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男子朝柳枝青擺了擺手:“起來吧。”
一聽得這話柳枝青立馬站了起來,隔着紗幔朝男子瞧了半天見他確實沒有怪罪之意,立馬又端上了一臉諂媚的笑容先前的哭相早就不知去了哪裡,他上前兩步諂媚的給男子又斟了茶:“主上,此次準備在益州待多久?孫遜那小子怎麼沒瞧見?”
“約莫要待上一段時間,孫遜去置辦住處了。”男子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你說是劉家六小姐讓你題的匾?”
“是!”柳枝青道:“主上可能不知,那張氏便是劉家六小姐。”
“劉家?”男子沉吟:“可是那上任太守見轎都要避讓的劉家?”
“正是。不過現在的劉家可不比從前。”柳枝青便將劉家分家敗落的事情給說了一遍:“自從少爺三年前出手之後,不到一年光景劉家便是如今這般模樣了。劉家六小姐也搬出了老宅置辦了一個宅子住在外面,如今劉氏早已在益州銷聲匿跡了。”
男子聽到這裡點了點頭:“行了,你先回去有事我會喚你。”
柳枝青應了一聲轉身帶上斗笠出了門。
奢華的雅間之內響起了有節奏的敲擊聲,男子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着桌面,紗幔之下看不清面色:“龍一,對於此事你怎麼看?”
他的話音剛落,雅間內不知何時又蹦出個人來,此人面色偏冷一對劍眉更使得他英氣幾分:“此事定然不假,只是屬下不解既然那劉家六小姐對枝青下毒,枝青爲何不將其捉拿反而受其要挾?”
龍一說完之後看向自己的少爺,只見他彷彿沒聽到自己的話一般轉頭看向窗外,龍一等了片刻見他確實沒有開口的意思,一個閃身便又消失在雅間之內。
又過了半個時辰雅間的門再次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面目清俊男子,這清俊男子正是前往安排住處的孫遜。他一進門便行禮道:“少爺宅子已經準備妥當。”
“嗯。”榻前飲茶的男子起身朝外走去,待他走出雅間一屋子的人才跟在他身後朝樓下走去。
男子雖是頭戴紗幔但一舉一動莫不充滿貴氣,再加上他身後的幾名男子均是俊秀男兒這一行人惹得大堂衆人頻頻側目。
就在這一行人快要踏出一品香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諸位且慢!孫公子請留步。”
見這一行人停步,胡管家也顧不得自己平日樹立的嚴厲形象,三步並兩步的急急走來,他將找的銀子遞給孫遜,見孫遜並沒有收的意思只得又將銀子拿了回來:“孫公子,今天下午您見的是我家主子。是這樣的我家主子有三個問題想問你。”
孫遜不說話微微偏頭看了下自己的主子,見主子並無惱意這纔開口道:“請問。”
胡管家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臉上堆了笑:“敢問孫公子可曾婚配?”
孫遜一下愣住了不明白這突然冒出來的胡管家是什麼意思,但有着良好修養的他還是搖了搖頭:“不曾。”
胡管家一聽笑意更重:“敢問孫公子可有心上人?”
孫遜的臉微微泛紅:“未有。”
胡管家一聽滿臉的皺子擠成了一朵菊花:“敢問孫公子覺得我家主子美否?”
孫遜‘噌’的一下臉紅成蝦,他又不是傻的,這三問下來當下便明白了胡管家的意思,他長這麼大還未曾被人這般直接的……
他想起今日那張笑意盈盈的臉,想起那雙水盈盈的眸子當下臉更紅了:“尚……尚可。”
其實孫遜是想說美的,一來自己臉皮還沒有那麼厚,二來自己的主子還在一旁看着,就算他再怎麼覺得美,在主子面前這美字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思來想去只得說出個尚可的答案。
胡管家一聽臉上笑容收了幾分,微微有些失望:“打擾公子了,請。”
孫遜被胡管家這三問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待到騎馬引路之時還有些混沌,直到龍一的聲音在耳旁炸起,這才猛的回神:“何事?”
龍一的臉仍舊面無表情:“少爺喚你。”
孫遜策馬回頭來到馬車旁恭敬道:“少爺喚我?”
“嗯。”清冽的男聲從馬車上傳來:“孫遜……那六小姐到底何方神聖竟然讓你此刻都未曾回神?”
孫遜不知主子口中的六小姐是誰,一愣神的功夫便反應了過來,俊臉騰的一下又紅了,他輕咳一聲平復下心這才道:“屬下安排的宅子是六小姐的產業,屬下拿着銀票去買可那六小姐卻不肯收,讓屬下與她下一盤棋,她願將宅子給我們使用直到我們離開。”
“難怪你今日花的時間久了些。弈棋結果如何?”
孫遜的臉更紅了頭也微微低了些:“屬下……屬下輸了三子。”
“哦?”清冽的男聲帶了些興味:“一下挫了我兩員大將,這六小姐倒是有些意思。”
孫遜不知該如何回答,但有一事還必須得稟告:“少爺,咱們住的宅子與六小姐住的宅子僅是一牆之隔。”他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當下解釋道:“這益州之內也只有那座宅子能夠勉強安置。”
“不必解釋孫遜,我自然信得過你的安排。”
胡管家將孫遜那三問的回答傳回來的時候,劉萱正在屋中練字,一旁的紅苕一聽得孫遜的回答當下柳眉倒豎:“尚可?他眼睛是不是不好使?我家小姐的容貌竟然只是尚可?”
劉萱筆下不停,聽得自己紅苕氣憤之聲輕笑道:“紅苕何必動氣,尚可不也是可麼?”
“那怎麼一樣?!”紅苕一邊磨墨一邊道:“小姐這麼美,奴婢敢說這益州小姐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他姓孫的什麼眼神?竟然只是尚可!”
紅苕氣憤的嘟囔了半天見自家小姐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由有些悶氣:“那姓孫的眼神不好,小姐還要不要……”
“既然可了,自然是要的。”劉萱放下筆輕颳了一下紅苕的鼻子:“好了好了,你也別生氣了,小姐我如今也快及笄了,難得遇到個孫遜入得了眼你該高興纔是。”
紅苕想了想也對,但她還是有些不平:“其實小姐,柳太守也蠻好啊。”
“他?”劉萱輕笑着搖了搖頭:“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