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涼在話落的時候，甚至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來沈暮念聽完之後，會露出來的反應。
她應該很震驚很惶恐吧？
但她的想法再次被沈暮念臉上平靜的神情碾成渣渣，沈暮念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她話裡的重點似得。
在她歇斯底里的闡述完後，撐着那雙深如碧潭的眸子，依舊波瀾不驚的鎖着她，薄脣輕啓，幽幽道：“是這樣啊。”
是這樣啊？
就這樣？
白書涼不由擰起秀眉，在這一刻，她覺得站在她面前的沈暮念，根本就沒有長心。
難道她聽不出來，她說的是意思麼？
這件事都是因爲她！
沈暮念自然聽出來了，看到白書涼略帶涼薄和憤恨的神色，沒忍住輕笑出來：“呵呵。”
說不出是嘲諷還是無奈。
“沈暮念，你笑什麼！”白書涼怒道，嗓音都從原本的溫婉變成嘶吼。
沈暮念笑意未減，挑眉道：“怎麼？還不能笑了，白書涼，容我提醒你一句，盯着我的人很多，可不止你一個，你話裡話間透漏出來的信息量可不小，依你所言，君亦卿這次任務是早就安排好的？他的恩師喪命，他被迫接受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也是有人刻意爲之，爲的就是讓我跟他分手嘍？”
白書涼聞言，登時心裡咯噔一聲，視線朝身邊的黑衣人掃過去。
黑衣人會意，擡腳東西分開，似乎要檢查這附近是不是有別人。
如果白書涼剛纔的話被人聽了去，那她這口不擇言可就完了。
沈暮念見白書涼慌了，輕嗤道：“我完全相信你和穆子寒不會這麼做，也左右不了這件事，這麼說，是君家嘍？”
白書涼臉色微變，冷哼道：“我可沒有這麼說，我只是在好意提醒你，我相信憑你這麼聰明的腦子，應該不難看出來這所有的事情有多巧合，陸雲商身爲將軍的恩師，已經是功成辭官，爲什麼會參與到這次的行動中，還在將軍百密無一疏的保護下輕易喪命。”
“沈暮念，你還不知道陸雲商是誰吧？我告訴你，他是上一任的軍區總司令，五星上將，帝國傳奇人物，箭無虛發戰功赫赫，而這次將軍他們的行動雖然艱難又危險重重，但憑陸雲商和將軍，不可能只做到險勝。”白書涼冷冷道。
沈暮念饒有興趣的看着白書涼，淡淡道：“所以呢？”
“所以，這裡面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白書涼斬釘截鐵道。
沈暮念眉心微動，嗓音暗沉：“你就這麼確定麼？”
白書涼想說確定，但她知道，她不能這麼說，她只是來迷惑沈暮唸的，不能給她確定的答案。
見白書涼的神色有所迴避，沈暮念從木椅上直起身子，凌冽的目光鎖着她，冷聲道：“這件事，是有人刻意爲之還是意外，我想，君亦卿心裡一定比誰都清楚，用不着你我來分析，況且，是不是又怎麼樣？能改變現在的結局麼？”
白書涼微微一震，竟然無法反駁沈暮唸的話。
“話說完了麼？說完了再見。”沈暮念扔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轉身離開。
下一秒，白書涼朝前走了一步，扯住了沈暮唸的胳膊，擰眉冷聲：“沈暮念，你要離開了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