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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躍和王衡離開辦公室後，聶向榮就準備把剩下的工程找人接着做。聯繫了兩個包工頭，一個因爲手裡有工程、時間上來不及只好無奈放棄，另一個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因爲接下來要去市中心談一筆單子，聶向榮把見面的時間定在第二天的早上。
一百二十萬的工程已經不小，聶向榮聯繫的包工頭王達華第二天早上七點鐘就來到了天躍服裝廠，等了一個半小時聶向榮纔出現。
兩人直接來到了工地，由於不是第一次包出去，王達華不可能只需要瞭解建築的面積和結構就把工程包下來。
可到了工地上王達華就懵了，他看見一幫人正在把已經砌上去的磚頭在一塊一塊的卸下來。這什麼情況，做了十多年包工頭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聶向榮憤怒了，趕緊出聲把幾人叫停。可對方不僅沒有緩下來，拆卸的動作反而更加迅速了。
“再不停下來我報警了啊？”聶向榮拿出手機威脅道。
“報吧，我又沒有把你的嘴封住。”臉上有一刀疤的中年男子，也就是王衡擡頭看了一眼兩人不屑道。
聶向榮愣了一下，怎麼不管用了。他可沒打算真的報警，畢竟警察介入的話如果一不小心把事件捅上了報紙，那自己即使有理也說不清了。畢竟對方可是農民工，正常的情況下，社會的輿論總是會傾向弱者，自己可沒有足夠的關係把事情壓下來。
把手機放好，聶向榮暫時把負面的情緒壓下，悶悶道：“你們幾個意思？”
“也沒啥，就是想把卸下來的材料換點錢，你不是不捨得把工資拿出來嗎，我們只好自己動手了，不然辛苦了兩個多月豈不就是白乾了。”
還是王衡開口，這樣的話即使警察真的來了，他是當地人的話也不會偏向對方太多。
“卸下來的材料怎麼還能換錢，我看你們存心想鬧事吧？”聶向榮低沉道。
“我們可是良好公民，怎麼可能鬧事，至於怎麼換錢那就不勞聶老闆操心了。”王衡不陰不陽道。
聶向榮威脅道：“現在離開我可以當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但如果繼續的話我就不敢保證了。”
“那就試試，”王衡反擊道。不報警那肯定是叫人了，打架王衡還真沒怕過誰。
聶向榮掏出了手機準備叫人，王衡同樣也拿出了手機。誰沒有幾個朋友，何況王衡年輕的時候還在道上混。要不是結婚了怕繼續下去對家庭有影響，估計他現在就不是在工地，最起碼也是某家夜場的保安頭子。
聶向榮沒招了，打電話報警，警察過來又能怎樣，爲了得到十幾萬卻要給幾百萬的服裝廠背上一個罵名那就太不值當了。可不報警又該怎麼辦，對方臉上的刀疤明顯不是故意刻上去嚇唬人的，如果到時候打起來吃虧的是自己一方那麻煩就大了。
聶向榮還在思考，一旁的王達華可就呆不下去了。這工地很明顯的存在一系列的問題，現在讓他接手他也不敢。和聶向榮說了一句自己還有事後王達華轉身離開，他是來求財的，可不是來找事的。
聶向榮沒有心思再管王達華，他現在頭疼的是如果對方把第二期的材料全部卸下來，那自己到時候別說一百二十萬，即使再加十萬也沒有哪個包工頭願意接手。要知道房子砌得越高，需要的人力也就越多，花費的錢自然也會增加。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聶向榮換了一副口氣商量道，看來那十幾萬也不是很容易就掙到的。
“卸材料當工資，”王衡依舊無奈道。他現在是肯定對方不會報警了，心裡自然輕鬆了許多。
“做生意講究的是雙贏，你們即使把材料全部卸下來也賣不了多少錢，何不換種方式呢？”
王衡也知道是時候談條件了，不然把對方逼急了一拍兩散的話事情會複雜許多。即使真的可以把第二期的材料全部卸下來，那樣聶向榮是損失了，可自己這方也沒賺到多少好處。
“要麼把工資一分不少的發給我們，要麼就把工程包給我們繼續做？”王衡淡淡道，只要有工資了他們就可以把錢還給莫天躍，那樣就不欠他什麼。當然了，王衡現在最希望的是莫天躍能包下工程，那樣除開他們的工資莫天躍應該還可以賺點，一羣人接下來也有事情做。
