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於黑蛟王的生平,灰袍人也在父親南宮無敵的手札之中有過詳盡的瞭解,知道此乃跟青丘王並駕齊驅的強者,在崑崙墟內獨霸一方,沒有對手。
不過黑蛟王的人生,卻可以說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悲劇。
爲什麼說他是個一個悲劇呢?
那還得從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說起……
八千年前的某一天,崑崙墟內霧靄瀰漫,死氣森森。
生活在那一天的獸修們,心中都深處了一種不安之感,彷彿將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就在廢墟內氣壓訝異到頂點的時候,天邊突然雷聲滾滾,無數黑霧如同布匹一般,遮擋在衆人的頭頂,那慘白的電弧在雲層內交織糾纏,似乎正在醞釀一場驚世雷暴。
那一年,青丘王風華正茂,帶領着族人們在危機四伏的崑崙墟中,尋找這屬於自己的一方淨土。
回憶起哪天的風暴來,他至今心有餘悸。
雷暴醞釀了整整一個時辰,最終把隨着一顆顆斗大的餘地,傾盆而下。
在一片雨幕之中,閃電和雷聲交織成了一副慘烈的畫面,那一天實在雷暴下的獸修,可謂是不計其數。
就在衆多獸修爲此心驚膽戰之際,有一個另類卻是迎着電閃雷鳴,直衝九霄之上。
那是一跳通體漆黑的蟒蛇,他的身體碩大無朋,帶着無匹的氣勢以及銳利的眸光,衝入了烏雲之中。
時至今日,依舊還有許多獸王無法忘記那另類當日的身姿,每每想起,都是心中佩服!
這個另類,便是後來的黑蛟王!
在當時,他並非是蛟而是蟒,也正是因爲衝入雷雲之中的舉動,從而引來了雷劫臨身,最終從一個碌碌無爲的蟒族修者,蛻變成了族內的帝王,同樣也是崑崙墟內唯一的蛟龍!
彼時,黑蛟王在漫天雷暴之中,氣勢如虹,迎着那一道道水桶粗細的閃電,笑聲滾滾猶如洪流。
“哈哈,即便是天道之威,也無法屠戮我的族人,除非你先將我給滅了,不然休想在蟒族領地內降下一絲怒火!”
他的笑聲,很快被霹靂驚濤一般的雷聲淹沒。
下一刻,天穹銀芒爆閃,那些原本毫無規則可言的雷霆在霎時間紛紛調轉了目標,鎖定在了黑蛟王的身上。
天道雖是混沌意志,並沒有任何自己主觀的想法,但卻決定不允許螻蟻挑戰自己的權威。
面對無數道雷霆的鎖定,黑蛟王不但不後退,反而是被激發了勃然戰意,在那一刻,他嘴裡的大笑聲,甚至隱隱有要將雷暴蓋壓過去的勢頭,在崑崙墟上空來回滌盪。
那時候,黑蛟王的修爲在族羣內並不起眼,跟成名多年的一代雄主青丘王,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饒是如此,但從他直面天道威嚴那一刻開始,崑崙墟內的衆多獸修,意識到一顆明日之星的冉冉升起。
當然了,前提是那個另類能夠從中活下來!
雷暴整整持續了一個白天的時間,而拿到笑聲也堅持一個白晝,雖然到最後微弱到了足以忽略不計的地步,卻始終不絕於耳。
那個另類活下來了,從天道的怒火之中,活了下來!
就此,一段神話,在崑崙墟內拉開序幕。
只可惜,成爲了無上王者之後,黑蛟王過的其實並不開心。
聽青丘王講述到這裡,寶兒是滿心的不解,忍不住打斷:“他爲什麼不開心,明明都已經成爲了可以和爹爹平起平坐的王者,他在怎麼說也應該感到高興纔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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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青丘王對此作出解釋,一旁的灰袍人卻是率先無奈苦笑。
“呵呵,換做是我,在那樣的生存環境之中,也會高興不起來的啊!”
寶兒追問:“爲什麼?”
灰袍人反問:“試想一下,若是你們青丘一族內,出現了一個與你們並非是同族的王者,你會有什麼樣的心情?”
“並非同族的王者?”寶兒喃喃的說着,隨即態度堅決道:“這怎麼可能,若不是我族,又怎麼可能會成爲我們的王!”
青丘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調充滿感慨:“這就是黑蛟王活的不開心的理由,也是他爲什麼明知歸一大劫兇險無比,最後卻依舊要冒險的動機!”
聞言,寶兒是根本無法理解這其中的緣由,最終唯有將目光投向身旁兩人知道事情始末的人,想聽他們的相關解釋。
“黑蛟王修爲通神,氣概更是舉世無雙,但他卻是全天下最可憐的一個存在!”
話至於此,灰袍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旋即接着道。
“蟒族裡面的蛟,雖血脈上相近,但是並非同類,至於傳說中的龍族,更不會將蛟龍這種低等的存在納入自己的同類之中,他其實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另類啊!”
寶兒心中立刻有所領悟,試探性的問着:“您的意思是說,蟒族根本就不認可他們的那個王麼?”
灰袍人糾正道:“已經不是認不認可的問題了,而是完全沒有將他當成是同類,雖然表面上對於黑蛟王的命令奉行到底,其實暗地裡確實陽奉陰違!”
話音剛落,一旁的青丘王補充道。
“一個不被族人認可的王者,心中的不甘於憤怒可想而知。
八千年前,他爲了族人,不惜以微末之力直面天道神威,雖成就一番王圖霸業,但最後卻得不到任何的支持,反而引來了族人的排斥,這不是一場悲劇,又是什麼呢?”
“有了那樣的一種處境,黑蛟王自然是心中無法忍受,於是便決定要邁出那最後一步,若是成功便從此化龍飛昇,若是失敗,那也好過在在族羣內渾渾噩噩!”灰袍人淡淡的說着。
這個故事,聽到這裡算是徹底完結了。
雖然青丘王和灰袍人只是說了黑蛟悲慘命運之中的一部分內容,但卻已經讓寶兒聽得是淚如雨下,彷彿沉浸在了對方那黑暗而且訝異的人生之中,無法自拔!
半晌之後,寶兒啜泣道:“蟒族也太可惡了,竟讓將一個神威無敵的帝王,硬生生的逼入了絕境!”
青丘王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後背,旋即將目光對準了倒在腳邊的木人:“如今蟒族已經徹底的覆滅,我們倒也沒必要在去批判他們的過錯了,只是這尊木人,怕是來歷非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