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內容,鬆野櫻子和鬆井彥上終於決定不再糾纏於旬州事務了,然而正在這時候,在花鋼派遣之下的老蛇又殺到了。交火之後,預料到自己一定會被花鋼出賣的老蛇也願意接受與鬆井彥上的談判。這樣一來,局勢便開始了鬆動。等待各方的,又將是一場逆動……
晚上八點十分,別墅裡,花鋼終於等到了電話。
但打來電話的並不是阿悶,而是老蛇。這讓花鋼微微感到有一點意外,但他還是將這樣的意外掩藏起來,只是問:“怎麼樣了?”
“他們使詐,阿悶他們都被打死了……”老蛇笑着說道,“最後鬆井彥上說要給我錢,不打了。我假裝說同意,然後鬆井彥上一出來我就打死了他。”
“行吧,把他屍體帶到別墅來我看一下。”花鋼極力掩藏住聲音中的不滿,“現在就過來。”
“嗯,我就在路上。”老蛇說着,便掛斷了電話。
花鋼走到樓上的辦公室,將一把手槍從辦公室裡拿出來,想塞進了沙發縫隙之中,準備一會老蛇一回來,就從沙發縫隙裡掏出槍來偷襲他。辦公室隔壁,是頌玉先生的臨時書房,花鋼見書房門開着,便走進去。
頌玉先生正坐在竹牀上喘氣,見花鋼走過來,只是說:“那個叫孫野安的太厲害了,恐怕只有次引動‘傷痕’讓他身上的屍毒爆發,才能真正解決他。要是一切沒問題,我今晚就開始計算下一次引動‘傷痕’的合適時間吧。”
“儘快把所有東西都解決掉吧,有勞你了啊。”花鋼並不是多擅長說恭維的話,他見頌玉先生在調養呼吸,便沒有多打擾,倒退了出去。他順手要關房門,但頌玉先生阻止了,說:“得讓我房裡空氣流通,就把門開着。”
花鋼點點頭,讓門開着了。他走到樓下,將槍塞進了沙發縫隙,便坐下一邊抽菸一邊等着老蛇的到來。
沒一會,老蛇就到了,他的衣服破了幾處,看來的確是經歷了一場酣戰。他拎着一個大旅行袋走進了客廳裡,花鋼把手放到沙發縫隙邊,一邊問道:“這是鬆井彥上?一個旅行袋就能裝完啊?”
“是四個人,”老蛇笑道,“鬆井彥上、鬆井彥上他媽、孫野安還有沈陌。”
“四個?”花鋼佯裝着吃了一驚,“他們四個怎麼會在一起。”
“頌玉先生還沒回來啊,他回來會和你說的。”老蛇想了想說,“他們四個好像一直在一起,頌玉先生應該也看見了。”老蛇一邊說着,一邊拉開旅行袋,將三男一女四個人頭從旅行袋裡拿了出來。花鋼一看之下吃了一驚,想不到這一次老蛇居然如此能幹,一次性便將四人都打死了。
“你這次收穫還真不小啊。”花鋼看來,很是高興,“這一次等我們吃下平府區之後,平府區就交給你管了。這一下,你可以自立門戶了。”
“老大,我還是願意跟在你手下。”老蛇搖搖頭,說,“我才懶得去平府區。”
花鋼搖搖頭,見此時老蛇神情鬆懈,便一下將槍從沙發縫隙裡掏了出來。
但不想,老蛇的動作更快一步,他從旅行袋裡掏出一支槍,對着花鋼的腹部就是一槍。花鋼一中槍,手上的槍就不自覺地向上擡去打偏了。老蛇趁機又開了一槍,打中了花鋼的胸口。花鋼向後一倒撞在沙發背上、又被彈到了地上,槍也摔脫手了。
更讓花鋼吃驚的一幕發生了,他面前的四個人頭,突然像遇火的臘一樣融化了起來,很快就化成了四個骷髏。
與此同時,外面響起一陣亂槍聲。不知是什麼人在與花鋼的小弟交火,但從槍聲上聽起來,人數應該不少。
兩個花鋼的小弟聽見客廳裡的槍聲拿着槍衝了進來,老蛇一低身,接着沙發的掩護向兩人開槍。子彈穿梭而過,這兩人跑得太快來不及躲避,被子彈打穿腰部倒在了地上。老蛇對着兩人又各補了一槍,卻保兩人不再動彈。這時候,又四個人從客廳另一面跑過來。這一下來的四人都拿着單持衝鋒槍,他們對着老蛇就是一陣掃射。但是由於老蛇身邊就躺着花鋼,他們實際上也並不敢直直地瞄準老蛇打。
老蛇趁機就一躍身跳到沙發背面,藉助沙發的掩護開槍還擊。而這四人這纔開始大膽地朝着老蛇射擊,花鋼也藉着掩護向外爬去。但是花鋼花鉅款買來的真皮沙發、水晶茶几以及茶几上的珍稀茶具,都被橫飛的子彈打得碎成一片。
也正在這是,又響起了一陣槍響。這是孫野安、沈陌、鬆井彥上和鬆野櫻子從旁邊衝殺出來,他們的殺出十分突然。那四個保鏢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都被子彈打倒在了地上。還在地上爬動的花鋼看見這幾人,這一下是徹底死了心,只是翻眼看着這幾人,再不動彈了。
老蛇也從沙發背後站起來,跳到花鋼身邊,和孫野安四人一起將花鋼圍住了。花鋼無力站起來,只是翻過身仰躺看着這五人,問:“你們這是聯合到一起來對付我了,是嗎?”
