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內容,行動遭受挫折的鬆井彥上接到了母親鬆野櫻子到來旬州的消息,但還沒等他接到鬆野櫻子,孫野安就率先出手接走了她。孫野安向鬆野櫻子提出了交易,但鬆野櫻子卻並沒有完全同意,反而意圖復仇。面對鬆野櫻子的槍口,究竟孫野安要如何應對呢?
鬆野櫻子一把槍舉起來,坐在駕駛座的沈陌也有些吃驚了,但他還算鎮定,依舊保持着汽車的平穩行駛。
“這槍一舉起來,”孫野安看着鬆野櫻子說,“我們的談判,可就破裂了啊。”
“少廢話。”鬆野櫻子的語氣變得不客氣起來,“你說的一魂一魄在哪裡,帶我去。”
孫野安無奈地看了一眼鬆野櫻子,說:“行,那我們走。”說着便回頭看了一眼沈陌,說,“去那裡。”
沈陌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把車開向城郊孫野安的秘密基地。蔣際飛和盧鎮雲此時都在那裡,儘管說盧鎮雲全身癱瘓什麼都幹不了,但蔣際飛或許還能做點什麼來制服鬆野櫻子。
車慢慢地向城郊開去,雨也在這期間漸漸地停了。
“到了。”
車開到城郊之後,沈陌停下了車。
“你就呆在車裡別動……”鬆野櫻子說着,從包裡拿出了兩支尼龍紮帶,“你自己把手捆到方向盤上。”
“你怎麼在包裡帶這種東西!?”孫野安有些吃驚,“你是隨時準備綁票還是怎麼的?”
“我們這樣的人,隨時都會遇到突發情況的,請你理解。”鬆野櫻子也沒有多說什麼。
沈陌嘆了一口氣,用紮帶把自己綁在了方向盤上。這紮帶一拴住,倒齒便緊緊地扣住了紮帶,常人無論怎樣掙扎都是掙扎不開的。
鬆野櫻子見沈陌已經把自己捆好了,便用槍示意孫野安下車。
孫野安下了車,鬆野櫻子看看四周,問:“你帶我來這個荒郊野嶺……你把東西埋在地下嗎?”
“東西在這裡面……”孫野安用手指了指邊上,“這裡有一個結界,從外面看不見的。”
“我建議你不要耍花樣。”鬆野櫻子說着,把手包放到地上,從包裡掏出一個紙盒子打開了,從裡面拿出一捆纏在鬧鐘上的雷管。
“操!”孫野安吃了一驚,“你他媽怎麼還隨身帶着**啊!火車站查不出來嗎?”
“這盒子是含鉛的,從外面掃描看來,就和空盒子一樣。”鬆野櫻子撥了撥鬧鐘,說,“現在我設了十分鐘的時間,如果十分鐘我沒能從結界裡出來,你的這個朋友就要腦袋搬家了。”說着,她把炸彈放到了車裡。
“靠!關我什麼事情啊。”沈陌罵了一句。
鬆野櫻子把炸彈放到了方向盤的駕駛錶盤上,放在這個位置沈陌的手夠不到,也杜絕了沈陌可能用腳把炸彈弄出的可能性。
“注意時間啊。”鬆野櫻子笑了一聲,按下了鬧鐘的計時器,鬧鐘的指針立刻開始滴滴答答地響了起來。
“最毒婦人心啊……”沈陌只能咬着牙罵了一句。
“走吧。”孫野安看着鬆野櫻子說,“這下我的時間比你更寶貴了,對吧。把手給我,不然你進不來。”
鬆野櫻子把一隻手給了孫野安,另一隻手舉槍緊緊地對着他。
孫野安抓着鬆野櫻子的手,便將他拉入了結界裡。
但這一進入結界,兩人不禁都驚呆了。鬆野櫻子驚呆了是因爲她居然進入了這樣一個從外面根本發現不了的地方,而孫野安驚呆了是因爲結界裡的一切和他走的時候都不一樣了。
他的那間小房子和掛滿符紙、鈴鐺的雨棚都被燒燬了,此時火已經燒盡了,由黑木炭構成的廢墟正冒着白煙。
“怎麼回事!”孫野安吃了一驚,“我的東西怎麼都被燒了……”
“還有別人知道了你的結界,”鬆野櫻子看看一片狼藉的四周,說,“他們洗劫了這裡啊。”
“蔣際飛!盧鎮雲!”孫野安大喊了兩聲,他走到廢墟中四處查看,但並沒有找到兩人的屍體。
“這樣看來,我丈夫的一魂一魄,該不是已經毀掉了吧。”鬆野櫻子舉槍對準了孫野安的頭,“還是說從一開始,你就是在騙我?”
“毀不掉的。”孫野安搖搖頭說,“我把那東西放在老藤木裡,除非是扔進鍊鋼爐裡,否則絕對燒不掉。東西應該是被拿走了……他想燒掉這裡來混淆我。”
“請給我一個能相信你的證據。”鬆野櫻子依舊沒有放下槍,“你不能空口和我說這些啊。”
“這怎麼給你證據啊……”孫野安一愣,“你可以證明別人有罪,但你怎麼證明別人無罪啊!東西毀了你可以看見,東西沒有毀,你要我怎麼證明它完好無缺?”
