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所長,你是過來接人的嗎?”
卞安國笑着回,“不是,我是過來找你的。”
“找我?”是所裡出了什麼事嗎?江月第一時間想到這個。
“哈哈,沒有,大家跟小毛團相處得很好,我們聽到你考上了大學,想給你慶祝來着,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到,就去問了嘉致兄你的車票。”
“當然了,你要是想來所裡明天就能來。”
卞所長指了指後面,“嘉致兄他們去買東西了,很快就到。這不,曹操就到了。”
江嘉致和鍾繡雲拿着糖葫蘆過來,江母只見到江月一個人,探着頭往後看,“阿月,咱孫女呢。”
江月吃醋了,“媽你就不想我嗎?”
“想想,都要想死你了。”鍾繡雲嬌嗔捏了江月的臉,還沒等江月爭寵成功時,繼續說:“咱孫女呢,有沒有跟照片一樣可愛。”
江月:……
林向北爲了安全沒有擠在人羣裡,而是等人少一點才上前,他抱着貓貓拎着行李的樣子太出衆了,鍾繡雲一眼就看到了。
她高興地走上去,接過貓貓,“阿北辛苦了,快回家洗澡,睡個好覺。”
貓貓被陌生人抱,嘴一張就哭了起來,鍾繡雲忙抱着她走動,“別哭,我是姥姥,會寵你的姥姥。”
林向北也輕聲向貓貓介紹鍾繡雲身份,許是鍾繡雲太過和藹,貓貓沒有從她身上感受到惡意,慢慢止住了哭聲,好奇地看着鍾繡雲。
鍾繡雲被這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注視着,心都要化了,一個勁在說等貓貓大了,給她買小裙子什麼的。
江嘉致則是和江老爺子他們抱到了一起,一生堅強的男人在面對長達十年未見的父母時,眼淚早已流出。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還未到傷心處。
江老爺子剋制得很好,除了溼潤的眼睛,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我和你媽沒受什麼苦,家裡辛苦你和阿雲了。”
“我們先回去,這裡人來人往的。”
老太太也說:“對我們回去再說,孩子們累了幾天,都沒能睡個好覺。”
江嘉致帶着他們往車子處走。
回到江家,鍾繡雲抱着貓貓不肯撒手,連吃飯洗澡都一手包辦了。
“阿夏,看房間哪不喜歡的,可以跟阿月說,讓她帶你去百貨商場逛逛,添點東西。”鍾繡雲帶林向夏去她自己的房間。
林向夏一臉侷促,“謝謝阿姨。”
“謝啥,我這是爲了我自己的女兒好,希望你看在阿姨的份上,對阿月好點。”鍾繡雲倒是沒騙她。
林向夏剛打開房間,就被滿屋的嫩粉色亮瞎了眼,就連貼紙都是粉色的。
鍾繡雲一臉驕傲,“這顏色你喜歡吧?阿月死活不讓我裝扮她的房間,一點欣賞都沒有,這顏色多襯你們小姑娘。”
林向夏吞了唾沫,“喜歡。”
第二天一早,江月就去了研究所,林向北則是坐火車去另一個市報道了。
江老爺子去找他昔日的戰友,老太太和鍾繡雲則是在家帶孩子。
江月雖說有好幾個月沒有來研究所,但留給所裡的印象太大了,以至於她剛到,門衛一眼就認出了她,過來開門還恭喜道:“江月同志,恭喜成爲狀元啊,能給我女兒寫一句勉勵的話嗎,她落考了,打算明年再見。”
“令愛肯定能考上大學的。”江月寫完後,問,“吳叔,令愛叫什麼名字?”
“吳芳。”
吳叔看着力透紙背的行書,小心翼翼地紙張放進書本里,不敢有一絲摺痕。
等他回去了就跟閨女說江月同志的事蹟,讓女兒把江月當成榜樣,也正如紙上寫的一樣:
“努力學習,頂峰相見。”
江月剛回到自己工位上就受到了同事的祝賀,紛紛說江月這是不給我們留後路,不聲不響拿了個狀元回來。
江月可不敢當,“你們就不要笑話我了,要是你們過去考,紛紛甩我幾條街。”
屋裡瞬間響起吹棒聲。
關興榮拿着數據進來,表情不虞,“你們的數據算出來了嗎,大老遠就叫到你們在說話。”
“江月你這是什麼時候過來的?”關興榮看到江月後,語氣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我剛到。關工你手裡拿得是什麼資料?”
“機牀,我們不是從國外引進了一臺嗎?就想對着搗鼓看能不能自主研發,這不敗在了他們算數上。”關興榮把資料給她,“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要!”
她還沒見過這時候的機牀呢。
進入廠房,他們看到了那臺機牀。
江月的視線瞬間被它吸引了。
這是一臺轉塔式六角機牀,在19世紀60年代研製成功,我們現在的研發能力還不行,只能依靠從國外引進。
機牀的作用很大,可用於軍事、航天和機械工業等重要領域中,國外的機牀可以說是遍地生花。
關興榮見江月看得正起勁,小聲說:“我們不是有那誰的幫忙嗎?肯定要把落下的行業趕上來,可問題就來了。”
“我們只有圖紙,對於一些數據還沒吃透,爲了保密,只能分組來算,最後再覈對,可我結果卻對不上了。”
江月沉思了一會,意識到他們進入了盲區。小毛團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百科答案,各行業的研究是考試,科研員則是考生。
他們知道試卷的答案後,想知道答案爲什麼是一,就會使勁辦法去計算,力求答案得於一,要是得出別的答案則是懷疑自我。
可他們卻忘最重要的地方:萬一答案是錯的或者題目沒有固定答案呢?
江月是這樣想的,也如實說了出來。
關興榮愣了,他知道小毛團是超出這個時代有的高科技,不止是他,就連所有人都相信小毛團不會有錯,如果數據沒算對,他們只會懷疑是自己的問題,學藝不精。
卻從沒想過這兩個可能性。
他一拍腦袋,“是我太理所應當了。”
“那我們難道就不能相信小毛團嗎?那小毛團豈不是雞肋?如果說答案出錯或者不是唯一性,我們不就是要多走彎路嗎?”關興榮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