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德人建立了人類在泰姆瑞爾歷史上的第一個帝國,諾德第一帝國,這是人類榮耀歷史的開端。“——《泰姆瑞爾傳記》
“切,徹底的虛幻之物。”
明明是把單手劍但因爲奇怪的造型一直被達內爾當做刀用的血吟砍進坨狀物的身體後沒有收到任何阻擋,和他猜測的一樣,因爲構成幻術的規則被迷夢更高一層的力量所侵蝕,這個坨狀物勉強能維持住一個可以移動的形態並把他引來這裡已經實屬不易,此刻隨着幻象的破滅沒有發出任何哀鳴就如同泡沫一樣消失不見。
出現在達內爾眼前的則是腥紅的月光下一片肅殺的鬆加瓦草原,時間是爐火月30日凌晨,狩獵之夜。
?
玩的太久了還是我還沒清醒過來?
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從還算安全的白天突然轉換到誰也不知道那裡就會藏着一隻狼人的夜晚,突然的變化讓達內爾下意識的握了握胸前的迷夢又很快排除掉了自己藉助瓦爾迷娜規則的時候一不小心用力過猛進入了對方的領域這個選項。
別忘了他最開始獲得迷夢的時候可是經歷了這個神器的考驗,那三重夢境並非只是走個過場,第一重和第二重裡面致命的危險都不是假的,如果他以爲是夢就掉以輕心結果死在屍鬼霸主或者奧杜因的火焰下那他的靈魂同樣會成爲瓦爾迷娜收藏館裡一個全新的稀有藏品-只有莫拉明確的表現出對龍裔手辦的興趣沒錯,這不代表其他大君會拒絕送上門來的禮物。
既然你這麼熱情把自己送過來,大君們也不是沒有禮貌的神,不好意思不收下不是。
而最關鍵的自然是現世的夢境,沒有任何明面上的危險和戰鬥,卻有着讓人沉淪的力量。銀白色戒指的考驗全部直指人心靈最深處的要害。屍鬼霸主對應達內爾的第一個龍吼和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奧杜因在任何玩過上古卷軸遊戲的玩家心裡是什麼地位自不必說;最後的現世更是他這個穿越者最大的破綻,那畢竟是他生活成長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他的故鄉,剛穿越的夜裡他無數次夢迴自己曾經的家,以至於醒來後一度分不清哪裡是現實,哪裡又是夢境。
迷夢很好心的幫他圓了自己的夢,它利用瓦爾迷娜的力量勾起了達內爾心裡關於現世的全部記憶,最後一刻的節點定在了他穿越前的辦公樓。如果王羽願意,他可以沉迷在這重夢境裡面一輩子,過起前世普通、平淡卻偶爾有着小確幸的生活,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的靈魂消逝。
所幸當時達內爾心中對於天際同樣有着不弱於地球的牽掛,他還記着自己身邊的人和自己身上所承擔的東西,他還知道在這裡同樣會有人因爲他而擔心,還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去做。這種種人和物讓他在夢境裡面和自己的記憶一邊開着玩笑一邊還能保持着清醒,清醒他的身份,清醒他的存在。最終清醒過來回到第一重夢境裡面見到了那個他記不起名字的乞丐和掌控着夢境的神祗。
所以要論起白日做夢的經驗,我可是很豐富的啊。幹啥啥不行,做夢第一名。
輕呵一聲自嘲道達內爾打開系統確認過那段日後可能成爲系統發家致富根源的文字已經消失不見,代表着他的確是清醒了過來,一個多月以來高強度的冒險生活所鍛煉出來的強勁心臟讓他馬上接受了現實。
“我沒有陷入幻境裡面,所謂的幻境只是對我精神領域的影響,讓我誤以爲血月之夜已過,讓我誤以爲自己已經啓程。實則我一直在原地踏步,直到那坨原本應該是休伯特的東西引着我走來這裡。”
前世看過很多恐怖片養成了良好的習慣,深知不作死就不會死的道理,達內爾推理的時候就已經遠遠離開了地面上的坑洞,避免裡面突然出現一些藤蔓啊,巨蟒啊,觸手啊,鯊魚啊什麼的把自己拉進去。
要知道有些配角本來是不用死的,他們有能力有情商還有智商,富有團隊合作精神,結果缺了點腦子傻乎乎的站在危險區裡面送上去給人殺。
“不得不說,有時候保持必要的神秘感是件好事情。原本能獨立構建一個幻境的神秘莫測大法師一下子變成暗中狗狗祟祟的鼠輩,想必你一定不太開心吧。”
自身在明敵人在暗,達內爾沒有佈置任何陷阱和魔法陣的機會,因此他乾脆站在一個安全的距離用着平常的語調說道。
迷夢侵蝕可以解釋爲瓦爾迷娜神力高強不會被發現,他這都徹底把房子砸碎了,就算再粗心大意的鄰居都會察覺不對了吧。他不指望每一個敵人都像失去了全部家當的米爾墨尼爾一樣仗着有復活浪到飛起,可反正說說話也不要錢。
嘖,不肯出來麼,還是說本人不在這裡,要是第二種可能的話,休伯特那邊?
