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讓她走吧,她身上有那個東西,我們惹不起她的!”我看到信宏和Paul想去追那個女生,於是趕緊阻止他們。
“她身上有什麼?你怎麼這麼害怕她?”Paul好奇地問。
“她身上有槍!我剛剛在她腰間摸到了,錯不了的!”我之所以能夠摸得出來,是因爲大學的時候,葉老師教過我,他以前就是一個警察。我曾經摸過很多次他以前同事的槍,當然是他叫我去摸來玩的。
“槍?她一個女生帶着槍做什麼?”信宏說,“難不成我們還遇到個女山賊了?”
“不要想這麼多了,反正她不是什麼好人,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沒好氣地說道。不過我們還真是倒黴,剛纔我還在想着這趟沿途都是迷死人的風景,根本沒有什麼危險,哪知道會遇到一個帶着槍的女山賊,而且還這麼兇。
Paul說:“現在天黑了,我帶你們到我姐姐各種的旅館去住吧,那個旅館就在天池的南岸。”
“謝謝你,我們這次來天山想體會一下冒險的感覺,所以今天晚上決定找個沒人的地方宿營。”信宏婉拒了Paul。
Paul聽了之後,高興地說:“在山裡宿營?太棒了,我喜歡,好刺激!”
外國人就是喜歡冒險的玩意兒,我其實是很想住酒店的,我也記得我和信宏遠本可沒打算要住在這山郊野外的,他這個人怎麼回事啊。不過,既然Paul都開了口,我就對信宏說:“就讓他和我們住一晚吧,我一個睡帳篷,我怕!”
“怕,你別逗了。不知道誰昨天還在有聲有色地吹噓自己有多麼的勇敢之類的。”信宏取笑我道。
“那是吹的嘛,你還不知道啊?”我白了一個眼說道。
“好了,好了,不和你貧了。Paul你打個電話和你姐姐說一下吧,免得她擔心你。帶了手機了嗎?我的可以借你用一下。”信宏邊說邊拿出了他的手機,那個手機是銀白色的直板型的,上面還有一根淺紅色的繩子。
“不用了,我帶了。你們等我一下。”Paul說完就到一邊然後用英語嘰裡呱啦地說了一會兒。他興奮地跑了過來,說:“好了,我和姐姐說好了,可以和你們一起宿營了。”
我們正要離開時,卻看到遼闊的天池湖面上有幾盞若隱若現的燈光從南面飄了過來。我覺得奇怪,便問信宏:“那些燈是怎麼回事,也不像是船。對了,我們不是要博格達峰嗎?峰不是在湖面的南面嗎?爲什麼我們不坐船過去再到那裡宿營卻要在這裡宿營?”
“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信宏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他說:“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別多話!”
我本來是還想爭辯什麼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只有一句:“哦。”我儘管覺得憋氣,可還是把怒火給滅了下來。
信宏看我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就解釋了其中的原因給我聽。原來天池南岸有一片寬大又濃密的鬆海。現在是夏季,這個時候運送枯木,從南至北無路可行,只得將木捆紮成排,放入池中順水而下。放木排的最好時機,是在夜間的時候,因爲天池白天刮的是上山風,夜晚刮的就是下山風。此時須小揚風帆,木排乘風破浪,傾刻即到,而且在風帆上點盞小燈,一爲照明指航,二爲圖個吉利。放木工站立於排上,掌舵扯帆。此時,人去鳥歸巢,山睡林酣,萬空皆寂。
可是,信宏對爲什麼在這裡宿營的回答卻讓我接受不了。他說,因爲累了,不想再走了。我怎麼能夠相信呢,他的手臂可是要比我的硬得多的,我都還沒覺得累他怎麼會累?
