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小道童蹦蹦跳跳的走了回來,對着自家臉色鐵青的師傅說了聲:“師父,爺爺他們說了,讓人進去,等會要好好收拾……”
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巴便被師父一把給捂住了。
這話能當着人家的面說麼?這小混球!
“咳咳,既然長老們都已發話,那麼你們就隨我來吧。”
說罷,老道轉身朝着內堂走去。
其餘人見狀,先是目光不善的看了肖舜師徒倆一眼,旋即也是調轉了方向,朝着道館裡面走去。
“師父,看來這一趟不好走啊!”楊天才滿臉警惕的說着。
聳了聳肩膀,肖舜輕描淡寫的回答:“來都來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楊天才是何等身份,要知道他爺爺曾經也是“半步超脫”的存在,雖然如今修爲還沒有在絕品神株的調理下恢復巔峰,但此刻也是望天八重的頂級強者,又如何會懼怕這小小的凌雲道館。
之所以提醒師父一句,無非是想讓對方早做準備罷了。
旋即,師徒兩人前後邁進了刀光的大門,臉上都是掛着一副有恃無恐的表情。
閒庭信步一般穿過門口的兩道頗具古意的山水屏風,道館的大殿頓時是浮現在了眼前。
巨大的內殿中,供奉着道家三清,一個個寶相**栩栩如生,兩尊巨大的香爐各自插着三根巨香,輕煙嫋嫋香火不絕。
瞥了眼香爐內尚未來得及取走的一根根木棍,肖舜暗道一聲香客鼎盛。
想不到這遠離鬧市喧囂的道館,竟然還有如此多的虔誠信徒。
頓住腳步,肖舜從懷中掏了一疊千元港幣,放進了功德箱中,而後又從桌子旁去了三跟香燭,點燃之後朝着三清敬了三下。
木巖道人乃是道家之人,作爲徒弟的他自然也是一脈相承,見了這三清祖師爺,哪有不拜之理?
楊天才和其餘的道人們走遠遠看着肖舜上香,對於他上香的行爲並沒有太多的意見。
這時,道人中有人小聲的問着:“師兄,這小子禮數週全,莫非也是我道門中人?”
“很有可能,若非我道中人,爲何會見面三清祖師爺後,第一時間就上貢納香!”
“嘶,這樣一來豈不是自家人?”
話落,大傢伙皆是神色一怔。
這要是真是同道中人的話,自相殘殺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思忖間,有人滿臉憤恨的提醒着:“又不是我們有錯在先,都怪這小子明知我們是道門中人,竟然還敢對玄機率先發難,今日我們討回公道,也是道義使然!”
至此以後,衆人看向肖舜的目光又一次變得同仇敵愾了起來。
楊天才距離他們沒有多遠,將這幫人的神色轉變是看了個一清二楚,對此倒也是沒有太多的看法。
他反倒是對師父肖舜此刻的行爲有些意外,自從拜入師門後,他還一直不知道自己師父竟然是道家中人呢,此番破開雲霧,他也是暗暗後悔。
該死的,剛纔罵了別人一句牛鼻子,感情自己今後也要成爲牛鼻子了啊,我勒個去的!
“你這歪眉斜眼的想什麼呢?”
上完香歸來,肖舜見徒弟一個勁兒的扯嘴,忍不住問了句。
楊天才擺了擺手,笑嘻嘻的說着:“沒啥,我就是在想今後要不要給自己搞把拂塵啥的!”
聽罷,肖舜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你師公都不對我搞那些形式主義的東西,你覺得我會讓你去搞嗎?”
這話兒聽得天才哥是樂不可支,咧嘴道:“嘿嘿,那就最好不夠了,畢竟咱還是穿的休閒一點兒比較帥氣!”
小聲說着,師徒兩人在度跟上了前面帶路的老道等人。
穿過一排排的走廊,衆人來到了一處後院。
縱然庭院深深,但是其中花紅草綠,一汪滿是清水的小池塘,倒映着天穹之上的一輪圓月,景色甚是怡人。
花好月圓的美景之中,還有一間燈火通明的小房間,紅磚綠瓦,古意盎然。
老道指了指不遠處的房子,面無表情的說着:“館主等人就在裡面,你們自行進去便可。”
“有勞!”
肖舜抱拳一笑,旋即孤身走進庭院之內。
楊天才衝着不懷好意的老道等人撇了撇嘴,旋即也是一步走入了其中,跟隨在師父的身後。
撥開倒垂下來的柳枝,遠處一扇大門浮現而出。
肖舜駐足片刻,接着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踏上那滿是青苔的石階。
“篤、篤!”
敲門聲響起,房間裡面的談論聲頓時戛然而止,雖然隔着一扇大門,但肖舜卻依舊感受到了裡面那股不同尋常的氛圍。
片刻之後,裡面出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進來吧。”
肖舜看了眼身旁的楊天才,微微笑了笑後推門入內。
會議室內,此刻功坐着五個人,其中四個都是白髮雪眉的老者,唯有一個面露慚色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被肖舜一拳打震暈的玄機。
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卻在此刻並不管用。
玄機雖心中對肖舜有恨,但其實他更恨的卻是自己,畢竟敗給別人只會憤怒的找理由的人,無疑是個弱者。
強者從來都不會去找別人的理由,更不會因爲失敗而變得氣餒或者惱羞成怒,唯有總結自身的失敗的原因,方能夠超越以往。
從這一點來看,玄機要比顧白衣強上了無數倍。
話又說回來,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正當肖舜暗自思考之際,堂內有位穿着道袍的老者開口問道:“你就是肖舜?”
聞言,肖舜即便此刻已是人中龍鳳,但是卻也依舊保持着不驕不躁的品性,作揖回答:“正是在下!”
見他這番表現,那老者接下來的話語愣是被憋回了嗓子眼,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本事想質問這位年輕小夥子,爲何要當着如此多人的面,讓玄機這般難堪。
他倒不是說玄機不能敗,而是在怨恨肖舜那不留餘地的舉動,畢竟就那樣的打擊,若非玄機心態穩固的話,說不定就要道心盡毀了。
這道袍老者礙於場面不敢當場質問肖舜,但卻有人絲毫不顧及此刻微妙的氛圍,開門見山道。
“肖居士,雖玄機敗於你手是他自身的實力問題,但爲何你卻要用這般激烈的方式來打敗他,毀人道心你可知是何等嚴重的問題?”
聞言,肖舜淡淡的說着:“當時那樣的情況,我其實也是逼不得已。”
那人好整以暇的瞥了過來,開口追問了下去。
“我倒要聽聽你是怎麼一個不得已!”
肖舜實話實說道:“當時那種情況,晚輩若是無法一擊讓玄機知道差距的話,他勢必會讓我纏鬥下去,而武林大會對我而言又是如此的重要,爲了避免拖延時間,只能如此而爲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