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舜獨自坐了會兒，正準備回屋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寇正卿打過來的。
“肖總，給您彙報兩個消息，魏老爺子走了。”
“意料之中。”肖舜淡淡回了句。
“再個就是魏天華被釋放了，他這一出來想再進去就難了，除非有新的罪證，或者新的犯罪事實。”
“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我想怎麼着也會判他幾年，就算魏家從中運作起碼也能讓他在牢裡吃點苦頭，看來魏家能量不小啊，趙和泰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吧？”
當日趙和泰就在現場，四具屍體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面前，這不是小案子，肖舜想他應該會關注一下的。
“趙和泰那種級別每天要處理的大事很多，可能顧得上這種小事兒，而且說到底這是警方的事，他不會貿然插手。”寇正卿道。
“您看接下來？”
“我不在雷陽，手沒那麼長，那裡的事就交給你了，有需要我出現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就行。”肖舜道。
“明白。”寇正卿簡潔的回道。
“哦，對了，我捐的那二十億最後會到哪兒？”
二十億不是小數目，要知道從八十年代一直到前兩年，前後歷經二十多年，整個希望工程募集剛超過百億。
當然那二十億不止是用來蓋學校，資助貧困學生，也包括幫助偏遠地區修路，架橋，改善基礎設施等等。
“據我所知每年募集的款項都會進到一個叫惠心慈善基金的名下統一調撥，屬於官方的單位。”寇正卿回道。
“這個基金會跟魏家有關係嗎？或者有魏家人在裡面管事嗎？”
既然魏文東一直負責募集款項，肖舜就有理由懷疑可能兩者之間或許有什麼關係。
“應該沒有吧，您是懷疑魏家挪用或者……”寇正卿欲言又止。
“我覺得他們還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他們是不敢明目張膽，用其他手段呢，比如這些款項是向哪些企業採購物資，又把工程分給了哪些建築公司等等。”
寇正卿是聰明人，一聽便明白是什麼意思：“您這麼一說倒是有可能……”
“幫我盯着這筆款項，突然多了這麼大筆錢，我不相信他們會無動於衷。”
儘管肖舜的二十億並不全然是爲了獻愛心，他也不想這些錢被人裝進自己口袋，尤其是可能牽扯到魏家，那不成了資敵了嘛。
“肖總思慮周全，我立刻就安排人去查。”
剛掛點寇正卿的緊接着又一個電話進來，看到是姚岑打來了，他心裡微微一動，忙接了起來。
隨即對面傳來姚岑的聲音，語氣依舊很清冷。
“你明天有時間嗎？我們坐下來談談。”
“好。”
“明天下午兩點，公司附近那家彼岸咖啡見。”
“好的。”
肖舜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味的應道。
他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越來越疏離，想挽回又感覺力不從心，好像只能眼睜睜看着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從手心消失，他卻無能爲力。
彼岸咖啡，一間還算清雅的咖啡館，距離星輝生物很近。
下午兩點已經到了上班時間，客人不多，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投射進來，加上面積本來就不大，卻也不顯得冷清。
肖舜到的時候，姚岑已經在坐在靠窗的一個座位上等着他了。
她那張精緻的俏臉上化着淡妝，隱隱能看得出來有些疲憊之色。
上身一件毛料小西服，花樣繁複的白襯衣將她皮膚映的更加白皙，柔順的長髮披在肩頭，安靜在坐在那裡，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顯得寧靜縹緲，又給人一種不易接近的感覺。
“坐吧。”
直到肖舜走到座位旁，姚岑才如夢初醒般擡頭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眸子中毫無波瀾，她似乎想擠出一個笑容，終是失敗了。
肖舜在她對面坐下，一名女服務員走過來，微笑道：“先生要點什麼？”
“拿鐵吧。”他淡淡回道。
“好的，馬上給您送過來。”
“公司最近很忙吧？”
看着姚岑心不在焉的攪動着面前的咖啡，沒有開口的意思，肖舜主動問道。
姚岑停下手，擡眸看着他，似乎下了決心，語氣堅決的說道：“我們離婚吧？”
肖舜微微怔了一下：“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雖然前些天姚岑也曾提到過離婚，此刻聽到她這麼正式的說出口，肖舜仍陡然間心裡一顫，像被針紮了一下。
此時服務員將咖啡送了過來，留下一句：“先生請慢用”後就離開了。
“我們這段婚姻本來就是當時我爺爺強迫而來的，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你至始至終連一句‘我愛你’都沒有說過不是嗎？”姚岑淡淡的說道。
“可是以前我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你想聽的話，我可以說的。”
肖舜心裡像壓着一塊大石頭，有點喘不過氣。
這就是失戀，或許是即將面對失戀的感覺，第一次總是會讓人印象深刻，他會記住這種感覺的。
“好好的嗎？這麼快就忘記咱們結婚那這三年多發生的事了嗎？我們只融洽地相處了幾個月而已。”
“融洽地相處了幾個月？”肖舜苦笑道。
“這就是你對我們這段婚姻的總結？”
“難道不是嗎？”
“你敢說你從來沒有愛上過我嗎？”肖舜定定的注視着她。
姚岑遲疑了一下，酸澀一笑道：“那又怎麼樣呢？現在也可以不愛了，你該不會以爲愛情可以永遠保持吧。”
肖舜皺緊眉頭，不依不饒地道：“你在說謊，如果是這樣你就不會因爲當時我沒有第一時間救你而那麼在意，歸根究底，還是因爲那件事對嗎？”
“你爲什麼不肯相信我呢？你很清楚這幾個月我的變化，我變的可以給人治病，很難治的病，我還變的可以賺錢了，發生了這麼多你以前可能連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爲什麼你就不相信，那塊玉符真的可以救命呢？”
良久的沉默後。
姚岑神色黯淡，輕輕搖了搖頭，她緊咬牙關，心中的複雜思緒不斷地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