信宏此時不容我多說,拉着我向一條想東岸的小路走去。我十分驚訝,爲什麼信宏要走這條路?現在走的路可是剛纔那個女生走的。可是想到信宏讓我聽話,所以就沒敢問。我們去那邊宿營萬一被她一槍了結了怎麼辦?哎,只能跟着信宏往前走了。我想了想,反正有Paul的三隻大狗在,不用怕,惡女怕惡狗,她要是敢來,我叫Paul放狗咬她。
我們走的這條小路異常的僻靜,路邊的野草叢生,就連路中央也有了不少的雜草,看來不經常有人走這條路。信宏告訴我,這條路通往東岸的娘娘廟,這條路在去娘娘廟遊覽區途中的左側。傳說,這條小路是由達摩所開闢。娘娘廟上邊還有個達摩洞呢。我一聽是由傳說中的人物所開闢的路,也就開心地在這裡宿營了。我們從小路的一處密密的草叢走了進去,避開可能來往的行人。走進樹林深處後,我們句頂把帳篷建在一棵年代久遠的老樹下。因爲Paul什麼東西都沒帶,就帶了三隻大狗,我們也就只有兩個帳篷,於是信宏讓Paul一個人睡,他來和我睡一個帳篷。我心裡抱怨地想到,帳篷這麼小還要擠在一起睡,今天晚上又不能睡上一個好覺了。我們本來是想將就着用帶來的餅乾充飢的,可是Paul看到了卻說:“你們要是吃這個?出來冒險刺激就要吃天然的東西!走,我帶你們去捉魚。”
Paul拉着我和信宏還有他的三隻大狗又跑回了天池邊,看樣子他應該很熟悉這裡。天池水冰涼清澈,淺淺的岸灘上有許多的魚。聽Paul說這是這裡人工養殖的冷水型無鱗魚。因爲這裡夏季常常有暴雨,所以漁民的一些魚都跑了出來。那三隻大狗似乎很開心,在岸邊跑來跑去,嬉戲鬧水。不過一會兒,有兩隻大狗居然叼住了水中的魚,它們高興地跑向Paul,誰知道有一隻狗才跑到一半,那隻魚就從大狗嘴裡滑了出去。魚兒嚇得帶着傷跑回了天池深處。狗兒似乎很是懊惱,不過多虧它們,我們今天晚上可以吃香噴噴的烤魚了?。
我們回到營地後,生起了一個小火就把魚給架在了火上。我從帳篷裡拿了家裡帶來的鹽出來。裝鹽的瓶子似乎有些髒了,我擦了擦它,上面有不少粉末。灑上了鹽的魚十分的美味,我們不消一會兒,就吃乾淨了。Paul吃完魚就從口袋裡掏出了藥丸一樣的東西吞了下去,我覺得奇怪,便問他:“你吃藥?”
Paul略有不安地說:“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我這裡有水,幹吃要對身體不好。”信宏拿了一瓶水給Paul。
之後,我們就回到了各自的帳篷裡。現在雖然是夏季,可是這裡卻只有14度左右,所以我們並不覺得熱,反而還有一些涼快呢。這時,信宏突然轉過身來,把我拉到他身邊,說:“你今天別生氣,我這樣是有原因的。”
我就覺得信宏今天有點怪嘛,怎麼動不動就對我生氣。信宏繼續說:“我是故意在這裡宿營的,是爲了跟着那個女生,我今天擰開她手的時候,看到了一塊暗灰色的碎片,它上面像是一幅地圖。我在那瞬間似乎看到了什麼,再加上她手上的鏈子,所以我斷定她可能在找某樣東西,而那東西可能正是我們要找的。”
“你怎麼不早說?可是那個女生看起來不像好人,還有槍呢!”
“因爲Paul在啊,我不想讓無辜的人捲進來。我們現在可是什麼都不知道,那個女生帳篷離我們這裡只有一小段距離,明天我們跟着她,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我好睏了,睡吧。”
聽信宏這麼一說,我也犯困了。這一覺睡得特別香,什麼夢也沒做,只是頭有點暈,我現在特別怕做夢,怕夢到那個古人,怕看到他的眼睛,不知道爲什麼。他不是我的鄒伯父嗎,我爲什麼會有害怕他的感覺?太陽已經到了天空的正中央了,我們怎麼睡了這麼久,奇怪了?Paul的三隻狗還在呼呼大睡,真是懶狗啊。可是,信宏卻叫住了我,他說:“今蔚,你的手機呢?”
