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念視線越來越模糊,除了水光,什麼都沒有。
她的嗓音沙啞而低沉,悲傷又難過,輕微卻委屈:“他是騙了我,是有利可圖,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拿到,我只是想把這個給他,讓他用這個跟總統談條件,用其他方法來挽回沐家,他當初給了我一條命,我還給他一個能自控的人生,兩清。”
“曹正剛的死,瞞不了多久,他父親和首相收到風聲會把他如何,尚且不知,我只是想盡快把這個給他,這樣,也錯了麼?”
沈暮念不想哭,但眼淚卻一滴一滴的流淌下來,滑過她的臉頰,滴落在髒兮兮的地上,暈開。
霧氣婆娑中,沈暮念看到了一雙熟悉的手,骨節分明過分修長,好看,卻又殘忍。
他把沈暮念擦破皮的手擡起來,翻轉,把她掌心緊緊握着的玉佩和信件拿走。
沈暮念心裡一慌,她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君亦卿還是不願意幫沐涼一次麼?
想及此,登時伸手去搶,腳腕上傳來的劇痛讓她悶哼一聲,身子歪歪斜斜的晃了晃:“還給我!嗯……”
君亦卿眼疾手快的摟住了她的腰肢,低吼道:“你這樣怎麼去,爬過去嗎!”
沈暮念被他吼的一愣,擡起眼時,便看見君亦卿已經把修長的手臂朝戚竹伸了過去。
戚竹微微一愣,急忙接了過來。
沈暮念剛纔的話,她聽的真切,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複雜到了這個地步,她誤會沈暮唸了,不由內疚又心疼的看了她一眼,急匆匆的下了樓。
沈暮念靠在君亦卿懷裡,雖然她很感謝他現在理解她。
但想到他的強勢霸道和過分兇惡,掙扎着要出來:“我自己能走。”
君亦卿俯身把她橫抱而起,沉着臉往樓上走,肆虐威脅道:“沈暮念,如果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戚竹手上的玉佩就會在交給沐涼之前碎一地。”
沈暮念掙扎的動作一頓,他又威脅她!
不想在跟他吵架,沈暮念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到了,索性閉上了嘴,不吭氣了。
君亦卿把她抱回臥室,輕柔的放到牀上,俯身去解她的褲子。
沈暮念大驚,捂着褲腰帶,撐着腥紅的眸子瞪着他:“你幹什麼脫我褲子。”
君亦卿聽到她的問話,手指微微一頓,伸手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徹底的平躺在了牀上。
而他,欺身壓下。
一隻手撐在她腦袋側,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俯身,凌冽的雙眸鎖在她臉上,肆虐道:“你說我幹什麼。”
沈暮念別過臉,怒氣未消,冷冷道:“我受傷了你沒看到嗎?你這個時候還想這種事,你是不是人!”
君亦卿的視線陡然冷起來,但這股寒冷中,還參雜着一種意味不明的邪魅,分外的蠱惑人心。
他就這麼近在咫尺的盯着沈暮念看了半晌,忽的冷嗤一聲,直起身子走出了臥室。
沈暮念望着他決然離開的背影,鼻子酸了。
混賬東西。
根本一點都不會心疼人。
片刻後。
君亦卿提着醫藥箱漫不經心的走進來,居高臨下的睨了一眼沈暮念,沉聲道:“現在脫,算是人麼?”
沈暮念瞅見他手上的醫藥箱,驀然想到,她膝蓋剛纔擦傷了。
那他剛纔其實是……
是她歪了嗎?她還以爲……
委屈瞬間變成了窘迫。
最丟人的莫過於此吧。
你以爲人家想要上你,其實人家是想要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