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甘鐵軍公訴三明子卻沒有證據,不得不被迫嘗試僞造證據。開庭在即之日,一切都都處於臨界點狀態,隨時可能爆發。與此同時,孫野安雖然受到了蔣際飛的飛書,但始終不能放下蔣際飛身在何處的心結。而在這個時候,沈陌和蕭曉已經開始追查蔣際飛的所在了。
上午十點鐘,蕭曉回到警局背了筆記本電腦出來,她和沈陌坐到警局邊的一家咖啡會所裡,開始查看昨天大業鎮外圍的交通鏡頭。
“着一定是一幫子人一起行動的。”沈陌說道,“如果不是一起行動,一定不可能抓到蔣際飛。這其中肯定還會有花鋼的手下,仔細找找看……”
蕭曉將交通錄像調出來,開始以四倍速的速度播放,每到有可疑情況時就放慢下來仔細查看。兩人就這樣子耗費了半天時間把大業鎮外交通鏡頭錄下的所有的錄像都過了一邊,但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呼……這什麼都沒有啊。”蕭曉精疲力竭地揉了揉眼睛,說,“他們有沒有可能是從地面走的?而且你之前說你們去過花鋼家,花鋼家裡有沒有蔣際飛、盧鎮雲待過的痕跡?”
蕭曉這樣一說,倒是提醒了沈陌。他們之前去到花鋼家裡,在那裡找到了裝有鬆井樑和一魂一魄的盒子。這樣的話既然頌玉先生把盒子帶去了花鋼那裡,爲什麼沒有把蔣際飛和盧鎮雲也一起帶過去,何必要把他們兩個另外送到別處去?
“沈陌,其實……”這時候,蕭曉突然說話了,“我還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沈陌問道。
“關於三明子的那件案子,沒有什麼問題吧?”蕭曉問得很謹慎。
沈陌被蕭曉問得一愣,反問道:“什麼意思?”
“我剛剛還不覺得,但是現在突然這麼覺得。”蕭曉思索了一下,說道,“你手頭的事情比給三明子的案子作證這樣的事情要緊急多了,爲什麼你會願意和我先去弄三明子的案子?”
蕭曉這一問,真的讓沈陌愣住了,沈陌想了想,說:“因爲,你不說幫我查交通記錄嗎?”
“拜託啊,”蕭曉看着沈陌臉上的表情說,“別在我面前說謊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沒什麼事情。”沈陌的眼神很閃爍。
沈陌這樣一說,蕭曉反而更懷疑,她不禁提高了一點音調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蕭曉這樣一說話,隔着三個桌子的咖啡店服女務員被嚇了一跳,她謹慎地回頭看了一眼這兩人,但是隻當這是情侶之間在拌嘴。
“真的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沈陌看了一眼服務員,低聲說道,“只是現在能不能先幫我想想看蔣際飛和盧鎮雲都到哪裡去了行不行?”沈陌的聲音雖然低,但卻充滿了急躁。的確,盧鎮雲和蔣際飛失蹤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現在兩人可以說不僅僅是行蹤成謎,更可以說是生死未卜了。
蕭曉看出來沈陌是在真心着急,便也放下了懷疑,只是說:“我也在想啊。”
兩人沉默了一陣,沈陌突然又說:“你爲什麼說出來了?”
“什麼?”蕭曉沒聽明白。
“你懷疑我這樣的事情,你爲什麼說出來了?”沈陌點了一支菸,“這樣的事情,應該放在心裡,等我不在的時候再背後調查吧。”
蕭曉看了一眼沈陌,奪過他手上的煙抽了一口,說:“跟你,我有什麼事情放在背後過,嗯?”
蕭曉這句話問得沈陌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是又拿出一支菸點上了。
正在兩人沉默的時候,孫野安從咖啡店外走了進來。
“美女,好久不見啊。”孫野安衝着蕭曉打了一個招呼,隨後便衝着沈陌說,“走吧,別在這查了,跟我走,還有別的事情可以幹。”
孫野安這樣一說,蕭曉不禁說話了:“等一等。”
“怎麼了?”孫野安轉頭看向蕭曉,“有啥事?”