狩獵之夜的星象變幻莫測錯綜複雜,圓月行於夜空,羣星散落夜幕。狩獵場中的月亮早已不是尼恩星球上並排運轉的雙月,至少達內爾從表面上看着不像。隱隱有着自己規則分部的羣星同樣並非天際裡面耳熟能詳的幾個星座,所以就算來到這裡的是個帝都最傑出的天文學家,沒有相對應的知識作爲輔助的情況下,都很難從全新的星象裡面看出點什麼。
達內爾說了這麼多想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是明確,星象學家都看不出來什麼他自然也不能通過其認出時間,不過口中殘留着的雞尾酒的芳香還是給了他一個大概的範圍。
距離我和卡吉特見面的時間應該有幾個小時了。
稱讚了一番福瑞克斯的杜松子酒味道醇厚餘香長久順便誇了誇自己的調酒技術,達內爾一時有些不知進退,同樣是字面意思的進退。
我受到了影響跑來這裡,休伯特應該同樣如此,可現在卡吉特連個影子都沒有。要麼是死了,要麼是對方實力其實很弱小卻不知道爲什麼有着迷惑人心神的手段,所以打算把我們分開,逐個擊破。
要不再擲一枚硬幣?
搖搖頭驅趕走腦海內不着調的想法,達內爾開始光明正大的後退。他可沒有站着被動挨打的習慣,不知道敵人身份位置的話不如先回營地裡面看一看。那個坑一看就有問題鬼才會跳下去,更何況他還不會飛,下去了怎麼上來都是個大問題,回去的話發現什麼的可能性也大一點。
“承蒙閣下款待讓我欣賞了一場精彩的表演,在下告辭,不送。”
將消失的兩隻魔狼重新召喚出來幫幫自己的場子,達內爾對着坑洞的方向拱了拱手,絲毫沒有按照套路想去看看的想法,一甩法袍的下襬轉身就要離去。
龍裔幻覺裡面的休伯特因爲是一坨的形態無法分辨,卡吉特那裡達內爾的幻象倒是被模仿的像模像樣。
“我記得你說不是很遠的?”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休伯特皺起眉頭看向前面臉不紅氣不喘的法師,到底你是盜賊還是我是盜賊,這麼熱的太陽下面他一個生長在伊斯威爾的卡吉特族人都有些受不了,前面那個在高巖嬌生慣養起來的法師還一點事情都沒有健步如飛?
有這個體質你當什麼個個都爛到心裡的法師啊,布萊頓人對魔法的免疫力在你去做個拿着長劍大盾的破法騎士它不帥麼。
想着想着休伯特深呼口氣又狠狠吐出去,他小的時候就一直想當一個騎士來着,誰會不喜歡騎着馬馳騁的感覺呢。可惜的是他長大的地方是在伊斯威爾北面沙漠的一個綠洲裡面,綠洲不大,算上來往的卡吉特行商和他們交換的物資勉勉強強能養起幾十個卡吉特族人。主要是其中一位族人是在馬賽爾爲滿月而賽康達半缺的時候出生的Senche-raht——戰爭之貓。體型巨大,在戰場上一頭便可運送數只卡吉特同時擁有者巨人都要爲止側目的力量,作爲代價,他每天消耗掉的食物是其他卡吉特族人的幾倍還要多。
一沒有物資二沒有條件,休伯特美好的騎士夢想只能寄存在故事書裡面,等到他成年之後因爲天賦的原因成爲了一名盜賊,兒時的夢想開始漸漸變成真的夢想,只是偶爾還會想起。
“嘛,的確不是很遠啊,一個傳送門就能到的地方,但爲了防止對方有什麼干擾的手段我不能貿然開啓和傳送門。”
前面那道相處了不到一天就已經讓休伯特恨得咬牙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讓剛剛還有些憂愁的卡吉特又握緊了雙拳。
我怎麼就當時眼睛瞎了選擇了這條路,那窩熊人數量不多我就應該返回去殺了他們。
“你不是說對方的魔法實力比你弱的多麼,怎麼,督瓦克大法師能把傳送門開到世界各地現在一個比自己弱的多的法師都能干擾到你?”
