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峰出完了心中惡氣,當下也懶得在多費手腳,爲了震懾住一衆小混混,他單手握住酒瓶,而後用力一捏,那厚實的啤酒瓶就輕易裂成了碎片。
這一下,那些爬起來原本還蠢蠢欲動的小混子,頓時也失去了繼續剛正面的勇氣,都畏畏縮縮的同時躲到了桌子後面。
“你……你別亂來啊!知道我爸是誰嗎,要傷了我可沒你好果子吃!”青年強哥見來硬的不成,只能搬出後臺了,一邊說還一邊不住的往後退,生怕落得個跟酒瓶一樣的下場。
夏峰這邊,心態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聞言只是輕蔑一笑,而後冷冷道:“你爸是誰我沒興趣知道,今天我們到這兒來,只是想找鍾靈兒談點事情。”
說到這裡又他瞪了強哥一眼,才又接着道:“如果你咽不下這口氣,想找回場子,可以儘管來試試!”
強哥見狀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縮着腦袋又再次往回退了兩步,雖然心裡很不服氣,但狠話幾次到嘴邊了,卻偏偏就是沒勇氣說出來。
實際上剛纔我爸是誰那句話,也僅僅是電視上學來的口頭禪,他都淪落到混二流藝術學院了,家庭背景又能強到哪裡去。
看着‘男朋友’認慫,鍾靈兒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不過因爲凌石的緣故,她並不想就此被夏峰給唬住。
所以當即就梗着脖子衝到了夏峰身前,而後強忍恐懼吼道:“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我跟凌石已經分手了,你不要跟這兒狗拿耗子!”
或許是見慣了之前那個懦弱的夏峰,所以鍾靈兒雖然害怕,但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看着聲嘶力竭的鐘靈兒,夏峰表示內心毫無波動,因爲他不是凌石,不會因爲幾滴委屈的眼淚就心軟。
因此當即就冷冷回道:“分手我是管不着,但那五萬塊錢的網貸,你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信不信我找你們學校領導說理去。”
這種眼高手低的拜金女,夏峰一點兒都不爲石頭心疼,他想要的,只是解決好網貸的事情。
聽到五萬塊錢的事,鍾靈兒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因爲她曾跟同學們吹噓說,家裡擁有好幾艘大型漁船,而這些錢,就是家裡給的生日禮物。
今天這場聚餐,就是她爲了滿足虛榮心而組的局,也因爲只有這樣,纔能有機會傍上強哥,畢竟這藝術學院有姿色的女人太多。
如果只是個家徒四壁的普通漁家女,人家作爲富二代,肯定會有更好的選擇。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鍾靈兒爲了顯示出自己的與衆不同,幾乎敗光了手裡的五萬塊,大都買了衣服,化妝品,包包等奢侈品,剩下的就是到處請客吃飯,瞎擺闊氣。
“錢是他主動給我的,又不是我主動要的,所以你別在這兒血口噴人,說破天這錢也輪不到我去還。”
鍾靈兒既然拿不出來錢,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繼續胡攪蠻纏了。
“你……!”
夏峰拳頭捏的咔咔作響,要不看對方是女人,他早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我們走吧!”
夏峰正阻止欲言,準備給懟回去,結果身後凌石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話。
“走?我們今天是幹嘛來啦,你要是狠不下心,就不要說話,交給我就行了!”
夏峰迴過頭只剩滿腦袋問號,不過他也沒多想,只當是凌石腦袋短路,再一次起了惻隱之心。
“走吧峰子哥,我不想待在這兒了!”
自己身處危險的時候,鍾靈兒抱着膀子看熱鬧,強哥捱了打她卻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這一幕,深深扎進了凌石的心裡。
所以這一刻,他只覺得之前的行爲是多麼的可笑,多麼的想當然。
夏峰看出了他的異常,所以很鄭重的再次問道:“你確定嗎?五萬塊錢真就不要啦。”
“不要啦,我自己還,當牛做馬來還。”凌石聞言苦澀的笑着回了句,而後就自顧繞開人羣,黯然離開了餐廳。
看着發小孤寂的背影,以及鍾靈兒躲閃的眼神,夏峰長嘆一口氣,沒辦法只能邁步跟了上去。
“臭打漁的,以後別讓老子再遇上你,”一直等到夏峰兩人走遠了,強哥才跳着腳叫囂了兩句。
而後他轉身對着鍾靈兒吼道:“晚上跟我去酒店,憋了一肚子火,老子可得好好發泄發泄。”
或許是被剛纔凌石離開的背影刺激到了,鍾靈兒聞言猶豫了一陣,然後才低聲回道:“今天身體不方便,改天行不行。”
“又不是沒睡過,裝什麼貞潔烈女啊,不過算了,現在看到你老子就會想起這兩個臭打魚的,倒胃口!”
丟下這句話,強哥就帶着手下離開了,估計是別地兒找樂子去了,期間也絲毫沒提要結賬的事情。
兩人的對話,也幸虧凌石已經走遠了,沒聽見,不然讓他知道,平日裡清高到手都不讓碰的鐘靈兒,居然是別人隨叫隨到的泄慾工具,也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複雜心態。
五彩斑斕的霓虹街道上,凌石孤寂的身影拉出了長長的影子,這一刻,世間彷彿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就這麼走啊走,走啊走,沒有盡頭,也看不到希望。
這一晚,夏峰就開車靜靜的跟在後面,既不上前打擾,也沒讓石頭脫離自己的視線。
因爲他知道,這是很關鍵的一夜,如果能想通,自己走出來,那以後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凌石很快就會迎來新的美好生活。
如果他要一直鑽牛角尖,擺脫不了鍾靈兒的陰影,那夏峰就會採取自己的辦法,哪怕是打,也得把他打清醒。
不過要是採取後者的話,只能說是下下策,終究是治標不治本,日後但凡遇到跟鍾靈兒有關的事情,凌石很可能會再次淪陷。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夏峰還是希望他能自己想通,自己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