“三明子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下,蕭曉開始懷疑孫野安也和這個案子有關係了,“你們到底在弄什麼?這一次又要殺多少人?”蕭曉說話根本不看着孫野安,而是直直地盯着沈陌。
沈陌並不知道孫野安的來意,但蕭曉的眼神卻讓他心裡發虛。
“等事情過去了,你會知道的。”孫野安插了一句嘴,“咱們該走了。”說這句話孫野安雖然看着蕭曉,但實際上卻是對着沈陌說的。
孫野安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往咖啡店外走去。沈陌知道這時候要解釋什麼也只能越說越亂,只能站起身跟着孫野安出去了。兩人一走出咖啡店,整個咖啡店裡就只剩下蕭曉一個人了。蕭曉在那裡慢慢地抽完了沈陌的煙,幾乎要哭出來。
蕭曉看了一下手錶,時間是中午一點半,這一次她終於不能再忍受坐下來等着沈陌弄出事來了。她起身結了咖啡的帳,隨即便上車去了檢察院。
案件公審在即,蕭曉知道這個時候甘鐵軍中午是不會休息的,而一定會加班加點地在辦公室處理文件。她將車開到檢察院外停下了,甚至都來不及把車穩穩地停進停車位裡,就從車裡衝出來。之所以這麼急,是因爲她不知道再遲一會,又有什麼樣的事情會發生。
她跑到甘鐵軍辦公室外猛敲着門,甘鐵軍果然在辦公室裡,他朝外喊了一聲:“誰啊?”
“是我,有急事。”蕭曉說道。
兩分鐘之後,甘鐵軍打開了門,看見蕭曉一頭汗地站在門外,便趕緊將她讓進門,還把空調溫度向下打了一度。
“怎麼了?”甘鐵軍看見蕭曉如此的惶急,覺得奇怪,“坐下說吧。”
蕭曉坐下了,還在不停地喘着氣。甘鐵軍到了一杯涼水給她,她一口就喝下了。然而現在到甘鐵軍這裡太急,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這件事情了。
“怎麼了?”甘鐵軍見蕭曉已經坐定了,還是沒有說話,猜到她大概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什麼東西出問題了嗎?”
“那個案子,”蕭曉放下了手上的一次性紙杯,“三明子的案子……”
“案子怎麼了?”甘鐵軍見蕭曉這樣的表情,不免也有一點心虛。
然而這樣的心虛,蕭曉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們到底在藏着掖着什麼?”這一下,蕭曉知道甘鐵軍似乎也幹了什麼了,“那件案子,還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但是你們卻沒有說的東西?”
聽蕭曉這樣一說,甘鐵軍反而冷靜了,他追過椅子坐到蕭曉對面,說道:“在我爺爺的時代,罪犯是軍管會審理。”甘鐵軍說着做了個手勢,“上午抓到重犯,下午直接槍決。而在我爸爸的時代,罪犯的人民公審,今天抓到重犯,一個星期之後就可以處決。但是現在,抓到了三明子這樣十惡不赦的人,一個多月了官司還沒開始打,而且還很可能會讓他坐個幾年牢就出來了。”
“這只是程序的問題……”蕭曉被甘鐵軍的話說得有點愣。
“但凡程序複雜,就會有更多讓人鑽空子的機會。”甘鐵軍說,“現在的程序太複雜了,越是兇惡的厲害的人,越會鑽空子。所以表面上看現在這個世界是越來越規矩了,但實際上只是給強權提供了更多鑽空子的機會。”
“三明子要是鑽空子,你就想辦法阻止他啊……你是檢察官啊。”蕭曉看着甘鐵軍說。
“我現在就是在想辦法啊。”甘鐵軍笑了一聲,“我不會讓這個傢伙帶着一點便宜離開法庭的,而且、而且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你想要幹什麼?”蕭曉小心地問道,“現在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你到底做了什麼了?”
甘鐵軍點了一支菸,說:“你知道嗎?老蛇花重金從南方青了著名的黑道律師姚偉來了。姚偉在旬州運作了一個月,先是疏通了和旬州中院的關係,然後又接通了政府的人。你知道的,老蛇想要在旬州安安穩穩地賣東西,政府裡不可能沒有聯絡。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什麼?”
“這意味着他只要開心,就可以在服刑期間隨意得保外就醫,甚至提前保釋。現在我撐死可以讓他坐八年大牢,而他實際上在監獄裡的時間不會超過四年。”甘鐵軍恨恨地說道,“這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事情了,而像他這樣的人只要多在外面一天,就會多害一個人。”
“所以?”蕭曉終於感覺到了甘鐵軍濃濃的殺意了。
“所以我要讓他永遠沒有這樣的機會。”甘鐵軍說着,從桌上拿出了那個裝了水果刀的證物袋,“這上面有三明子的指紋,明天,我就會有實體性的證物提交給法庭了。”
“你這是……”蕭曉吃了一驚,“你這是僞證,如果被推翻,你不止會丟了飯碗,而且還會坐牢。”
“我願意冒這個風險,來獲得公正。”
甘鐵軍這句話說完,蕭曉就站起了身,她不住地念叨着:“你們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