“發工資是不可能的，”聶向榮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羅德明走後他能得到的好處也就十來萬，如果除開工資那就只剩下一半了，折騰半天就得了這麼點好處，聶向榮不甘心。
王衡沒有再說話，他也希望對方選擇後者，那樣結局就可以說是皆大歡喜了。
聶向榮最終沒有讓他失望，選擇和莫天躍談談。之所以這樣是聶向榮認爲自己如果把剩下來的工程一百二十萬包給莫天躍，也一樣還是可以賺到十萬左右的。至於工程的質量方面，莫天躍包下來後依舊是以前的一幫人做，他沒啥不放心的。
幾人達成一致后王衡打電話給莫天躍，讓他立馬趕到工地。王衡還以爲這次是幫了莫天躍的大忙了，哪知道後者現在對當包工頭還真沒有多大的興趣。
莫天躍承認有一段時間他是挺想自己包工程做的，畢竟那時候他一個月最多掙一千、一年才一萬左右，可羅德明一年就可以掙四五十萬。即使莫天躍包下工程後不在材料上做文章，一年也可以賺二三十萬，這筆錢夠他在工地上苦幾十年。
可手機店開始賺錢後莫天躍就不這麼想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麼幹脆的辭職。現在莫天躍有四家手機店，即使利潤下降了，他今年掙五十萬不是問題，而且不用擔心風險之類的問題。
也許是經歷的事情比平常人多些，加上莫天躍是農村出來的，二十歲的他現在不說有三十歲的那份穩重，但至少比同齡人要成熟一些。包下工程就一定會賺錢的想法現在已經在他的腦海站不住腳，畢竟如果工程質量出現了問題或者工人安全得不到保障，那樣別說賺錢，能不虧本就謝天謝地了。
莫天躍接到王衡電話的時候正在去往小河區手機店的路上，他想在這邊呆兩天看看楊洋究竟有啥本事，五十平米的店面賣出的手機居然超過了花溪那個七十平米的，而且每個月都是這樣。要知道莫天躍的四家手機店每次搞啥促銷活動之類的都是一模一樣，並沒有哪家店多出幾次。
電話裡面王衡說他把工程談了下來，莫天躍有點驚訝，不知道王衡用了什麼辦法。聶向榮的爲人莫天躍經過昨天早上的談話後大概瞭解一點，說吝嗇有點過分，但小氣是肯定的，不然他也不會爲了那麼點錢和幾人鬧上幾天。
掛了電話，莫天躍想了一會還是決定開車過去看看，畢竟工地上的人都在那等他。而且莫天躍也有點好奇王衡幾人是怎麼和聶向榮交涉的，居然讓對方作出讓步。現在的莫天躍可不知道王衡已經把他給幾人發工資的事情講了出來，要不然也不會疑惑幾人爲啥又去找聶向榮了。
一個小時後莫天躍來到了工地，王衡說的沒錯，聶向榮確實在工地等他。
和工地上的幾人打了招呼，莫天躍望着地上卸下來的一堆廢磚頭，不用問也明白髮生什麼事。感情王衡昨天不是威脅，而是真的準備這麼幹。莫天躍無語了，不是已經把工資發給你們了的嗎，還鬧什麼啊。
“莫天躍是吧？”聶向榮見莫天躍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主動開口道。
莫天躍點了點頭，對聶向榮他是真的沒啥好感，有一家幾百萬的服裝廠卻連三萬塊也不願意拿出來，這超出了莫天躍做人的底線。
“他們幾人想讓你把剩下的工程接過來，你看多少價錢合適，如果雙方都能接受的話那把合同簽了你們就可以繼續做了。”聶向榮可不是莫天躍肚子裡的蛔蟲，後者想什麼他可是不知道的。
莫天躍不想接，一是聶向榮的爲人他不喜歡，二是莫天躍的錢不夠，加上他已經準備回家考察一下就投資辦養殖廠，自然對包下工程就沒啥興趣。
“一百三十萬，”莫天躍還沒有開口，劉才貴就把價格說了出來。後者是怕莫天躍不懂所以想幫他一下，哪知道好心辦壞事，莫天躍根本就沒有包下工程的打算。
“這價格有點高了吧？”聶向榮可是談判桌上的老手了，很自然的反問道。
“不高，一百八十萬的工程你付了五十萬，剩下的當然得一百三十萬了，這小學生都可以算出來。”王衡接口道。
“一百一十萬，”聶向榮突然發現對手不是一個級別的，總有點秀才遇着兵的感覺。他懶得再lang費腦細胞，直接說出了一個數字。
“一百三十萬，”劉才貴繼續堅持。
聶向榮搖了搖頭道：“一百一十萬。”
“等一下，”莫天躍終於插上話了，究竟是誰包工程啊，正主都還沒有說一句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