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朕替你選

劉萱自然知曉這個道理,可她不願在這個時候惹出事端來,冬季漸深,她害怕的事情已經越來越近了。

如今的她已經認清了自己在李澈心中的分量,她不想在這樣的時候,自己再出什麼事情讓他煩憂,過了這個冬季,即便秋菊與冬梅不提,她也是要出手的。

想到此處她搖了搖頭道:“暫且不管他們,待到明年開春再說不遲。”

秋菊與冬梅還想再勸,但見她態度堅持,也只得悻悻的閉了嘴。

這件事情秋菊與冬梅本以爲便這般過去了,沒想到過了幾日便聽聞一個消息,說是那劉悅下毒毒害曹二夫人,被曹二夫人抓了正着,如今劉悅已經被曹二夫人打發出了曹府。

冬梅高高興興的將這事告訴了劉萱:“那曹二夫人瞧不出來還是個心慈的,竟沒有將那劉悅當場打死。”

劉萱聽聞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李澈出了手,可她想想應該不是,若是李澈出手便不是僅僅讓劉悅出曹府這般簡單了。

第二日冬梅又帶來了最新的進展,說是劉悅被趕出曹府之後又進了當初的青樓,這回直接將她賣給了外地的商客,那商客已經帶着劉悅出京回鄉了。

劉萱聞言心中鬆了口氣問道:“可知我那大伯一家如何了?”

冬梅笑着道:“姑娘放心,那外地商客連姑娘那大伯一家也一併接走了。”

劉萱聞言脣邊終於露了笑,她對冬梅吩咐道:“你前去柳府求見我那大義兄,替我道聲謝。”

冬梅聞言微有疑惑,然後她似想到了什麼笑着道:“姑娘是說,這事是柳枝青柳少府出的手?”

劉萱但笑不語。一旁的秋菊白了一眼冬梅道:“跟着小姐這麼久了,你總算聰明瞭一回。”

冬梅沒有理會秋菊的打趣,她正爲解決了劉悅一家而高興不已,當下高興了應了一聲,而後飛快出了門。

解決了一個心頭難事,劉萱心中暢快不少,晚間睡覺的時候更是睡的極沉。然而睡到半夜之時她卻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外間秋菊與冬梅焦急的喚着她。劉萱心頭莫名一慌整個人猛然坐起,朝屋外應道:“秋菊冬梅何事如此驚慌?”

秋菊的聲音帶了急切:“小姐,小福子公公奉命來請小姐入宮!”

劉萱整個人突然一下怔住了。她擔心了許久怕了許久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沒有問小福子受了何人的命令,也未曾問喚她入宮爲何,她只是有些六神無主的應了一聲。

聽得她的應聲。秋菊與冬梅立刻開門而入,劉萱的腦袋一片空白。任由她們爲自己穿上了衣衫,任由她們飛快的爲自己捥了髮髻,直到冬梅地上溼帕,她纔有些回過神來reads;。

她急忙抹了把臉。而後便提起裙角飛快的出了門。

門外小福子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一見她出來便急忙道:“劉姑娘,快跟奴才走。”

劉萱點了點頭。顧不得其他提着裙角跟着小福子朝外走去。

小福子顯然是有些着急的,幾乎用上了小跑。劉萱三步並作兩步跟在他身後,劉府門外已經備好了馬車,那馬車劉萱見過,正是李澈平日常做的車輦。

她已等不及秋菊搬來馬凳,自己提着裙角便翻上了馬車,她剛剛在馬車上坐定,馬車便立刻疾馳起來。

三更的夜靜悄悄的,繁華如京城此刻也靜謐如同幽谷,只有那馬蹄聲在街道之上回蕩着。

劉萱有些心急如焚,她雙手緊緊交握着,恨不得這馬車快些,再快些。

她急什麼自己也不知曉,她根本不知自己爲何進宮,但她此時此刻只想見一見李澈,親耳聽他說一句,一切皆好。

馬車一路暢行無阻的來到了皇宮,這一次去上一次不同,劉萱一行並未受到任何阻攔,這馬車直接由正門入了皇宮,直奔乾清殿而去。

馬車剛剛停穩,劉萱便急急的下了馬車,小福子看她一眼只對她說了一句:“隨奴才來。”而後便領着她奔向了乾清殿。

劉萱急急的跟在小福子的身後走着,眼睛卻盯着那燈火通明的大殿,那座殿內此刻隱隱有哭聲傳來,劉萱喘着氣,心頭慌成了一團。

小福子並未如往常一般在殿外通報,而是領着劉萱直接進了大殿,一進大殿他便如釋重負一般急急喊道:“劉姑娘道!”

