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本來還是一時孩子氣地沉浸在了新鮮的世界,新鮮的故事裡。可是魔皇靠近還是引起了她本能的警覺。
醒過神來,雙眸寒星一閃,“嗖”的就遠離了魔皇。
“我說,我們下去,我請你吃飯。”魔皇有些尷尬地說。
“還沒看完呢!”蒼月卻嘟了個嘴,繼續往另一座巨大建築飛去了。
這一座建築和魔皇宮除了顏色是一樣的黑沉沉外,其他都迥然不同。
魔皇宮龐大雄偉,以佔地寬廣爲特徵。就像泰山一樣,突出一個詞。
霸氣!
而這裡卻是佔地不大,幾座樓宇相依相靠,歪歪扭扭地高聳入雲。彆扭卻很和諧。處處透着一股古靈精怪。
就像是華山一樣,同樣一個詞。
奇峻!
“這裡是哪兒?好神奇啊!”蒼月從心底裡發出一聲歡呼讚歎,徑直風一般地往下飛去。
“哎……”魔皇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又縮了回來。看看蒼月喜歡的不得了的樣子,哪怕懷疑她是在假裝也不忍心阻攔了。
“嗨,我是不是掉進這小丫頭的情網裡去了。總是縮手手腳的。”魔皇發一下怔,跟了下去。
現在蒼月站在魔師大樓的門前了。
從這裡看整個建築,更加奇特玄妙,高聳尖利。彷彿是戳向高高天空的幾把黑色劍戟。
倒有點像我的女媧劍!
想要將蒼天戳個窟窿?爲什麼要這樣?
看着好似不相配的小小的黑色大門,蒼月竟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
感覺身後魔師跟了上來,就不管不顧的伸手推開了門。
無名正在大桌子上擺弄着小太子。小太子依舊一聲不吭。魔師卻在爐火邊靜立,不知想些什麼。
聽見聲音,無名瞬間擡頭,突然看見蒼月,愣了。
蒼月也正好下意識看住了這個蒙面的傢伙。
四目相對,蒼月馬上認出了這就是陰一。
總是失蹤,神神秘秘的陰一,竟然躲在這魔族地界的這幢奇奇怪怪的樓裡。還和另一個一模一樣的黑袍蒙面人在一起。
爲什麼?
他手裡的竟然就是太子!
他見過的。他在幹什麼?
那一堆的瓶瓶罐罐難道是,傳說中魔族拿皇子們來做實驗時的藥材嗎?
只是掃了一眼,心已經痛到碎成渣渣了的蒼月,就感覺到一股強大到無法抵禦的凌厲罡風迎面而來。排山倒海般將她掃出了大門。
很奇怪,只是掃地出門的感覺。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
蒼月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被掃出來,就斷線風箏一樣向後飛去。卻撞進了緊跟而來的惡魔懷裡。
魔皇就接球一樣接住了她,順勢旋轉一下,這才卸去了蒼月後衝而來的勁道。
可就是這一瞬間的接觸,蒼月小鹿一樣驚恐悽惶的眼神交疊着魔皇自己清晰無比的臉,已經映在了魔皇黑漆漆的眼眸裡了。
魔皇瞬間被雷擊中,觸了電,渾身酥酥麻麻,大腦一片空白,只想融化進那汪清澈透亮的泉水裡,再也不出來。
蒼月迅速離開了魔皇,在旁邊站定。
魔皇卻半張了手臂怔在那裡,半晌。
你,沒事吧?”蒼月看看愣了的魔皇,拿手在他面前晃晃。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然後再次進入。
那股掃自己出來的力量來自那另一個黑袍人。
大神級別的人物,會是誰?
靈力竟然比魔皇還要高,是至幻境。
這是迄今爲止蒼月見過的最高級別的靈力修爲了。
她忘了一件事:既然她能看清對方的至幻境靈力,那麼她至少也是至幻境了;否則絕對看不清。
但她再次被掃了出來。與此同時,那個黑袍人也黑風暴一樣跟着衝了出來。魔皇卻也反應過來,緊跟在蒼月身後往裡衝。
於是三個人在門口又撞成了一團。兩個大黑袍夾着白色的蒼月。然後三個人被火燙了一樣,迅速分離。
“轟……”一聲巨響。
就像火星撞地球。何況是三個超能量的星球相撞。
本能爆發的保護力量撞在一起。整個黑森林都地動山搖。三個人腳底下晃了幾晃。
這還不算。一聲巨響之時,魔師的劍戟城堡被四散而出的超能量炸成了無數碎片,轟然倒塌,四處飛散。
其實先前自從蒼月在黑森林外面轉圈開始,魔師就一直在靜靜地關注着她。
魔師幾萬年的修煉功夫讓她已經可以做到足不出戶,就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這一方面依賴於她的大火鏡,另一方面,依賴於她超級強大的感知能力。
對於身邊黑森林裡的事,甚至不用火鏡,只要閉了眼凝神細細感知,外面發生的一切事就都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這就是“感、知、通、貫、氣、精、神、性、憶”九層級中感、知、精、神、四大層級皆爲極致天賦,且修爲達到至幻境時候的靈力表現。
蒼月懵懵懂懂小丫頭一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至幻境了,更別說有意修煉各種靈力。
而魔師自小接受系統的靈力修煉教育,方法得當,又是幾萬年的仙身修煉閱歷經驗自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說,雖同爲至幻境,且不說層級有高低,就是同一層級,實際應用起來也是千差萬別的。
魔師閉了眼,一直“看着”蒼月和魔皇參觀,然後朝她這裡來。雖然她自己都不肯承認,但只要想到無名,她就很反感蒼月。
所以,蒼月進門,她幾乎下意識地,就是接連兩個掃地出門式。然後她也“看見”了魔皇瞬息萬變的驚豔、溫柔、尷尬、焦灼、惱怒,各種各樣的表情。
作爲幾萬年相處的鄰居和幾乎比魔皇自己還要了解他的人,魔師震驚不已。
這個傻瓜,要晚節不保了。
臨了臨了怎麼掉進人族小姑娘的美人計裡去了。
你丟臉不算,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知不知道。
因爲天下多情男女,就絕對沒有善終的。
何況你是人人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的魔皇。
不知不覺,魔師竟忘了幾萬年來,她從來都沒有搭理過魔皇。
做了幾萬年的默默鄰居,讓她在不知不覺間關心起魔皇的安危來了。
這好像是一隻抱團取暖的刺蝟纔會有的感覺嗎?