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趙孟崎的話臉色一白,瞬間就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我深深的瞭解趙孟崎的爲人,既然他這樣說,那這原因一定是很難讓我接受的,我隔着晶瑩的水汽看着趙孟崎的眼睛,皺緊了眉頭。
趙孟崎突然朝我伸出了手臂,他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推着我的身子走到了病牀的另一邊,他在我的身後摟着我,他低着頭脣畔湊在我的耳邊,“掀開它。”
看着我母親這半邊被百布遮住的臉,緩緩的伸出了手,只是伸到半空中的時候,我的手卻忍不住的開始發抖,趙孟崎的手從我的後面伸了過來,他抓着我的手,帶着我掀開了那半塊白步。
“啊!”當我的目光觸及暴露在空氣中的那半張臉時,突然驚呼,手中的白布飄落在了地上,我的指尖顫抖的撫摸上那半張凹凸不平坑坑窪窪的臉,或者那已經不能被稱作是臉了。
整整半張臉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灼燒的左邊一大半臉上的皮膚都皺在了一塊,看上去十分滲人,“這,這到底是誰做的?誰這麼殘忍,臉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東西,爲什麼,有人這樣的殘忍。”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我一下子跪倒在了牀邊,撲過去抱住了牀上昏睡不醒的人,哭喊的叫着她,“母親!”
我顫抖的撫摸着她的左邊半張臉,要忍受多麼劇烈的疼痛纔會把臉灼燒成這樣子,我的心瞬間揪疼了起來,我緊緊的抱着她的身體,曾經幻想過很多關於母親的現狀,我想過她長得這麼好看穿着一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我想也許她是某個富貴人家的女兒,又或者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夫人或者姨太太,我想過很多很多關於她的現狀,但是卻從沒有想過她會被毀了容,在這樣的地方昏睡了整整十幾年。
我淚眼朦朧的撲在她的身邊,像是個孩子一樣搖晃着她的手臂,盼望着這樣就能把她給搖醒,我湊在她的身邊一邊哽咽一邊說着想了十多年都想要對母親說的話。
“趙少爺,時間到了。”帶我們上來的那個人在門口敲了敲鐵門,探在窗口上說。
趙孟崎走到了我的身邊,他低頭看着淚眼朦朧的我說,“走吧。”
“我不,我不走!”我搖着頭,連忙伸手抱緊了牀上昏睡的母親,“我不要走,可不可以讓我留下來。”
趙孟崎深諳的眸子看着我,“所有的地方都有它的規則,沒有辦法打破它的時候,就只能順從,哪怕你賴着不走,對你的母親也沒有任何好處。”
我擡頭看趙孟崎,跟他對視了幾秒緩緩鬆開了手,因爲我知道趙孟崎絕對不是存心恐嚇我纔會這麼說,我轉過身重新幫母親鋪好了被子,把她的手放了進去,從地上把掉落的白布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的左臉上,直到趙孟崎伸手拉着我走我才依依不捨的被他一路拉着走了出去。
趙孟崎拉着我沒有停留一路走到了醫院的門口,他才停下了腳步,轉身,“知道你生母半邊臉毀容,在這醫院裡躺了整整十多年都是被誰所賜嗎?”
我搖了搖頭,身子卻止不住的顫抖,我不停的搖着頭,腳步止不住的想要後退,我突然開始害怕了,因爲我知道這一定跟厲少霆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牽連,我怕,我怕一旦趙孟崎告訴我以後,我這兩年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堅持都將會落空成爲泡沫,我怕原本我跟厲少霆之間就已經隔了那麼遙遠的距離,而他對我說了以後,我跟厲少霆之間隔着着的將會變成千萬條難以跨越的鴻溝......
“寧靜好,聽着!”趙孟崎伸手捏住了我的肩膀,強迫我擡起頭跟他對視,“這一切都是敗厲少霆的母親所賜,聽到了嗎?”
趙孟崎的聲音很重,重的像是一擊重擊垂在了我的心上,我不可置信的搖着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知道厲少霆爲什麼會靠近你嗎?”
我的雙眼不停的往外淌着淚,我拼命的捂着耳朵,“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寧靜好,你必須要聽,誰會愛上仇人的女兒?聽着,就着他靠近你不過就是因爲他想要從你的身上找出這另一隻耳環,得到這兩個耳環可以得到厲家百分之十的財產,厲少霆和厲靖南都在找這個耳環。”趙孟崎冰涼的指尖捏上了我的耳垂,即使我用力的捂住了耳朵,但是他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我的身子一怔,“不可能,這個耳環是他落在我家裡的,他怎麼可能因爲耳環靠近我。”
“那是因爲另一隻在你母親的身上。”趙孟崎扶着我搖搖欲墜的身子,臉上滿是嘲諷的冷意,“你真的以爲因爲你特別所以他纔會接近你?那你告訴我你有哪裡特別?漂亮但跟你一樣漂亮的女人大有人在。”
“爲什麼?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爲什麼?”我蹙着眉頭,拉着趙孟崎的衣服緊緊的拉扯着。
趙孟崎沒有回答我,他偏過頭看了一眼緩緩開過來的車子,開口,“走吧,該回去了。”
“我不!我不要回去!”我伸手猛的推開了趙孟崎,我目光緊緊的看着他,步子不停的往後退着,“我不要跟你回去。”
“寧靜好!”
“我不要!趙孟崎你這種做任何事都處心積慮充滿算計的人,我纔不要跟你回去,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布的另一個局。”我一邊說着,一邊不停的往後退着跟他拉開距離,趙孟崎想要伸手過來拉我,被我一下子閃躲了過去,我自言自語的說着,我始終都難以相信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是真實的,“對,這一定都是假的,你想利用我成爲你的棋子所以你纔會故意編出這些來欺騙我,一定是這樣!”
“呵,那你走吧,寧靜好,你要是覺得包括這裡面躺着的你母親都是我找人扮的,你要是爲了一個厲少霆連自己的生母都不肯認了,你要是這樣想,我也覺得你這種人沒有必要繼續在我面前出現了。”趙孟崎站在不遠處冷笑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