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孟九看了陳景俞一眼,眼眸晦暗不明。劉司令逮到那他的那一眼,揶揄道:“怎麼,難道肖大當家也喜歡這女人?好說,一句話的事兒!”
他一邊說着,一邊作勢要把陳景俞往肖孟九的那邊推。
陳景俞嚇得臉色頓時就白了起來,一顆心提起來吊在了嗓子眼。伸開兩手摟住劉司令的脖子,撒起了嬌來。
“司令,你怎麼能這麼嚇我。”
劉司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更加好奇的是肖孟九的態度。只是肖孟九卻神色鄙夷的瞥向了別處,惹得陳景俞又是一陣難堪。
“怎麼,肖大當家瞧不上這個女人?”劉司令捏住陳景俞的下巴,微微上揚,展示着她一整張精緻完美的妝容。
“聽說,陳景俞當初在青州,可是有名的漂亮小姐。肖大當家難道有更好的?”
肖孟九的手心不自然的緊了一緊,這才轉頭去看他。
“陳小姐的臉蛋當然是漂亮的,只是這過了好幾次手的女人,我肖孟九瞧不上!”
劉司令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瞧着陳景俞愈發煞白的那張臉,突然就沒了興致。
狠狠推開了陳景俞,他用手撣了撣被陳景俞做過的地方,眸子陰沉可怕。心裡暗道,原來剛纔肖孟九的鄙夷,竟然是這個原因。
陳景俞心裡是恨透了肖孟九,只是現在兩人相識,肖孟九又這麼說自己,她就更加不敢去劉司令的耳朵邊吹風了,只能尷尬的站在那邊,一臉委屈的瞧着劉司令。
劉司令從前還覺得,陳景俞的這副樣子是最能讓人勾起情慾的。可現在一聽肖孟九的話,他頓時就失去了興致,瞧着這陳景俞,也沒有之前的那般養眼了。
“司令……肖大當家怎麼能這麼說我,當初我爹爹送我留洋,回來沒多久我就去了武昌,跟着我表哥進了軍裡。肖大當家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肖孟九一臉的無聊,淡淡的瞧着外頭依舊是劍拔弩張的兩羣人。劉司令笑了起來,打破了沉悶的氣憤,把陳景俞和一邊的石軍長撤了出去,堂廳裡就只獨獨剩下他和肖孟九兩個人。
陳景俞跟石軍走了之後,肖孟九這才直面着他。“劉司令這麼大的陣仗,就不怕青州百姓有怨言,就不怕你們軍裡怪罪下來?青州只是個小地方,可經不起你們這麼糟踐。”
劉司令倒是有些吃驚。“許久不見肖大當家,竟然變得這麼慈善了?”
“一句話,你要找的人青州沒有,趕緊帶人離開。”
劉司令靠在椅背上,舒服的哼了一聲。“無風不起浪啊。我也不想要爲難青州的窮苦百姓,只是……”
說到這,劉司令竟然沒接着往下說,而是已有所指的看着肖孟九。只是肖孟九現在腦子裡混沌的厲害,竟然沒看明白,劉司令這話裡的意思。
“只是什麼?”
劉司令聞言,忽而一笑。“肖大當家這算是貴人多忘事,還是根本就是想要抽身?”
肖孟九沉眼望着他,臉上一絲溫度都沒有。劉司令瞧他這個樣子,冷笑道:“你現在想要抽身,晚了!你把鄭嶸來青州的時間故意透露給猴三兒,猴三兒又找了陳景俞,故意演了這麼一出。別人就是想破了腦袋,只怕都想不出來,這場戲是你導的吧,肖大當家?”
肖孟九身上的冷凌頓時肆起,堂廳裡頭的溫度有下降了好幾度,變得更加壓抑冰冷。
劉司令不管,繼續自顧自的說着:“大當家的這一招,我們軍裡的這些個老司令都讚賞的不行。不僅自己沒沾手,更加讓別人意想不到。都說乾幫內鬥,只是誰都不知道,大當家你早就把乾幫賺到的錢都轉移到了別處。他們更加想不到,弱者姿態的受害人,其實就是當初的主使者。”
肖孟九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頓時用力,手背上的指骨清晰瞭然,眼裡頭泛起殺意。他真的怒道想要殺人了。
劉司令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放心,我們答應過你,只要鄭嶸一死,青州的地頭,你的勢力,你想要的女人,我們承諾給你的都會給你。鄭嶸受傷,商澤修手裡頭又有那封我們要殺死鄭嶸的密報。所以現在我們只要,鄭嶸跟商澤修。”
“可是事情發展那麼久,你們除了在忙着殺自己的人,給過我什麼沒有?劉司令,我肖孟九不是一定要得到那些東西,我現在已經有了。”
“包括你想要的女人?”
