麼能夠做到準確扎到那些面目猙獰的蟲子的?
要知道,他剛剛在等待的過程中,又拿出了檢驗報告,仔細覈對,血檢沒有任何異常,拍的片子,也只有一條條淡淡的陰影而不是黑點,這說明蟲子並非是固定在一處不動,不然,片子裡應該是能夠看得清這蟲子的位置的。
“這或許纔是中醫真正的實力吧,可惜 ,人數太少,太難入門,也太難大規模普及了。”
劉蘇有些感慨地想到。
單單是這一手,便可謂稱得上是神乎其技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俗話說得好,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一手,就算是那個退休的老中醫看到了,恐怕也只能兩眼蒙逼,驚呼斯郭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