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舜走到櫃檯前,對裡面的年輕夥計說道:“有筆嗎?借用一下。”
年輕夥計禮貌的說道:“有。”
隨即他取出一支圓珠筆,還有一張紙。
肖舜依着櫃檯,快速寫下了一個藥方,遞給那夥計道:“按照這個抓。”
年輕夥計看了一眼方子,面露狐疑,但還是點點頭道:“好的,您稍等。”
此時一個身穿白大褂,短髮,圓臉,個頭不高,身材壯碩,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走到櫃檯前,拿起肖舜寫的方子上下掃了幾眼,神色凝重的擡頭看了看肖舜跟宋靈兒,欲言又止。
片刻後,年輕夥計包好藥材遞給了肖舜。
肖舜將藥包放在鼻前聞了聞,丟到宋靈兒懷裡:“帶回去,每日一貼,連續一個月,去付賬吧。”
宋靈兒一雙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笑眯眯的應道:“好嘞,師父。”
說完兩人便要到櫃檯去。
“且慢!”
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喊道。
正是剛纔那個圓臉男。
“有事嗎?”肖舜回身問道。
“這位先生,雖然我不知道這個藥方出自誰手,不過按照你說,這藥如果每日一貼,連續一個月喝下去,這姑娘的身體恐怕就會出問題。”圓臉男一臉嚴肅的說道。
“師父,你要毒死我嗎?”宋靈兒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着肖舜道。
“聽他瞎說,我毒死你有什麼好處?”肖舜很想翻個白眼。
“哦,也是哈。”宋靈兒沉吟了一下道。
“姑娘,不要什麼人都信,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他就是個不學無術的騙子,聽我一句勸,別聽他的。”圓臉男好心勸道。
肖舜抱着雙臂,挑了挑眉,“你懂個屁。”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宋靈兒的體質跟絕大多數人都不一樣,所以肖舜開的方子有幾味藥比尋常人的劑量要大得多,尋常人吃了或許會出現一些不適,但對宋靈兒來說卻是剛剛好。
只是肖舜沒有必要,也懶得跟那圓臉男解釋。
“我告訴你,你這樣的劑量用下去就是謀財害命!”圓臉男看肖舜出言不善,也毫不客氣的說道。
事實上即便是尋常人吃了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只是他爲了引起宋靈兒的重視,誇大其詞了。
不過此話一出,立刻引來店裡的客人圍觀。
“謀財害命?藥材可都是你家店裡買的,如果出現問題,那就是你店裡的藥材有問題。”肖舜淡淡說道。
“你胡說,我們慈安堂歷經三百年,聲名在外,我們的藥材絕對不會有問題。”圓臉義憤填膺的說道。
圍觀過來的客人也紛紛附和。
“慈安堂的藥材我還是信得過的,而且價位也合理,要不然生意也不會這麼好。”
“有中醫聖手王也,王老先生坐鎮,慈安堂可是我國首屈一指的中藥企業,上過央視的,藥材怎麼可能出現。”
肖舜一時無語,自己壓根沒想質疑他們藥材有問題,怎麼就被引到藥材上面了。
“既然藥材沒問題,我的方子也不會有問題。”肖舜說道。
圓臉男冷哼一聲,拿起他的單子徐徐念道:“黃芪60g、人蔘30g、白朮50g、炙甘草15g……但像生天南星毒性這麼高的藥材你竟然用到20g這麼大的劑量,你還敢說這方子沒有問題?”
“小姑娘,這位曹醫生可是王也老先生的嫡傳弟子,既然連他都說這方子有問題,你可要考慮清楚啊,這藥絕對不能這麼吃,雖說是中藥,是藥三分毒啊。”
“是啊,這男的恐怕是個騙子吧?小姑娘,你出了多少診金給他,現在社會上這樣的騙子很多,如果上當的話你就報警,你要是害怕他報復你的話,我們可以替你做主。”
“……”
人羣中議論紛紛,尤其是那些年輕的,看到宋靈兒生的漂亮,個個都義憤填膺。
宋靈兒被衆人這麼一說,心裡也有點犯嘀咕,擡起那雙靈動眸子,爲難地注視着肖舜:“師父……”
肖舜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信不信由你。”
“小姑娘,別信他的,如果身體真有什麼不適,一定要找個正規的地方看,這人一看就是個江湖騙子!”
“對,我看你還不如讓曹先生給你看看呢,人家可是王也老爺子的嫡傳弟子,肯定比這個江湖郎中要強啊。”
圓臉男名叫曹元德,確如衆人所說,是中醫聖手王也的嫡傳弟子。
王也這個名字,宋靈兒只從宋鎮海口中聽過,卻從來沒有見過,而她逃學偷偷拜師的事也不想讓宋鎮海知道,所以也不能打電話問,一時她左右爲難。
曹元德一看衆人都站在自己這邊,頓時有些得意的說道:“這位先生,如果確有真才實學,不如當場給大家露一手,讓大家也見識見識你的手段,若不然,恐怕你今天是走不出我這慈安堂了,我會立刻報警!”
肖舜無奈地搖搖頭,從宋靈兒手裡拿過包好的藥材,重新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扔給曹元德。
“本來我不想跟你們計較的,既然你想見識一下我的手段,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好了,這裡面有味黃苓是假的。”
此言一出,人羣中頓時炸開了,曹元德臉色也跟着一變,不過陰沉的神色很快便隱沒在那張肥碩的大臉之中。
“難道先生認爲我堂堂慈安堂連真假黃苓都分不出來嗎?簡直笑話。”
“你們分不分的出來是你們的事,你慈安堂今天抓給我的藥裡面摻假的卻是千真萬確,難不成你認爲我能當着這麼多人面掉包不成?”肖舜一臉風輕雲淡的說道。
“你說是假的就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你自己打開仔細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如果連你這個自稱王也的嫡系都分辨不出來,我真要懷疑你們這慈安堂到底有什麼藥是真的,估計你和那王也,也只是沽名釣譽之輩吧。”肖舜輕笑道。
“你……怎麼敢出口污衊我的師父。”曹元德氣的說不出來。
“污衊,他有什麼資格讓我污衊?我根本不認識他。”肖舜目光灼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