劉萱跟在小福子的身後入的大殿,大殿之內站滿了人,可她一進大殿第一眼看見的便瞧見的,便是那再熟悉不過的人,一身玄衣俊如神邸,那一如既往深邃的雙眸,此刻卻泛着紅絲。

只是一眼,她的心便痛了,她不曾想到他竟然消瘦至此!

李澈看到她深邃的眸子微微動了動,他上前一步來到她面前,清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悅耳,只是這聲音之中有了一絲黯啞,他低聲道:“父皇在裡面等你,你隨本宮進去吧。”

劉萱深吸口氣嚥下心中洶涌,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她錯開他深邃的眸子投來的目光,點了點頭道:“好。”

李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後便轉過身去在前面爲她引路,二人穿過大殿,來到偏殿門前,李澈伸手在偏殿門上輕敲了兩下,低聲道:“父皇,她來了。”

裡面想起輕輕的聲音,劉萱沒有聽清,可李澈卻是聽得清楚,他伸手推開門領着劉萱朝偏殿內走去。

劉萱跟在李澈身後進了偏殿,偏殿與大殿相比顯得十分冷清,她探頭看了一眼,卻瞧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鄧玉!

鄧玉一聲紫袍立在牀頭,瞧見李澈身後的劉萱只是飛快的看了一眼,然後便低了頭去,雖然只是一眼。但劉萱儼然瞧見了他眼中的溼意。

劉萱的心頓時咯噔一聲,雖然早有了預料,雖然進大殿之時便猜到了,可她卻仍是不願信的,只是如今瞧見了鄧玉和他眼中的溼意,劉萱卻不得不信了reads;。

明黃色的被寢,明黃色的紗帳。象徵着萬歲的龍紋圖案之下。卻無人能真正做到萬歲。

牀上的人此時出了聲:“劉氏阿萱,到朕身邊來。”

他的聲音很低很輕,若不是因爲此刻屋中極靜。劉萱只怕也難以聽清,她低低應了一聲是,而後緩緩來到牀前。

牀上的人穿着一聲明黃的衣衫,原本充滿着威儀的面龐。如此卻顯出幾分遲暮的長者慈愛來,他看着劉萱來朝牀邊。出聲吩咐道:“扶朕起來。”

劉萱不曾有任何猶豫,聽聞之後立刻上前扶了他坐起,接過李澈遞來的軟枕塞到他的腰下,而後默默的立在一旁。

皇帝一眼掃過鄧玉與李澈。而後將目光落在劉萱身上,此時的他退下了威儀,勉強牽扯出一絲笑意來對她道:“朕同你說個故事吧。”

未等劉萱迴應。他便低低緩緩的細聲說了起來:“從前有兩個同桌而食同被而寢的好兄弟,二人出生入死形影不離。許是因爲太過親近,兩人有許多地方漸漸變的一致,其中一個便是看女人的眼光。”

說到此處皇帝的臉上顯出一抹神往來,仿似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他接着道:“兄弟二人同時看上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看似溫婉卻最是剛烈,她行事乖張不與這世間任何一女子想同,她與你有一共同之處,便是立誓此生絕不允夫君身側另有他人。”

劉萱沒有問皇帝爲何知曉她的堅持,她只是默默的聽着、

皇帝看着她繼續道:“那女子對兄弟二人皆是有情,只是這情不及愛,只是欣賞罷了,這樣的情況之下,那女子便說誰能此生只有她一人,她便嫁給誰。兄弟二人有一人立了誓,可另一人卻不敢,因爲他不僅僅是屬於他自己,他還屬於整個天下。”

聽到此處劉萱垂了雙眸,她的心中五味陳雜,她知道,這並不僅僅只是一個故事。

“但他卻放不了手,於是他利用手中的權勢,不顧女子的與兄弟抗爭,強行娶了那個女子。因爲此事他的兄弟與他險些反目成仇,而他捨棄兄弟之情強行霸佔的女子,嫁給他後卻過的一點也不開心,因爲他陸陸續續因爲各種各樣的身不由己娶了許多人。”