“不止是這樣,”老蛇笑了笑,說,“現在外面你的保鏢正在被我的人一個個殺掉,你完蛋了你知道嗎?”
“鬆井彥上,你這個狗日的,”花鋼看向鬆井彥上,說,“你以爲換他作代理人,他以後就不會打殺你的主意嗎?”
“我現在終於明白旬州的現狀了,”鬆井彥上笑着說,“現在鬆井財團已經放棄了在旬州的所有控制,一切都交給你們自行處理了。不過無論如何,我們有重新選擇代理人的權力,尤其是不能把繼承人選成一個會危害鬆井財團的人。現在,鬆井財團再也不會插手旬州的任何事務了。”
“你是說,你把我的所有東西,都給他了!?”花鋼終於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從現在起,鬆井財團和旬州的一切都沒有關係了。”鬆井彥上點點頭說。
一瞬間花鋼絕望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孫野安只覺得很久都沒有見到有人能表現得這麼絕望了。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老蛇問。
花鋼搖了搖頭,只希望快一點死。
“你不想說,我還想說呢。”老蛇笑了,說道,“我跟了你這麼久,可是你最後只把我當做擦屁股的。當我發現你永遠不知道你浪費了什麼的時候,我就只能想辦法靠我自己去實現我的價值了……”老蛇說着,突然扣動扳機。一顆子彈穿過了花鋼的左眼,直插進了地板了。一聲冷硬的響聲裡,烏黑的血液從花鋼的腦後流了出來。花鋼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眼皮,隨後就一動不動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失去了神采。他根本不會想到,曾經也算叱吒風雲的自己,居然會是這樣殞命的。
“頌玉先生的房間在樓上第二間。”殺掉花鋼之後,老蛇就說了這樣一句。
孫野安四人聽得老蛇這一句,便趕緊往二樓跑。然而等他們趕到頌玉先生的臨時書房時,頌玉先生早就不在了。書房的窗戶大開着,看來頌玉先生在聽見槍聲之後便預料到局勢不好,便立刻跳窗逃走了。
然而頌玉先生這一走很是匆忙,竟然並沒有帶走裝有鬆井樑和一魂一魄的鐵盒。孫野安看見盒子,反覆檢查見盒子沒有被動過,便回過頭來看向鬆野櫻子,說:“東西就在這裡。”
鬆野櫻子看見盒子,如獲至寶,立刻雙手抱住,還向孫野安鞠了一躬。
“免了,”孫野安擺擺手,說,“也算我完成一件心事。”
這時候,老蛇從樓下走上來了,他看着樓上的四人,說:“看來你們也拿到想要的東西了啊。不過既然東西拿到,我也就要請你們走了。”
“不用你說,我們現在就走。”孫野安答道。
“你還是我的敵人,你要清楚這一點。”老蛇指着孫野安說,“一旦你走出這別墅,我們之間還是繼續開戰。”說着他又看看自己的老仇人沈陌,沈陌也回報之以同樣的眼神。
四人也不再耽擱,即刻便下了樓。樓下,老蛇的小弟們已經佔領了整個別墅,這會子正在收拾別墅裡花鋼保鏢的屍體。花鋼的屍體也被拖進了衆保鏢的屍體中,老蛇的小弟正在院子中間挖坑,準備把所有屍體都埋進去。
四人坐上車便開出別墅,這時候,鬆野櫻子突然拿出一張紙條說:“請把我帶到這個地址去可以嗎?”
“這是瑤河區福利院?”孫野安看了看說,“你認識那裡的誰嗎?”
“你把我和鬆井彥上都放到那裡就可以了,我們隨後就離開旬州,再也不回來了。”
“一魂一魄怎麼還原,你們也會的,是不是?”孫野安問道。
“這個不勞煩你。”鬆野櫻子說道,“鬆井家族有自己的專職陰陽師,這一點東西應該不成問題的。”
“嗯。”孫野安點頭應答一聲,便不再說話。
“之前發生的一切……”鬆井彥上想說什麼,但他第一次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麼話來。
“忘了吧。”孫野安打斷他。
很快,車就開到了瑤河區福利院。鬆野櫻子和鬆井彥上下了車,鬆井彥上想問鬆野櫻子這裡有什麼人,但鬆野櫻子只是示意鬆井彥上不要說話,讓他在外面等自己一下。
隨後,鬆野櫻子走進福利院,按照自己紙條上的號碼找到了一個老人的房間。她慢慢推開房間的門,正看見一個老人呆坐在牀上,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老人不是別人,正是宋啓生。他回家之後發現妻兒的慘死,當場就發了瘋。在旬州第五醫院治療二十年之後,就被送進了江海區福利院。連續的鎮定劑和安定類藥物的作用,讓他已經形如木雞,對外界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鬆野櫻子坐在他身邊,不自覺就想起了當年抱着孩子的陸素珊、以及那個在自己懷裡微微動彈的孩子,三十年前的所有畫面都如此真切。鬆野櫻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匆匆擦掉了自己的眼淚,將一個信封放在了老人牀頭,那信封上寫着:“請妥善照顧此老人,一切採用最高規格,信封內裝有一百萬人民幣支票。如未能如約,後果自負。”
鬆野櫻子放下信封,便又走出了福利院。在福利院門口,她挽着鬆井彥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我們去哪裡?”鬆井彥上用日語問道。
“我們回家。”鬆野櫻子答道,一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