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衣目光驟然一凝,憑空拍出一掌。
轟隆隆!
這一掌仿若引動了天地之力,一陣雷鳴之聲激盪在空中。
一道道宛如實質的掌風,萬箭齊發般朝肖舜激射而去,每一道掌風都裹挾萬鈞之力,撕裂,燃燒着四周的空氣。
肖舜揮動指劍,指劍迸射出來璀璨的青色劍芒,拖着殘影籠罩在周身,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風的防禦網。
戰鬥一開始便進入了白熱化。
轟!轟!轟!
陣陣巨響下,彷彿能看到一道道電光在空中綻放出燦爛的火花,猶如絢爛的煙火。
緊接着塵煙暴起,街道兩側的殘破樓房無數碎磚,水泥坯炸開後如雨點般肆虐着周圍數十米範圍。
顧白衣猛烈的掌風捲起滿地磚石碎屑,如颶風般橫掃着四周。
那些磚石碎屑所產生的力量不亞於一發小型炮彈,打在兩側的牆面上留下無數深深的凹陷,不遠處那幾輛豪車也遭了秧。
哐啷!大燈被雜碎,嘭!車玻璃列成了蛛網狀。
車身上更是早已傷痕累累,光修車恐怕就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楊子諾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能目睹這樣一場戰鬥,對於任何一個武者來說都是一種享受。
這纔是真正的高手過招啊。
旁邊一名武協高層被突如其來的一顆尖銳的磚石屑正中眉心,鮮血迸濺,當場殞命。
嘶!
衆人心中一陣驚駭,這畫面實在太過兇悍,也顧不上查看他還有沒有救,慌忙躲避,以免再次被誤傷。
遠處一棟寫字樓上。
一個身穿一套灰色西服的公司男白領,手裡端着一杯咖啡,站在辦公室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一臉莫名望着煙塵四起的城中村。
“誒誒,快過來看,那裡在幹什麼?”
“怎麼了?怎麼了?”
“一驚一乍的,搞什麼啊?”
幾個好奇心重的同事走過來,四處張望。
男白領指着遠處:“哪裡?看到沒有?怎麼看着跟打仗似的。”
“哦,我知道那裡,西陽村,現在正在拆除,估計是在爆破吧。”一個同事解釋道,“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那裡都要拆的,用的着爆破嘛,推平就是了啊。”另一個同事反駁道。
“也對啊。”
“估計是剛推倒一棟樓揚起的灰塵吧,行了,別看了,讓老大看到你們又在這裡偷懶,又要開罵了。”
顧白衣的戰力遠超肖舜預期,除去他師父這是他有生以來遇到最強勁的對手。
一道道凌厲無比掌風接踵而至,無數的磚石碎屑宛如子彈一般鋪天蓋地傾瀉而來,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他不敢有絲毫分神懈怠,一着失守,將是滿盤皆輸。
顧白衣一掌接一掌拍出,連綿不斷,臉上未見纖毫疲態,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宋靈兒站在肖舜身後十多米遠的位置,見此情景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從未見過如此強勁的武者,肖舜此時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她以前從未想象過,顧白衣也同樣。
在她眼裡肖舜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此時面對這個顧白衣卻沒有還手餘力,實在令她匪夷所思。
“我得去幫幫師父。”
她捏緊拳頭,朝兩人走去。
噗!
一段足有半米長鋼筋猝不及防斜着貫穿了她的小腿,血花迸濺而出,她悶哼一聲,單膝跪倒在地,娥眉緊蹙滿臉痛苦,緊咬牙關強忍着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高手過招,不容有絲毫紕漏,她知道肖舜此時不能分神。
“我實在太沒用了。”她沮喪的想道。
她現在終於知道,這樣的戰鬥不是她能夠參與的,就算她上前也只是白白送命,對師父毫無幫助,說不定還會拖累他。
“我得躲起來,不能給師父添麻煩。”
她忙環顧四周,距離她十多米的地方有一處低矮的半截牆垣,就是那裡了。
她強忍着劇痛,弓着身子,踉踉蹌蹌朝那裡走去。
咚!
一整塊磚頭挾千鈞之力重重砸在她後心,她單薄的身子瞬間撲倒在地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涌進口腔。
咳!
一口殷紅的鮮血吐了出來。
劇痛從背後傳來,後背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白色的T恤瞬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勁風撕裂着傷口,劇烈的疼痛衝擊着她的神經,連呼吸都開始有些顫抖,她顫慄着猛吸一口氣,用雙臂支撐着身子往前一點點挪動。
“我沒事,我很好,師父一定能打敗那個混蛋的。”
此時的肖舜已經進入到了忘我的境界,全神貫注的應付着顧白衣,無暇他顧,宋靈兒這邊的情況他並未察覺。
戰鬥還在持續,雙方陷入了僵持。
肖舜此前在空明山身受重傷,此時只恢復了六七成。
他很清楚,如此僵持下去對自己極爲不利,可一時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去應對,心下暗暗有些焦慮。
他的靈氣正在一點點耗盡,額頭沁出一層細汗。
而顧白衣則是一副勝券在握在模樣,嘴角噙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認輸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
“那不是太便宜我了。”肖舜道。
“陰陽怪氣的話救不了你。”
“那就別廢話了。”肖舜眸中寒光閃爍。
顧白衣不再言語,用盡全力一掌拍出,強勁的掌風掀起地面磚石碎屑,連同新鮮的泥土,山呼海嘯般朝肖舜席捲而去。
肖舜眼看着十多米高,宛如黑色巨浪般以排山倒海之勢洶涌而來,眉頭緊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他體內靈氣所剩無幾,繼續僵持下去無疑是死路一條,這或許是最後一點點拼個你死我活的機會。
他收起指劍,迅速捻動心決,凝氣爲盾,猛然一跺腳,迎着黑色巨浪疾馳而去。
轟!
迎面一掌打在肖舜胸前。
饒是有氣盾抵消掉一部分傷害,仍感覺五臟六腑都震的生疼。
無數如子彈般強勁的磚石碎屑呼嘯着打在他身上。
轟!轟!
又是幾掌拍在他身上。
頓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空腔中瀰漫開來。
一縷鮮血沿着嘴角淌了出來。
他臉色慘白,能夠感覺自己體內的靈氣已經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