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樂隊手們操着拉管,圓號,貝司等西洋樂器演奏着歡快的曲調,舞臺上的姑娘們身着暴露的跳着舞,歡聲笑語間一片紙醉金迷的氣息。
吸取上次的教訓,這次我沒有喝多少酒,也沒有吃厲靖南拿給我的任何東西,不過厲靖南給我的感覺卻有些奇怪,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跟我喝酒的時候沒了之前那種說句話都讓我覺得冷的滲人的感覺,反而多了一絲輕佻。
厲靖南忽然提議下去跳一會舞,那些貴公子紛紛附和我剛想說身子不舒服,厲靖南卻沒有讓我開口,一下子把我撈進了懷中,“走吧。”
“厲少爺,我.......”
“怎麼?蘇縵姑娘好大的面子,就連我想請你跳支舞,都要推三阻四的嗎?”厲靖南一下子就噎住了我的話。
“沒有,我只是想說我想去一趟衛生間而已。”我見厲靖南這樣說立刻改了口,在百樂門現在我沒有趙孟崎的庇護我知道惹怒了厲靖南他要玩死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所以從今以後在這裡的每一步我都要小心翼翼的走。
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在裡面能多呆一會就多呆一會,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我從裡面出來看到走廊上站着的男人的時候我身子一怔。
他靠着牆壁,手中夾着一支菸,聽到動靜撇過頭來看到我,他伸手把手中的菸蒂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內,然後邁着步子朝我走了過來。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漆黑深邃的眸子裡似乎只裝的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整個人一下子忘記了反應,以前他就是這樣看着我的,會不會.......
直到他走到我面前站定,叫着我蘇小姐的時候我才恍然一笑,笑我剛纔所有的癡妄。
“厲少爺。”我擡起頭,臉上揚起了明媚的笑。
厲少霆站在我的面前,波瀾不驚的眸子望着我,他忽然說,“如果笑不出來的話,那就不要強迫自己笑了,很醜。”
我聽到他的話,臉上的表情一滯,過了半晌我才緩緩的說,“厲少霆找我有何事嗎?”
“上次我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是不是之前認識你?又或者是見過你?”
我盯着他認真的雙眸,盯了很久,曾經他總是會用這雙眼眸含着濃濃的深情望着我,我總是覺得無論揣着如何的心思,但是一個人的眼神會出賣任何人,如果他曾經對我的重重都是假的的話,那麼,眼裡的深情又是怎麼來的?我不相信,厲少霆是那樣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盯着他的臉,緩緩的問,“厲少爺失憶了麼?”
“是。”
“我是舞廳的人,厲少爺曾經出入過這種地方自然會覺得我眼熟。”
“只是這樣嗎?”厲少霆一臉認真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整個人都看穿。
“厲少爺,那你想要聽什麼?說我們曾經相識有過一段情麼?”
厲少霆皺了皺英挺的眉頭,他忽然伸手按了按眉心,“我有一段時間的記憶消失了,記憶裡好像有一個很重要的故人.......”
“厲少爺!原來你跟蘇縵在一起啊,我都找了你半天了。”如夢從偏門那邊朝我們這裡說着,一路小跑了過來。
“嗯,來了。”厲少霆對她說着,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轉過了身跟如夢一起往外面走了。
我站在厲少霆的身後,看着他跟如夢離開的背影,心裡卻有一種難受的有些窒息的感覺,兩次對話每次都被打斷了,真不知道是天意還是有心人爲之。
我想到了厲少霆剛剛的表情,我知道他一定是把我說的那句話當做了玩笑,殊不知,我根本就不敢一臉認真的跟他說那些,因爲厲家大公子跟舞女曾經有過一段情這樣的話說出來應該任誰都不會相信吧,現在他記不得我,就算我說了,他會不會相信我暫且不談,說不定一眼就會把我認成是那種攀龍附鳳想要見縫插針卑劣的人。
我走回去後,就看到了已經站在一邊等着我的厲靖南,我吐了一口濁氣,邁開步子朝他走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很紳士的動作,“跳支舞吧。”
我的目光看了一眼旁邊,厲少霆也在跟如夢跳着探戈。
我緩緩的把手放到了厲靖南的手裡,他握着我的手,牽着我上了舞池,厲靖南伸手摟着我腰,我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知道是我跟他八字不合的原因還是怎麼樣,跳舞這麼多年可以說是很少出錯的我今天居然連續踩了好幾下厲靖南的鞋子。
“抱歉......”
在我第四次跟他說道歉的時候,厲靖南一下子摟緊了我的腰,低頭湊了過來,“怎麼?看到曾經的情郎不認得你了,所以心不在焉?”
我擡頭看了厲靖南一眼,淡淡的說,“厲少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既然你要裝,那就一直裝下去吧,以後最好就只有蘇縵,沒有寧靜好這個人。”厲靖南勾着脣角,臉上含着一抹頗有深意的笑,但是我當時卻沒有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聽他這樣說沒有繼續搭話,本來厲少霆沒了那一段記憶,那寧靜好的存在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寧願做回曾經的蘇縵。
我跟厲靖南挪動着舞步,臉上的一縷碎髮垂了下來,我剛想把擋在臉側的頭髮都給撩起來,我的指尖碰到了耳朵上的耳環,我的手猛地一頓,我想到了趙孟崎對我說的話,厲靖南也在找這耳環,若是被他發現了這耳環在我耳朵上,我想就算找不到這耳環打開的辦法,他也會把我的耳朵割開把它拿下來。
我想到此不由得一顫,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垂下了手,心裡卻更加膽顫起來,看來以後我都只能做這種把所有頭髮都放在一邊的造型了。
我這樣想着,一不小心又踩了一下厲靖南的腳,我瞬間感到了周身瀰漫起一股寒意,我擡起頭正好就對上了他那雙像是要殺人的視線。
“你故意的?”
“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剛開了口,突然我的手被人握住稍稍用力的一拉,我整個人在舞池中轉了一圈,就撞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淡淡的菸草味一下子鑽進了我的鼻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