正在孫野安說話之時,地面突然猛得一震。
一陣破土聲裡,地面上的碎土紛紛飛揚開來。兩個黑色的龐然大物一下子破土衝了出來,黑色土粒飛散處,儼然顯出兩具巨屍的形體。
“這是什麼!?”鬆野櫻子吃了一驚。
“這兩個……”孫野安看着巨屍身上殘留的衣服,不禁大驚失色,“大標和娃娃臉!”
說話之間,兩具巨屍就已經向孫野安和鬆野櫻子衝了過來。鬆野櫻子對着巨屍開槍,但子彈卻絲毫傷不着它。
“別浪費子彈了。”
孫野安喊着,一把抱住鬆野櫻子將她撲到在地上。
這動作可謂千鈞一髮,孫野安前腳將鬆野櫻子撲到在地上,兩隻巨屍後腳就從兩人頭頂上撲了過去。勁風過處,孫野安的衣服被扯破,頭髮也被削斷了幾根。
“你包裡有什麼是木頭做的!?”孫野安大聲問道,“有桃木的東西嗎!?”
“梳子!”
鬆野櫻子說着,一甩包,將一把桃木梳子甩了出去。但她甩得位置略略有點遠,一下子甩到了巨屍的腳下。
“操!”孫野安又罵了一聲。
此時此刻,被捆在車外的沈陌仍然全心全意注視着儀表盤上的定時炸彈。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但孫野安和鬆野櫻子還沒有出來。看來這兩人根本不是去拿一下東西那麼簡單,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沈陌眼見着鬧鐘的指針在不斷跳動,他感覺到情形不好了,便不自覺地開始掙扎。
尼龍紮帶上都是倒齒,沈陌每一掙扎,紮帶就會更收緊一點。這樣弄得沈陌既不能掙脫,也不能把手伸到前面去拿炸彈。
沈陌嘆了一口氣,伸出頭去用嘴發動了汽車。他猛踩下油門,讓車向前飛快地開去。接着車向前開的慣性,炸彈向後移了一點點。沈陌趁機艱難地伸出手指,用手指將炸彈接住了。沈陌又踩下一腳剎車,再一次接慣性將炸彈向前一移。
這一下,他是抓住了炸彈。時間還剩四分鐘,但他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拆除。
其實炸彈的引爆原理很簡單,就像電池正極和負極接在一起一樣,只要連通起爆器的兩極就可以。定時炸彈的引爆原理,也就是延遲起爆器兩極的連通時間就可以。隨意絕大多數炸彈不管再怎麼複雜,一定都有兩條控制連通的線。沈陌現在面臨的問題,和電影裡諸多拆炸彈的人一樣:剪紅的還是剪藍的?
沈陌小心地看着炸彈,仔細檢查着兩邊的線。他心中暗說一句“賭一把”,隨後便伸手扯斷了鬧鐘右側的線。
沈陌這一扯,鬧鐘的指針就停下了。但還不及沈陌鬆一口氣,鬧鐘的指針突然加倍地轉動起來,這樣一來,原先還剩三分半的他現在只剩下不到四十秒的時間。
沈陌幾乎都要叫出來,他不再猶豫,伸頭拔出了車上的點菸器,用點菸器開始燙綁在手上的尼龍紮帶。點菸器的高溫不僅在熔化着尼龍紮帶,也在燙傷着沈陌的手腕,一股皮肉的焦糊味伴隨劇痛彌散着。
沈陌忍痛燙開了手上的紮帶,隨即一抄手打開車門向外瘋狂地跑動起來。
一陣鬧鐘鈴聲在背後響起來,沈陌本能地趴倒在地上。他沒有回頭看,只覺得身後傳來一聲爆響和一陣高溫。車四周的土石都被炸得飛濺起來,沈陌頭髮裡都是飛散的土渣。
沈陌這一躺到地上,幾乎都不想起來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心想自己哪怕再遲上一秒鐘,也會被炸成碎片。
正在這個時候,半隻胳膊受傷流血的孫野安和灰頭土臉的鬆野櫻子從結界裡走了出來。兩人先是呆呆地看了一眼被炸成一團廢鐵的車,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沈陌。
“你們要不要在遲十分鐘出來,嗯?”沈陌看着走出來的兩個人,幾乎要氣死。
“時間還有一分鐘,足夠我終止炸彈。”鬆野櫻子看了看手錶,“除非你提前拉斷了計時線。”
沈陌被鬆野櫻子這樣一說,無言以對,只得在心裡暗罵她一聲。
“你們在裡面怎麼了?”沈陌看着孫野安受傷的胳膊問,“出什麼事情了?”
“我的地方被毀了,蔣際飛盧鎮雲也不見了……還有人埋伏了兩具巨屍在那裡,我險些就死了。”孫野安看着自己受傷的胳膊,點了一支菸。
“這是怎麼回事?”沈陌有些不明白,“被人劫走了嗎?”
孫野安搖搖頭,只是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城北松林,四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