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長大,墨軒自然知道紫雩的心情。
否則,恐怕就要爲她的節外生枝式的提問投以責備的目光了。
墨軒其實也已經看見了,也在深深疑問之中。
“月藤嗎?”
“真的,長得一模一樣。”
“哪裡一樣了,明明沒有閃爍的靈光。”
“是個贗品。”
“譁衆取寵的吧,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有這種至聖級的靈草。若有,也早就藏得深深的,唯恐被人發現了。”
嘉賓們的議論聲還在此起彼伏,一個個直接站起來往下看。
下面的弟子們,無論是站在方陣裡的新弟子還是場周圍巡邏,觀禮的舊弟子,眼見高臺上的騷動,全都惶惶不安地看向了這裡。
墨軒看一眼青陽,示意他繼續進行今天的儀式。
蒼月身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重大場合不能節外生枝。
青陽就走到臺前,看着襄垣,用神識告訴他:
繼續,不要耽擱。
襄垣也正在看過來,就拱手聽令,繼續流程。
“下面由我大師兄宣佈新弟子名單。”
青陽就轉身,向三位師尊俯身行禮,然後站在臺中間朗聲宣佈名單,連個名單紙片都沒有看。
“今年我無極山收新弟子九十八名,其中高階四名,昂寰、太子、非煙、雪仙兒。
中階三十名,張亮、旺山、丹萸……
低階六十三名,白曇月、周毅……
嘉賓們大多數早已見識過了青陽過目不忘的超級記憶力,也知道他真正大師兄主持人的身份,就保持了沉默的禮儀尊重。
但是也都和相近的嘉賓用神識交流。
他竟然博聞強記!
好像沒提蒼月哦?
是不是要忽略?
大有可能,大有文章!
下面的新弟子可就激動吃驚了,只是礙於身份和地位,只是相互偷偷看一眼,暗中交流自己的情緒罷了。
好帥啊!
不愧是大師兄!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還創紀錄地出現了一名特高階弟子,就是蒼月。”
青陽最後宣佈。面癱臉變成不由自主的微笑,看向蒼月,甜蜜的柔情脈脈流淌。
弟子們立刻自發地熱烈鼓掌,看向最前面,鶴立雞羣般單獨站立的蒼月。其中不乏羨慕嫉妒,也有恨。
笛翮帶着天幻峰的姐妹們站在會場邊上。
看着在她面前似乎從來沒有笑過,更沒有這樣開心迷人地笑過的青陽,心裡五味雜陳。
再看蒼月,發間隱約閃耀着竹葉笛髮卡。雖然依舊像是沒有任何靈力的人族丫頭,卻由內而外地散發着一種高貴之氣,超然物外的仙幻飄逸氣質。
美麗驚豔,無人可比。
“你是上蒼派來專門折磨我的嗎。明明是我笛翮的竹葉笛,卻戴在了你的發間。
以前靠近大師兄的也不在少數,我從未放在心上,因爲我總是很有自信,勝券在握。
可是在你面前,哪怕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人族,爲什麼我總是自慚形穢。”
後面的白曇月更是氣得眼睛都綠了。
“下面由我無極山掌門宣佈新弟子安置去向。”
墨軒就中氣十足,悠然說道:“新弟子九十八名,其中太子作爲我無極山第四百八十九代開門弟子,收入無極峰青陽門下。
太子,還不上前給你師父行禮!”
墨軒竟露了一個微笑。
太子就走到最前面來,看着蒼月咧嘴笑,然後繼續往前走,跪在地上,給青陽行三跪九叩大禮。
青陽受完禮,走下來,站在太子面前:
“太子,從今往後,我們既爲父子,也爲師徒。蒼天可見,無極爲證。
這是爲師從小一直在用的弟子劍,也是我的師父所贈。今日將它贈與你。望你好好練劍,修習靈力道德,秉持和發揚無極山公義天下的精髓。”
太子鄭重接受了劍。青陽就將他攙扶起來,領着他去給掌門叩頭。
單獨給掌門叩頭,這是開門大弟子的榮耀。標示着一種至尊至貴的身份和地位。
從今往後,別說他這一輩弟子,就是青陽這一輩的低階弟子,見了他也會暗自禮讓三分。
因爲開門大弟子,只要不出變故,就是未來的掌門人。
朱懷玉不由臉籠寒霜,心情極爲不好。
等接受完太子行禮,從來惜字如金的墨軒,竟然破天荒地吩咐:“你就呆在這裡吧。”
太子看向青陽。
青陽點點頭。
太子就站在了掌門墨軒的身邊,像個小小的童子。
墨軒繼續宣佈:
“接下來,按照以往慣例,男弟子全部收入虛緲峰朱懷玉師弟門下,女弟子全部收入天幻峰紫雩師妹門下。”
嘉賓們並沒有太大的騷動。
因爲墨軒掌門不收弟子已經不知有多少年了。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朱懷玉面無表情。
哼,好的都叫你收走了,剩些不中用的給我。除了那個昂寰,還能有誰!
紫雩卻滿懷感激地看了一眼。
大師兄,我知道,你爲了不讓懷玉師兄說閒話,不再收徒。但這次的蒼月,你竟然也沒有收在你的門下。也是慣例使然嗎?還是我小肚雞腸了。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將蒼月給我天幻峰。
“下面分左右行拜師禮。”墨軒繼續宣佈。
“等一等,我有話說!”白曇月的聲音卻在最後面響亮。
隨着話音,她飛跑上前來。
這次她沒敢飛過來。
三位師尊都不由皺眉。
公然以下犯上,很沒有禮貌。
有認識的嘉賓們不由看向白帝。
“好沒有家教的丫頭!”
“丟人現眼哦。”
白帝有些訕訕。
“白曇月,正在舉行儀式,這時候你有何話說?”襄垣上前想要阻攔。
“讓開,跟你沒話說。”白曇月卻一把推開了他。
“新弟子不能禮讓師兄,以下犯上,該當何罪。戒律堂弟子何在!”
青陽飛身過來,伸一隻手擋在了前面。冷言冷語。凜然不可侵犯。
幾個虛緲峰弟子立刻跑了過來。
青陽是大師兄,又是主持人,自然可以命令所有弟子。
白曇月看看情勢,終於站住了:“對不起了,師兄。”懶懶地作了個揖,“好,我就在這裡說。”
青陽站着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