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看不到的地方,未關緊的辦公室門外,楚離正倚在門上端端而站。
聽到這句話,楚離突然覺得心臟被一根針狠狠的捅進來,攪弄着他的血肉,讓他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痛楚。
他是我哥哥,永遠都是。
她一直都把他當成她哥哥,而他卻對她有一種連自己都無法直視的感情。
她爲他至此,他還有什麼沒有不能釋懷的。
就好像一瞬間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楚離將腦海中對沈暮念僅存的那一點點不正常的念想,均因爲此時的天塌地陷而完全消泯了。
再也找不到,也不想再找到。
他從門上輕輕直起身子,給君亦卿發了個條短信,下樓。
飄飄揚揚的雪花從天際傾灑而下,楚離在帝娛周邊的空蕩的道路上走了很久。
他心臟空蕩的厲害,不知道被誰掏空,什麼都沒有了,有的只是空寂,讓人抓狂的空寂。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楚離覺得有點疲倦,坐在了小公園冰涼的板凳上,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一根菸,側着臉點着。
不一會,在他的腳邊就落下了好幾根菸頭。
他很累,這段時間的節奏讓他有點難以承受,但想到這些都是沈暮念博來的,就沒有不堅持下去的理由。
她說的不錯,他是她的哥哥,而他對她的寵溺對她的感情,都是親情。
他從未想過要得到她,從未有過任何邪惡的想法,這種乾淨而純粹的感情,他想就這麼一直堅持下去。
在點燃第五根菸的時候,眼前突然伸過來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的煙搶了過去。
他擡起眼看向她。
而她也沉着一雙薄怒的眸子看着他,觸及楚離泛紅的眸子和如此倦懶之態,擰眉道:“楚離,你這麼抽下去,會把自己抽死信不信?”
楚離望着眼前穿着一身白色大衣的安月嬋。
她絕美的俏容上因爲生氣鍍上一層陰霾,大大的眼睛撐的圓圓的,精短的沙發愈發的霸道凜然,說話的時候口氣逆天。
“跟了我多久。”楚離薄脣輕啓,很意外的沒有冷眼相對。
安月嬋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輕咳了一聲,抿脣道:“路過,來解救一下失足青少年。”
楚離輕嗤一聲,薄脣勾開,整張臉都美的像是妖孽,安月嬋沒想到她都下定決心要審視審視她的狗皮膏藥計劃了。
卻被楚離這個笑,又打回了原形,恨得想抽自己兩巴掌,煩躁的別過了臉。
楚離看着她侷促的樣子,眸光深邃起來,嗓音清冷道:“安月嬋,你追了這麼久,不累麼?”
安月嬋睨了他一眼,越發的不屑:“楚少爺追……都追了這麼久不累,我爲何會累。”
楚離懶洋洋的倚在冰涼的椅子上,沉靜道:“我累了。”
安月嬋渾身一震,猛地撇過頭看向他,湊近,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好像突然想通了。”楚離一本正經道。
安月嬋微微擰眉,撇了撇嘴:“這都能突然想通,那我也回去想想。”
還未轉身,手腕驀地被某人拽住:“陪我喝兩杯。”
安月嬋心臟猛地一抽,就這麼定定的看着楚離,片刻後才道:“我想喝……那個酒,就是……”
楚離起身,冷冷道:“我喝,你喝水。”
安月嬋不悅道:“那算了,我不去了。”
楚離睨了她一眼:“隨便。”
安月嬋在原地愣了兩秒,又追了上去:“我說你也太隨便了,你就不能挽留挽留我?你挽留挽留我不就去了麼?楚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