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今天下午能醒麼?陳法醫,半個小時,醒不過來,收拾東西滾蛋。”熟悉的清冷男聲。
沈暮念永遠都忘不掉,這個卷着戾氣四射的狂傲嗓音。
她這是在哪裡,難道她已經掛掉下地獄了,她不覺得憑君亦卿有資格上天堂,不過……
君亦卿!
沈暮念恍恍惚惚間,艱難的掀開了眼皮。
頭頂是懸掛着奢華吊燈的天花板,吊燈邊延伸的圖騰將整個天花板趁的愈發美奐絕倫。
稍稍動了動手指,還沒有試試手還能不能動,便感覺有一雙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細滑溫熱,是個人。
“醒了!沈小姐,別亂動,你正在輸液。”
沈暮念聞聲,緩緩的偏過腦袋,印入眼簾的是陳法醫那張畫着淡妝的清秀俏容,她目光含笑的看着沈暮念,不寬不窄,微微揚了揚。
透過陳法醫的肩膀,她看到了站在室中央的挺拔身影。
他身上還穿着軍裝,深藍色的上將軍服透着一種難以言表的深邃和莊嚴,貼身的曲線,趁的他整個人身姿修長。
腰間的皮帶上是他骨節分明的五指,食指和中指按在釦子上,慵懶又瀟灑。
腰部以下,是望不到底的腿。
沈暮念受了創傷的腦袋,還沒有完全從森立裡抽離出來,彷彿,上一秒她還在那黑暗中掙扎,像一個苟延殘喘的螻蟻。
而這一刻,她望着眼前籠罩在光暈裡,擁有一張絕世皮囊的君亦卿,覺得一切都恍惚的,不像是真的。
難道是,上次獲救後的後遺症?她這是在做夢,夢逼-的以爲君亦卿再次成爲她的救世主,在她九死一生的時候把她救了。
怔愣了兩秒,沈暮念轉過腦袋,閉上了眼睛。
君亦卿和她對視了兩秒,見沈暮念一臉生無可戀的轉過頭,閉上了眼,一股從所未有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她這是什麼表情,他救了她,她就這樣?別說致謝,連看他一眼都不樂意,像話麼!
“又暈了?”君亦卿邁動欣長如高蹺一般的腿,走到陳法醫身邊,俯身看向沈暮念。
陳法醫距離沈暮念很近,她看清了她恍惚中帶着質疑的神色,猜到了她想的什麼,一時間覺得好笑,緊緊的抿着脣沒答話,怕一開口就笑出來。
果然,聽到君亦卿的話,沈暮念再次緩緩的睜開了眼。
她微微擰着眉心,盯着君亦卿看了半晌,啞聲啓脣:“君亦卿?”
君亦卿的神色一瞬間變得很複雜,凜冽的黑眸死死的鎖着沈暮念,眉頭一點一點的擰起來,冷冷問:“失憶了?”
沈暮念還是覺得不真實,試着動了動那隻沒有扎着針管的手,把慘不忍睹的手揚起來,朝君亦卿招了招:“你過來。”
鬼使神差的,君亦卿的大腦還沒有轉動,身體提前做出動作,面朝沈暮念慢慢俯下了腰身。
沈暮唸的小手,在觸碰到君亦卿的臉頰的時候,手指被他炙熱的溫度燙的一個激靈,她的手指縮了縮,又重新貼在了他的臉上。
來來回回,第三次的時候,君亦卿忍不了了,擰着眉頭危險的眯起了眸子:“好玩麼?”
沈暮念縮回手,看着他,如釋重負般輕輕的吐了口氣:“原來是真的。”
君亦卿:“……”
廢話!不是真的,難道是充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