肖孟九的眼眸猛然收了收,他真的有了麼?想着那天在鄭嶸病房裡頭瞧見何寧領子下頭的那些紅印子,心情就愈發的煩躁壓抑。
“鄭嶸前天就離開了青州,我現在也在找他。至於商澤修,昨天你們才一放槍,他們家裡頭就跑沒影了,我到現在也沒見着人。你讓我上哪兒給你找?”
劉司令少了些耐心,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挺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望着他。
“肖孟九,誰都知道你跟商家關係好。上回我們來到時候,商家祠堂裡頭的那些個牌位還在,今兒去就沒了。陳景俞說,商家在青州能夠儀仗的人,就只有你肖孟九了。至於鄭嶸,我倒是不信他能跑得掉。”
肖孟九沉了沉眼,淡淡笑開。他就知道,鄭嶸身邊的那些人,早就像是石軍長一樣的起了異心。那麼多的人,竟然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不動聲色的全部離開。要麼就是真的知道有人要殺他,要麼,就真的是被人揹叛,上了別人的當了。
以鄭嶸現在跟蘇禾柳之間的關係,蘇禾柳又跟商家的關係,還有冬香跟小江這兩個人物,這樣想來,也就只有第二個猜測是十拿九穩的了。
因爲如果鄭嶸早就知道有人會殺他,那他一定會派人去告訴商澤修。畢竟現在的商家,跟他是綁在一塊兒的。
“外頭死了這麼多的百姓,不知道劉司令要怎麼給青州一個交代?”
“交代?”劉司令像是聽到了好笑的事情,冷笑說道:“我何須要給人交代?最近山賊四起,有的地方接二連三的被山賊洗劫一空,還被屠殺了不少人。我這一回,是救青州百姓於水火,相信青州的百姓都會感激我的。”
肖孟九眸心一窒,又舒展開笑意說:“劉司令剛到青州,相比還沒有能夠歇腳的地方。陳家的老宅之前鄭嶸的也一直住在那邊,算起來還乾淨敞亮,不如……”
“不必了。”劉司令冷冷開口,“我覺得乾幫就挺不錯。怎麼,大當家這是把我往外頭攆?”
肖孟九看着他就笑了起來。“劉司令這麼說,就當是了。”
劉司令也不氣,兩個人相視對望,都笑出了聲來。門外頭的陳景俞跟石軍長,還有那一幫乾幫的弟兄,外加劉司令帶過來的人,他們都只聽見裡頭隱約傳出的笑聲,前頭的話是一句都沒聽着。
陳景俞跟石軍長剛纔還在堂廳裡聽見一些東西,現在心裡只是幾件事情沒縷請而已。可是錢乾幫的人就是一頭的霧水,完全沒搞明白,剛纔還有些擔心的肖孟九,現在就跟那裡頭的什麼司令鬧成一片了?
陳景俞看了石軍長一眼,擡手就對劉司令帶來的人說:“給我仔仔細細的搜,發現了商家人可以就地處決。”
瘸五聞言,站出來怒指着陳景俞。“你當這是你陳家大宅,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是乾幫,容不得你這個萬人騎的女人撒野!”
陳景俞臉色一變,怒瞪着瘸五,伸手指着瘸五的鼻子就冷笑道:“你說什麼?”
瘸五一臉不在乎,看着塞在乾幫裡頭滿滿當當,臉色各異的敵我兩邊,笑着又說:“沒聽明白?沒聽明白我可以從頭到尾的給你仔細說上一遍!”
“你放肆!”陳景俞是完全的黑了臉。軍中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現在的陳景俞之前就跟石軍長不清不楚,現在石軍長雖然抱住了性命,可是成爲了一直沒有往來的劉司令的部下,而陳景俞,自然而然的又稱爲了劉司令的女人。
軍裡的人都在私下裡猜測,這是石軍長爲了拉攏劉司令,就把陳景俞給送到了劉司令的牀邊上,要報自己在青州所受的恥辱。
現在瘸五提到了這件事情,劉司令手下的兵們,全都豎起了耳朵,就想要多聽一些陳景俞早之前在青州的破事兒,也當是圖個樂子。
“這是在乾幫,你放肆!”
兩邊的人瞬間又緊張了起來。劉司令的人手裡頭有槍,可是乾幫只是地方的勢力小混混,平時裡再囂張也不過就是拿拳頭來說話,現在對上了這扛着槍的人,心裡頭頓時也沒了底氣。
陳景俞瞧着乾幫這些人的臉色,得意勾着脣笑了起來。
“怎麼,都慫了不是?眼睛都沒看清楚,還想學着你的主子瞎吠吠?搜!”
劉司令的那批人一瞬間氣勢大漲,前排的全都擡槍對着乾幫的弟兄,就仗着自己手裡頭有把槍,覺得就像是掌控了面前乾幫的所有人。
另外一些人分散小跑朝着乾幫的其他就要去搜查,驚得瘸五一個勁地瞧着那禁閉的堂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