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酒喝了一夜,許戈沒有睡也沒有醉,最後看到童式他們都醉倒了,都暗自笑了一聲。有時候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宣泄自己的情感,但是隨着年齡的增長,他更多的開始沉默。許戈知道,這是因爲變大了,因爲年紀的增加,許戈開始有了更深次的思考。比如刺殺崔山,他不再選用刺殺雷闊的方式,而是利用元元兒作爲手段。
變化,手段的變化源自於思維方式的變化。許戈深深地思考着自己的改變,解讀自己是爲了更好地解讀他人。
清晨,許戈還是依舊堅持修煉,然後在清水房裡衝了一個涼。
“報告,外面有人要見會長,來自西川。”戰爭時期,通訊兵可以隨時出現,這羣人是許戈最可以相信的獵手,他們是由陳霜浪親自挑選培養出來的,所以相當的職業。
許戈道:“讓他們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出現在許戈面前的是一個驚喜。只見白衣走了進來,旁邊是斷臂郭佳。
“你怎麼過來了啊,這一路上兵荒馬亂的多麼危險。”許戈擔憂道,有時候他對白衣當真是又愛又有無奈,因爲沒有一點武功的白衣太喜歡在亂世之中穿梭,雖然知道白衣會有大批功夫超絕的人守護,但是總是放心不下。
白衣笑道:“是給你送信來了。不安好心,一起牀就罵人。”清晨,白衣的微笑猶如旭日陽光,照在深秋的秋寒之中,讓人全身都軟透了。
許戈愣了一會道:“什麼信,偏偏要你送過來。”
白衣卻也不說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信封,“自己看吧。是北陵郡郡守陳星大人通過大家府送過來的,看上去非常緊急。”
許戈打開了信,閱讀了一番,嘆了一口氣:“都是我不好,害得水韻大嬸如此。”說完,許戈將信交給了白衣,白衣卻也是愣神了。
“難道西華山任恆與唐染一戰就這麼好看。”白衣口中難得除了清澈光明純淨,出現了一絲的怨懟。許戈知道,白衣是在責怪另外一個奮不顧身的人,不願意公開父親之責的白先生。
許戈道:“這看上去是任恆與唐染的戰鬥,事實上已經牽扯到川馬大陸,神話巔峰之上人物之間的排名。恐怕有不少隱居神話巔峰大能也會參看。說是參看,很有可能是比鬥,通過這樣的比武來提升自己,達到更高的境界。”
白衣眼中流露出了一絲不安:“是不是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郭佳聽到這裡,卻是難得地被震動,手不經濟地動了一下。
許戈不願意欺騙白衣,嘆了一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我從這封信上看得出來,依陳星的瞭解,水韻大嬸此次是帶着必死之志去的。所以他希望我儘快去西華山組織她。”
白衣卻是聲音越來越弱,道:“真的會死嗎?”
許戈點了點頭,白衣卻是堅定地將目光迎上了許戈,一手抓住了許戈粗壯的手臂,道:“那你能不能還幫我阻止一個人。”
“白先生?”許戈知道白衣心中所想,雖然如同白先生表面上沒有與白衣袒露關係,卻深深地愛着自己的女兒一樣,白衣也一樣深深地牽掛着自己的父親。
白衣認真地點了點頭,“如果你去的話,能不能也帶上我。”
許戈嘆了一口氣,道:“離西華山的比武還有四五日,我去便可以了,你便乖乖地回北陵郡吧,你不會武功如果你去了,可能反而更不好。”
白衣道:“早知道我應該學武功。”
郭佳這時開口道:“小姐還是不要這麼擔心,以白先生的武功,天下能擋住他的人不多。”郭佳後面一句話卻還是沒有說,而這次白先生所面臨的將是天下能擋住他的人,所有能擋住他的人都會在西華山集合。到時候,將是一場多麼宏偉的比武盛事。當然這一切,他都不能跟自家小姐去講,而自己的責任也很簡單,忘記西華山,一心一意護着前任閣主女兒的安全。
許戈知道郭佳的意思,“放心吧,今日我會將紅雲山大小事務全部處理完畢,明天便會去西華山,希望能幫助水韻大嬸和白先生一臂之力。”
在那些接近神話巔峰之外的人面前,許戈知道自己的力量還太弱,他目前還在神話初階的境界,儘管力量與法門已經達到變態,但是面對那些大能,他是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他想要做的是儘量阻止水韻與白先生與太過強大的敵人交手。因爲至少從目前看來,水韻去西華山更多的是失去了某種生存的信仰,畢竟崔山的死還是給水韻太大的打擊了。
沒有了信仰的人在那樣的場合裡必死無疑,許戈要做的是喚醒水韻心中的生存慾望。
郭佳知道許戈心中所想,“明日我會送白衣小姐回家,所以許兄過去儘可放心。”
許戈嘆了一口氣,白衣這時纔將抓着自己的手臂放下,臉上有點微紅,似乎勝過了朝霞。
郭佳這時離開了,留下白衣與許戈兩人在一起。
“去那裡很危險,我不應該讓你去的,我是不是有點自私?”白衣突然問道,她是一個不願給別人添加壓力的人,讓人非常的舒適,所以想起了自己剛纔的囑託不由得有點後悔,畢竟那條路可能比戰場上更加危險。
許戈笑道:“這裡也很危險,你爲什麼還要來呢。這是不是我很自私。”
白衣連忙搖頭道:“當然不是,這是我願意做的。”
“這也是我願意做的。”許戈認真道:“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將白先生和水韻大嬸安然無恙的接回來。”
許戈知道這個承諾有點空曠,但是有時候善意的謊言很美好。白衣有點感動撲到了許戈的懷中,許戈知道自己的內心沒有辦法拒絕,將白衣攬到了懷中。
許戈第二次觸碰到了自己的心跳,最深層次的心跳,第一次是與王蕉兒在一起,那朦朧的曖昧,而這一次,是來自心底的震動。他這一刻什麼都沒有想,忘記了一切,似乎天地直接只有了自己和懷中那個藝絕天下的才女。
過了許久,許戈纔有了流感,他的鼻子裡面鑽進了白衣身上自然發出來的體香。
“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許戈望着白衣,真誠地說道。
白衣擡起了頭道:“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你了,這你也是知道的。”
重生之後的許戈改變了,以往對於感情他總是畏縮,但是重生之後,他已經變得更加的直接與真摯,將那些曾經不願意提及的情感完全拋棄,以後他的世界裡面不會再有那些軟弱和逃避。
許戈與白衣在府中後面的小花園逛了一會兒,白衣很開心,因爲心情的放鬆而開心,也因爲得到了心上人的答覆而感到開心。許戈望着在自然中翩翩起舞的白衣,也有着莫名的喜悅,這種微笑是發自內心的,情不自禁地掛在臉上。
白衣啊,白衣,這一生,我會好好地愛着你。許戈心中暗歎。而白衣始終在微笑,她知道在男人的世界裡,她太過於渺小,不能夠幫助心上人抵禦強敵,那麼就給他足夠的勇氣與自信。
許戈知道自己的內心從此之後又多了一份力量,那就是爲白衣活下來的執着,這麼好的女孩子,他永遠不能辜負。而林茵、顧嵐她們也是好女孩,他也要對他們擔負起責任,至少不讓自己死去,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孩子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