我摸了摸放手機的袋子,居然發現手機已經不在了。信宏說他的也不見了。我趕緊跑過去問Paul:“你的手機還在嗎?”
Paul也是剛剛纔起來,他說:“手機?你等一下。”他摸了摸口袋,然後大驚失色地說:“我的手機不見了!”
奇怪了,我們的手機怎麼都不見了?我翻來翻去,還是找不到手機,反倒是發現被我用香菸頭燙過的“紅崖天書”的複印件卻不見了!信宏想了想,他拿起我們存放鹽的瓶子,發現上面有一些粉末,他說:“我知道了。昨天晚上我們吃魚的時候灑了這些鹽,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把可以安眠的藥粉之類的灑在了我們的鹽裡!難怪我們都睡得這麼香!”
我恍然大悟,昨天晚上我拿瓶子的時候就發現上面有些許粉末了。我說:“原來是這樣,一定是那個女生!只有她纔會來偷我的那張圖,竟然還順手牽羊了我們三人的手機,她怎麼這麼狠!”
“說不定她真的認識‘紅崖天書’的文字。”信宏說。Paul呆呆站在一旁,一臉迷茫,問道:“你們在說什麼?是說那個女生偷了我們的東西嗎?那我們去找吧。我叫狗帶路。”Paul拍了拍三隻大狗,大狗們就爬了起來。有一隻大狗看到信宏就撲了上去,猛地舔信宏的臉,信宏好不容易把狗推開,他摸着狗的頭說:“乖,聽話!”大狗張着嘴喘着氣,信宏看着狗牙齒上的一根細小的紅絲,眉頭一皺,說:“這是……”
“是什麼?”Paul問道。
“沒什麼,趕快讓夠帶我們去找那個女生吧。現在沒有手機,要是我們出了什麼事不好和外界聯繫!”信宏又恢復了剛纔的神情,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地說道。
在林子的深處,我們找了一處有宿營痕跡的地方。地上雜草和落葉有些散亂,葉子上還有些許暗紅的血跡。在一塊石頭上竟然擺着一塊碎片,看來應該是昨天那個女生從古榆裡取出來的那塊。那個女生走了,她的碎片怎麼留在了這呢?可是,她看起來應該不是個粗心的人。
“這個女生這麼壞,現在這碎片歸我們了!”我幸災樂禍地說道。
信宏看着地上的東西若有所思,從剛纔到這裡我就覺得他一直怪怪的,也說不出爲什麼。他說:“今蔚,我想我們要找的東西可能需要一樣東西去開啓,而這開啓之物可能就是這碎片!”
“你怎麼知道?”我有些不高興地問,然後在心裡抱怨地想,信宏昨天晚上才說不要在Paul面前說起這些事的,他今天怎麼就說了這麼多。
“你先想想看那幅紫微垣,他上面有幾個很大的‘七’。也就是後來你燙的那些洞,一共有八個。紫微垣是以北極爲中樞的,而天山天池正好以大天池爲中樞,而那八個大洞則分佈在大天池的周圍,那棵古榆不正好是那八個大洞中的一個嗎?”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按那上面來排列,的確是這樣。可是這裡有八處,這八塊碎片除了這一塊我看其它的都被那個女生拿走了!”我其實很不想說這些話的,因爲信宏說過不許在Paul面前說這些事情,如今他卻差不多把我們的事情說出來完了,他這個人怎麼這樣,他怎麼回事啊?
“這塊碎片上凸起的花紋很精細,可它的背面卻像是一幅地圖的一部分。你看”信宏說完就把歲片遞給了我。
我很不高興地接了過來,心裡還是很生氣地在責怪信宏。爲什麼他能說我就不能說?信宏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此時信宏竟然還繼續說:“既然紫微垣又叫紫微宮,而紫微宮又代表了皇宮,這八塊碎片又是按照它來分佈的,可能這天山上真的藏有一座皇宮呢!”
太奇怪,太奇怪了!我不得不認真地注視着信宏,他究竟是不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鄒信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