“女子沒有哭鬧也沒有去尋那些女子的麻煩,她只是每日靜靜的坐在自己房中,呆呆看着窗外,她從不問他的丈夫去了何處,也從不問她的丈夫今日是否會在她的屋中歇下,她的心死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懷孕了,自從懷孕之後她變得一日比一日有了生氣,正當她的丈夫以爲一切都會變好的時候,她卻遭到其他女子的毒手,小產在即。在她臨盆之時,爲她立誓的那個人來了,女子不顧自己即將臨盆的身子,苦苦求着她的丈夫放了她,求着那個人帶她走。”

皇帝說到此處已潸然淚下,可他似乎仍是不覺,用那氣若游絲的聲音接着道:“他的丈夫不允,險些與他反目的兄弟,這一刻是真的與他反目了,當着女子的面二人動了手,若不是女子臨盆的劇痛喚回了二人的神智,只怕這二人是不死不休的。女子見離開無望,便懇求她的丈夫,讓她的孩子能夠離開。”

“她的丈夫同意了,他只在乎她只要她,孩子對他而言沒有她重要,可女子卻是不信,讓他立誓。爲了挽回她的心,那人毫不猶豫當場立了重誓,允他的兄弟帶着她的孩子離開,女子聞言這才放心生產reads;。”

“然而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女子因爲被下了虎狼之藥產後血崩了,她只來得及看她的孩子們一眼,只來得及對她的丈夫和那個肯爲她立誓,終身只有她一人的男子說了一句話:你二人各自撫養一名孩子,你二人雖不同生但必同死!”

皇帝閉上了眼:“她這是擔心兄弟二人反目成仇,逼得二人不得不攜手共擔。”

皇帝說完這句睜開了眼,看向劉萱道:“朕曾是想毀了你的,先前那學子傳唱乃是朕命人所爲,可澈兒與玉兒一個爲你不顧身份,一個爲你學着隱忍,朕這才饒你一命。可那故事朕絕不會讓它重演!所以今日朕要你說個明白,若是讓你重新選擇,玉兒與澈兒,你到底會選誰?!”

劉萱聞言猛然擡起頭來,看着這個萬萬人之上的君王,這個被情困了一生機關算盡的帝王。

這真的是讓她選麼?在她聲名已經狼藉的時候?

劉萱低了頭不敢看李澈與鄧玉其中一人,若是在沒有明白看清李澈對她的情,讓她做這個選擇是容易的,若是不曾親口給了肆意灑脫的鄧玉希望,做這個選擇也是容易的。

可是如今她終於明白了李澈的情,卻已親口給了別人許諾,而這個人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傷的。

若是有可能,她寧願不選。

她心中有了決斷,擡起頭來看向眼前這個握着她生死的人:“我……”

然而她也僅僅能說出一個我字來,皇帝用一雙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着她,打斷了她將要說出口的話:“你是個聰慧的,應該知曉在聽聞了那樣的故事之後,朕絕不可能讓你脫離皇家之外,要麼選,要麼死,青燈古佛,朕不是不信你,而是不相信他們兩個。”

劉萱默默低了頭去,她該如何選,又如能當着這二人的面,說出選擇另一個人的話來。

她沉默了……

她跟本不需要選了不是麼?這個老人在他生命的最後關頭,放出那樣的謠言,他已經替她做了選擇了不是麼?

在她的聲名已經如此狼藉了之後,說出讓她選這樣的話來,又是爲了什麼呢?

是爲了讓他徹底死心麼?

是爲了讓他從此棄情絕愛麼?

是爲了讓他成爲一個真正沒有軟肋的帝王麼?

其實何必呢?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早在京城傳言她與鄧玉私奔之時,她與他已經沒了可能。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再由她的口親自告訴他,

“朕沒有時間再等你了。”這個遲暮的老人嘆了口氣:“既然你無法選擇,那朕便替你選擇。”

他的話音一落,原本靜默無聲的李澈與鄧玉突然齊齊開口:“父皇!”

這一聲父皇含着多少焦急,劉萱聽的清清楚楚。

皇帝閉了眼:“朕決不會讓悲劇重演,崔來福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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