作爲一個盜賊,休伯特能夠記住地圖當然也能記住剛剛其他人說過的話,咬牙切齒怪里怪氣的說出了上面的話,向來有話直說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卡吉特,第一次感覺到了這種怪異腔調的舒適。
“恩是的,要是我自己的話當然沒問題。”
布萊頓法師話只說了一半,後面的意思卻是個人都能明白。
“那你是怎麼知道哪裡有魔法陣的,別告訴我分開的那段時間你已經開了傳送門去過又回來了。”
頻繁被撩撥的怒氣並沒有衝昏休伯特的頭腦,卡吉特咬着牙說出自己早已經察覺不對的盲點。他們現在走的路都快有自己昨天戰略規避的路程那麼遠了,這法師體質強就算了要跑的還比他快的話現在他就把自己的盜賊裝備全交出去然後安心回老家伊斯威爾種地從此不問世事。
“哈哈,我不這麼說你會來嘛。我的確通過空氣中的魔力流動軌跡發現了這一切的根源,不過我不知道這麼遠我也沒親眼見過。但我們總是要來的,還是說你願意被困在原地老老實實等死。”
在嘛字落下的時候休伯特手裡面的一柄飛刀已經直直丟了出去,背對着他的督瓦克卻像後面有眼睛一樣稍稍側過身子躲開,清楚自己玩笑的確開大了的他卻沒有任何想要道歉的意思,只是飛快說出了後面的話。
“剛剛那下是警告,再有第二次我不會保證飛刀的準頭。”
維持着自己盜賊的最後形象冷冰冰的威脅一句,清楚督瓦克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休伯特已經開始思考調配那種毒液比較合適。是誰給你盜賊會和一個法師正面衝突的錯覺,陰影纔是他們最好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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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到了,你看這裡。”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帶着休伯特來到一個漆黑的坑洞邊,布萊頓法師指着地面周圍一圈紫色的魔法陣說道,記憶力超好的休伯特還能隱約記起之前這個法師在空氣裡面比劃出來的痕跡,並發現和真實的魔法陣幾乎完全相等。
他不是說自己沒有來過麼???
突然涌起的警覺讓休伯特顧不得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疲憊,在後面幾步遠的距離停下了腳步同時緊繃肌肉表面上假裝正常的詢問。
“那你怎麼還不解除?”
“雖然我水平很高但這個魔法陣沒那麼容易接觸,而且爲了防止對方偷襲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
休伯特?
卡吉特和自己印象裡面的督瓦克交談的時候聽到魔狼反饋有人接近的達內爾早早蹲伏在草叢後面悄悄暗中觀察,卡吉特盜賊渾身上下都很正常不過雙眼卻是詭異的露出眼白,同時口中一人分飾兩角自己和自己說着話。休伯特怪異的模樣讓達內爾很有根據的聯想起自己剛剛是不是也是這幅模樣同時打了個冷顫--還好剛剛他醒的快沒被人看見。
“先這樣,然後這樣,再然後這樣,這樣,你懂了麼?”
似乎爲了取得休伯特的新任,一路上帶隊的布萊頓法師自己走到魔法陣邊上像卡吉特演示着如何操作。
“你這麼站在別人家門口不怕被他發現?”
依舊站在原地沒動的休伯特打起注意不再相信這個法師任何一句話,身體上還是配合着詢問。
“啊,他當然怕,怕的不行,否則怎麼會特意把我先一步引來這裡打算分開擊破呢。”
話語剛落休伯特就聽到了他熟悉的督瓦克的聲音,卻不是一路上欠打的樣子而是兩人剛剛見面的時候溫和平淡的語氣。
前面的布萊頓法師似乎沒料到這樣的情況發生還在手舞足蹈演示操作的身體一僵,那道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再次響起。
“玩的還開心麼休伯特先生,現在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